现世牛人吴稚晖:没有人不需要他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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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5月08日10:35 新世纪周刊 | ||
余世存 蒋介石最秘密的“五老会议”:张静江是主席,吴稚晖是小丑,李石曾是花旦,蔡元培是学究,戴季陶是军师 中国的现代史是一个极为特殊的历史阶段,方死方生之际,许多人物带着自己的识见
吴稚晖给人的印象总是疯疯颠颠的,他小时候就有疯子之名。无锡人背地里称他“吴疯子”,因为他以圣贤传人、理学卫道者自居。戊戌变法后,吴稚晖的尊孔忠君思想发生了大变化,一变而成了江南维新派的活跃分子。有点儿像共产主义的接班人一变成了自由主义的中国传人,再变成了基督耶稣的虔诚信徒。吴稚晖因此在国内呆不下去,他就东渡日本考入了高等师范学院。 1902年,蔡锷等9人自费留学,欲进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当时清廷驻日公使蔡钧是个顽固守旧派,不肯给蔡锷等维新人物作保。吴稚晖、孙叔方等率领留学生20人到公使馆静坐。蔡钧非但不允,还要求日本警察厅以妨害治安罪逮捕吴、孙等人。日警方判处“递解回籍”。这就是轰动一时的“吴孙事件”。吴稚晖愤怒不已,留下绝命书,在登轮时跳入海中,以死抗议,幸被救出。梁启超为此在《清议报》著文道:“吴君之被逮也,以为士可杀不可辱,欲以一死唤醒群梦,引起国民利权思想”。 但吴稚晖的革命又多半是无政府主义式的,鲁迅在日本留学时就听过吴的演讲:“我在这里骂老太婆(西太后),老太婆一定也在那里骂吴稚晖。”听众听了都大笑。但吴稚晖的革命到三民主义为止,他攻击马克思主义,也是用那种“嬉皮笑脸”式的反智语言,他用“什么马克思牛克思”一句话就抹杀了马克思主义。因此,即使吴稚晖成了国民党元老,他在众人的眼里仍是一个异类。1927年,在中共特委召开的会议上,周恩来报告蒋介石的方针及中共对国民革命军的工作时说:蒋“ 最秘密的还是五老会议,是参谋部。张静江是主席,吴稚晖是小丑,李石曾是花旦,蔡元培是学究,戴季陶是军师。” 不过,没有人不需要吴稚晖,不承认他是一个牛人。孙中山看重他,汪精卫尊重他,蒋介石借重他……实际上,他内心自视极高。他自比汉之张良,以为自己能够辅佐一个人开百代基业。1927年3月6日,吴稚晖晤见陈独秀。吴对陈说: “研究共产学说,自为共产党之责;若实行共产,五六年前苏俄代表越飞在广州晤孙总理言,当在二百年之后;以我理解,二百年尚嫌不足。”陈独秀笑其太迂,吴稚晖说:“急切轻挂招牌,只是赝鼎。”陈问吴稚晖:“你更疯癫,请问中国现在的共和不是伪的吗?但你以为康有为之复辟,与伪共和孰优?”于是吴追问陈独秀:“你定实行列宁式共产主义是若干年?”陈不加迟疑地回答:“二十年。”吴大为惊骇:“由此,国民党只剩下十九年了。前年总理答越飞:国民党国民革命完成,应需三十年。若你们共产党急迫至此,未免取得国民党的生命太快了一点,应当通盘商量才好。”吴说完后脸色难堪,大概由此坚定了他要帮蒋介石“清共”的决心。以至于后来冯玉祥骂他:“苍髯老贼,皓首匹夫,变节为一人之老狗,立志不问民众之痛苦,如此行为,死后何面目见先总理于地下乎?” 这个牛人自始至终有上不了台面的自知之明。即使抗战时期,他骂汪精卫等人的叛国也反智如市井泼妇,他称汪精卫为“汪精怪”、陈璧君为“陈屁裙”、褚民谊为“鼠狒黑”。他说自己:“我不过是一个闯进大观园的刘姥姥。”有人劝他少管些闲事,他说:“我是乙丑牛(1865年为农历乙丑年),还债牛。前世欠的债,今世来还呀!” 这么一个牛人现世,真是时也,命也。 相关专题:新世纪周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