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崩地裂》第四集-危机前兆

《危机前兆》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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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前兆》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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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设一座城市，也许需要百年千年，而毁灭他，只要一瞬间。

　　死亡对每一个人都很公平，他不分男女老幼，不管时间和地点。这血淋淋的残酷，仿佛是天地间最自然的事情。

　　《危机前兆》

　　字幕：1975年12月15日 北京

　　唐山地震半年前，1975年12月15日在北京召开了“海城地震科技交流和1976年全国地震趋势会商会议”由于成功预报了海城地震，这次会议被很多人称作，风光的盛会。地震工作者成为了当之无愧的英雄。海城预报成功，被形容为“坚冰已经打破，航船已经开通”，这仿佛预示着人类战胜自然灾难的前途光明一片。

　　由于中国大陆还没有度过

　　[梅世荣：]在1975年的5月份，唐山地区曾经发出了一次短期的预报

　　与此同时在北京的八宝山、居庸关也有小震活动。

　　[梅世荣：]我就感觉到，海城地震的发生对我们京津唐渤张这一个块体是有影响的。但是是个什么影响，会导致什么样的结果，75年的时候，我是没有明确判断的，

　　根据历史研究的统计，没有两次大震地域相连的先例。因此很多专家认为华北也许已有了免疫力。然而九年来，先是邢台地震，河间地震，渤海地震，然后是海城地震。为什么这些成串的危险大震，几乎都是围绕着首都发生。当时地震界流传着一个响亮的口号：保卫北京，保卫毛主席。因此“京，津，唐，渤，张”地区仍然是重点保护的地区。于是会议预测在未来，首都圈有可能发生5到6级地震。另外强震区还包括：滇西北及川藏交界。四川松潘。及皖北苏北等地。几乎覆盖了国土面积一半以上。很显然就地震局现有人手显然是不够的。

　　字幕：1976年7月28日 唐山震后

　　唐山大震发生几分钟后，侥幸逃生的煤矿工人李玉林，在狰狞的废墟里艰难的行走。

　　[李玉林：]我顺着铁道，因为我光着脚，黑灯瞎火也看不着，我就跑，方向是由西向东的方向跑但是当时我往厂里跑的时候，静的到什么程度，我自己都害怕了，连个虫，是个鸟什么声音都没有了，我自己跑的时候，我心脏跳动的声音我听着了，当时就是静到那种程度。一般的静咱们还能(承受)，静到那种程度就可怕了，

　　李玉林站在这可怕的寂静中，思索着应该去那里。

　　[王照平：]1976年7月28日星期三，阴，凌晨3点40分左右，正是自己在带班的时刻，爆发了耸人听闻的强烈地震，报刊上是7.5级，据内部消息，有8级，9.4级，11级不等，反正是很大的。

　　唐山人王照平，唐山某炮兵部队军人。在日记里，他记录了自己在唐山地震期间经历的每一天。

　　[王树滨：]屋里一片漆黑，我整个就瘫下来了。瘫下来之后就听着很多人在呼救。

　　地震发生，开滦

　　……楼房坍塌之后，屋顶的一块预制板都坍在床的两边的栏杆上了，没有压到我，但我身上特别紧，……这时候我就赶紧喊我爱人，我爱人叫李金凤，我说金凤你在哪儿，里边全是在喊的，全是在呼救的，喊亲人的，

　　整个唐山都处在惊恐之中。

　　字幕：1976年7月28日 凌晨

　　唐山地震发生后，整个华北地区同时振动。由于地震太大，中国地震局的地震记录仪器已经超出记录标尺，无法记录正常信息。根本计算不出震中在哪里。

　　[梅世荣：]当时不知道是哪里地震了，后来一听说是发生了一个7级以上的地震，起初也不知道在哪里，后来才知道可能就在我们京津唐渤张地区某一个地方。

　　震后几分钟，整个华北地区所有地震部门都已行动起来，寻找震中。中南海灯火通明，等待着地震局找到震中的消息。

　　[高旭：]500公里以内的地震仪器已经打翻了，我们都是在半地下、地下甚至山洞，那仪器在摆，仪器打翻了，摆不能正常的运动了，所以记录就没有了，等远台，几百公里，上千公里以外的台再来数据，那会儿通讯手段也比较落后，来的数据进不来、出不去，然后来的数据都有错误，

　　没有人知道，这惊天大震，来自北京东南的唐山。地震局只得选择最原始的办法，派人以北京为中心四面出击，寻找震中。

　　[冯锐：]当时所里说，分几个组，冯锐你带一个组往东走，然后情况报回来，给我一个车，

　　在中央直接命令下，北京军区和沈阳军区数十万官兵，进入临战状态，等待着找到震中的消息。

　　字幕：2005年 唐山第十中学

　　当年的京津唐地震组组长汪成民，再次来到了当年唐山市十中群测群防点。

　　[王成民：]……

　　经多年勘探发现，专家们认为华北是一个菱形的块体，而唐山十中刚好处于块体的中心。

　　[王成民：]断裂穿过这里……

　　唐山地震仿佛一个积累了百年的能量，把这个菱形块体顶了起来，随后菱形块体承受不了一座城市的重负时，突然从中断裂。这条断裂横穿唐山南北。

　　然而遗憾的是这一地质原理的发现，是在唐山震后。

　　字幕：1976年7月28日 唐山

　　唐山震后，由于王照平所在部队就在唐山郊区，因此部队反应迅速，马上展开了救人行动。

　　[王照平：]经过当天一天的时间，扒出的生还者是很少的，绝大部分都是死人，所以说总是在扒死人，头脑已经麻木了。见得多了也就无所谓了

　　部队缓慢的前进，在王照平眼前的仿佛是炼狱般，恐怖的城市。

　　站在黑暗中的李玉林，慢慢冷静了下来。

　　[李玉林：]我说天大的事没有再比这个事大的了。因为什么，党中央、毛主席知道唐山的实际情况，就可以采取措施，唐山人民就可以得救，这个概念在跑的过程当中就已经形成了。

　　由于地震太大，整个唐山地区所有的通讯全部中断了。怎样通知党中央，怎样通知毛主席。黑暗中李玉林摸索着向开滦煤矿爬去。

　　字幕：1976年初

　　早在唐山地震之前的半年中，全国地震趋势此起彼伏。只有唐山地区显得异常平静。由于有中央指示，震情分析预报室副主任梅世蓉，坐镇北京紧盯华北趋势。

　　[梅世荣：]在4月份以前，这块地方还没什么大动静，但是从4月6号，就在西边和林格尔发生了一个6.3级地震，那算是京津唐渤张地区的外围。

　　和林格尔大震震中地处偏远乡村，损失不大。但是中央仍然马上组织了慰问团赶赴灾区。同时全国很多地震工作者也都赶往震区考察。地震专家罗良格回忆当年，河北省地震局也派出了一个考察组奔赴和林格尔。

　　[罗良格：]当时这个建队的组长是苏英俊，是他们地震地质组副组长，其他一位叫贾云年，一个叫黄中，这都是两个老同志，还有一个叫周世九，一个刚毕业的小伙子，还有一个叫王素姬，刚毕业的女孩子，还有一个司机，叫严同正，一共6个人，这6个人一块去的。

　　当地震专家们对和林格尔地震考察还未结束时，4月22日天津西南的大城突然发生了一个4.4级地震。

　　[梅世荣：]和林格尔地震离我们京西北很近，所以总之在我们密切关注的这个地区，发生了两个中不留地震，发生了

　　正当所有专家紧盯华北震情发展时，突然发生的这两个不大不小的地震，令人又紧张又不解。1976年5月中旬，地震局由梅世蓉主持召开会商会，重点讨论这两个地震与北京地区异常的关系。

　　[梅世荣：]整个京津唐地区本来八大手段……

　　[梅世荣：]剩下来异常就不多了，所以就认为剩下来的异常，要有地震，就不是太严重，4到5级这样一个水平，

　　但是又有人提出了反对意见，宝坻地电异常，已持续两年了，这是7级地震才有的异常。而和林格尔地震太小无法对应。另外天津张道口的水准和水氡异常很大，大城4.4级地震也小了，仍然无法对应。

　　[梅世荣：]所以认为这么分别交代不合适，还有震情。所以两派观点非常尖锐、对立，当然个别同志还有点中间观点，但是形成了尖锐对立的是这两种观点。

　　1976年我国技术水平有限，仪器设备基本上以进口前苏联的为主，配以

　　[梅世荣：]那时候怎么办，你们干扰与前兆做这个手段的同志，都判断不了，我们是不是赶紧做工作。所以就到了香河台去部署了一条平行的测线，如果它不是干扰，离开那个水，但是部署的方向跟原来平行，进行平行观测，看看它变化一致不一致，如果它是地震前兆信息的话，地壳运动，而不是有水的话，它应该显示出同步变化，就是从那个会后，就赶紧部署其中的工作。

　　几天的会议无法排除干扰，因此决定采用老办法，排除干扰，从新落实异常。

　　三十年来没有人能够解开唐山地震之谜。无法理解的前兆异常，为什么大震前平静如水，为什么突然爆发，就达到了7.8级，自然之力是如此的神秘莫测令人敬畏。

　　字幕：1976年7月28日 凌晨 唐山

　　在废墟中奔跑的李玉林，意识到只有北京才能解救唐山。于是来到了面目全非的开滦矿上。

　　[李玉林：]我就琢磨着得赶快走，越快越好，党中央早一分钟知道，唐山就能多活不少人。我光着脚丫子就往回跑，那时候脚一点不知道疼，等到从中南海回来的时候，两个脚上一共是九个口子，大的是6公分。当时一点不知道疼，我往回跑。正好在这时候，我已经又跑到老救护队的这个地方，崔同亮从西门把救护车开回来了，唐山唯一的一辆没砸坏的车就是这个救护车。

　　我说赶快掉头，这车跟着我上北京。小崔也是部队复员的战士，那还有部队的(劲)，(李叔)，我听你的，你让我上哪我上哪，

　　正好这时候(曹国成)也跑来了，武装部的一个干事，还有(袁庆五)，机电科的一个老工人，他比我得大十几岁，他也来了，也是共产党员，小崔是党员，我也是党员，我说赶快上车，走。

　　在那混乱的时刻，唐山已没有了医院，伤者只得自救才有生路。因此现在看来李玉林当时的决定是正确的，然而就是这个决定，却使李玉林一直都背负着内疚的重担。

　　从国家地震局出来，冯锐向东行进寻找震中，沿途残败的风景越来越重。

　　[冯锐：]到了通县再往东走以后，不行了，电话线全断了，再没办法汇报了，那个时候也没有手机了，就一直往东跑，这时候一直走到宁河，开着车就跑到宁河，……这时候我们一看，宁河大桥已经断了，走不了了，

　　不得以改道，向天津方向前进。此时冯锐已渐渐感到这场灾难的严重性，找到震中变得更加迫切。

　　其实这时的北京，已接到来自北京周边各地军区发来的求救电报，其中也包括唐山军区发来的求救电报。然而地震太大，各地震情都很严重，要马上从众多电文中分析出那里是震中，根本无法办到。

　　1976年是中国灾难史上必须记下的一年，这一年中，在全国共发生了3次7级以上的大地震。而早在1976年，年初全国会商时，云南省就曾被划定为危险区。

　　字幕：1976年5月25日唐山地震前64天

　　离唐山大地震还有64天时，突然云南省震情紧急。

　　[高旭：]到5月25号我们再次会商，情况已经很成熟了，我们觉得要发预报了，所以就最后做出一个很明确的意见。

　　会议决定6月1日在昆明当地再次召开会商会，确定震情，拿出正式的预报意见。

　　字幕：1976年5月29日 唐山地震前60天

　　然而四天后，5月29日瑞丽大断裂和畹町大断裂的龙陵县，突然发生7.4级地震，如此大震级的强震，虽在预料之中，但谁也没有想到来得这么快。顿时国家地震局紧张异常。分析预报室主任丁国瑜带领全国组组长高旭等人马上奔赴西南。

　　字幕：1976年7月28日 唐山震后当天

　　[王照平：]我们抓紧跑步到255医院。这是自己一生第二次到此医院，小时候曾因腿烫伤住了四个多月，医院楼全塌了，为了抢救亲人，我们又开始了新的战斗，连续的扒人救人，…一方面救人，另一方面，也是怕余震再发生，连自己也保不住了这种感觉见得死人比较多家庭的亲人的安危不知道如何，所以说心里很矛盾不平凡的一天过去了，还需努力作战，继续为抢救人民生命和财产做出更大的贡献。

　　在废墟下，还无暇顾及恐惧的王树滨，拼命呼喊着妻子的名字。

　　[王树滨：]那时候我爱人还在喊我，首先想到的我是赶快，我能不能去救我爱人，我下来之后，我从床上已经下来了，你慢慢的喊着我，然后我上你那边扒。

　　地震以前两个床是挨着的，地震以后，我下来之后觉得她离我挺远的，甩出挺远的了，……这时候我就喊我爱人，我爱人也喊我，她说我在这儿，我说你在哪个位置，你压到了没有，她说我身上压得很重，下半身没有知觉了，我说你摸摸你身上压的是个什么，她说我身上压了一个水泥梁。这时候我让她用石头敲打她跟前的水泥梁，让我来确定她的位置，……

　　我从那边开始往毛毯那个位置扒，我往她那头扒，砖头、水泥片什么都往那头扒，还有桌子腿都往那边扒。最后只要能活动的都扒开了，但是再往前已经扒不开了，因为手已经扒不开了，因为前面都是铁架子，床都压扁了，是铁床，还有水泥梁，水泥构件，根本过不去。

　　废墟下[王树滨：]能否救出妻子逃出生天？前行的路上，李玉林将遇到怎样的困难？国家地震局能否找到震中？唐山的未来将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