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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从文学到思想的经典转型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10月10日16:28 光明网

  

《天涯》:从文学到思想的经典转型

  《天涯》杂志的“改刊号”众星荟萃。在韩少功与蒋子丹的努力下,杂志获得了“北有《读书》,南有《天涯》”的赞誉。

  近年来,文化界一直流传着“北有《读书》,南有《天涯》”的说法,两种人文期

刊都以思想、文化见长。与《读书》一创办就偏重于思想、文化不同,《天涯》起初只是一本名气不大的文学刊物,直到1996年改刊之后,才逐渐为读者所熟悉,继而声名鹊起。而主持《天涯》改刊的韩少功、蒋子丹都是作家,在编辑《天涯》的过程中,他们自身的思想也有一个从文学到“大文学”、“大文化”的观念转换。这种变化既有着鲜明的时代烙印,也与文化界的思想分化如出一辙。《天涯》的转型,也浓缩着中国社会、思想与文化观念的变化。

  ■《天涯》简介

  

《天涯》:从文学到思想的经典转型

  《天涯》首任社长、作家韩少功。

  

《天涯》:从文学到思想的经典转型

  《天涯》首任主编、作家蒋子丹。

  

《天涯》:从文学到思想的经典转型

  《天涯》现任主编、作家李少君。

  著名作家韩少功、蒋子丹任首任社长、主编的《天涯》杂志,是国内目前负有盛名的人文精品刊物之一。其主要栏目有:作家立场、民间语文、特别报导、文学、艺术、研究与批评。主要发表社会思想批评、社会热点深度报道、文学艺术实验新作、民间语文资料(日记、书信、契约、启事等各种民间文体)等,是一本从普通百姓到作家学者都可以参与的杂志。

  《天涯》改刊之初,确立追求道义感、人民性与创造力的办刊宗旨,提倡“大文学”、“大文化”的办刊方向,刊发文章具有强烈的社会关怀、人文关怀。

  韩少功大局维持,小项得分

  1995年年底,就任海南省作家协会主席的韩少功清楚地意识到,“我只能暂时接受这样一个环境,在这个环境下无法大破大立,充其量只能当一个还过得去的维持会长。‘大局维持,小项得分’,这是我当时给自己暗暗设定的工作目标。而协会下属的《天涯》就是我决心投入精力的‘小项’之一。”《天涯》是海南的一个老文学杂志,在20世纪90年代的市场竞争中每况愈下。到后来,每期开印五百份,实际发行则只有寄赠作者的一百多份,寄赠交换之后就放在仓库里,等着年底一次性处理。但主管部门觉得只要还出着就还行。因为卖刊号违规换钱,这个杂志已经吃过两次黄牌,内部管理和债权债务也非常混乱,每本定价四元的杂志光印刷成本就达到每本近十五元,杂志社一桩凶多吉少的经济官司还正待开庭。

  但韩少功对办好杂志信心十足,在上世纪80年代末,他和一些朋友曾把一本《海南纪实》杂志办得发行超过百万份。如他所料,《天涯》的山穷水尽使某些趋利者失望而去,正好使杂志社的调整获得空间。随后,他把《天涯》杂志当做作协的核心业务和工作重点,实现财力与人力的倾斜,使《天涯》的条件逐步改善。在主编人选上,韩少功确定了女作家蒋子丹,她以前是韩少功在《海南纪实》时的同事,也做过《芙蓉》的编辑,“是一台难得的实干机器。”韩少功说服她“出山”的理由是:“你不觉得纳税人的钱浪费了太可惜吗?”蒋子丹说,“这句话击中了我的一个弱点,那就是我对社会还残存了一分令某些现代人不屑的责任心和义务感。”她考虑几天后表示同意做主编,并提出条件———韩少功本人必须担任杂志社社长。

  由于蒋子丹是无党派人士,任命她当主编在当时完全是破格,也遇到一些阻力,但韩少功没有顾及这些。由于当时整个机关的房产都被前领导层租给了一家公司,编辑部连一间办公室都没有,开会只能借用外单位的一间房子,很像地下工作者的“飞行集会”。正是在飞行集会上,韩少功谈到了杂志改刊,要求《天涯》突破纯文学的范畴。

  蒋子丹组合“超豪华阵容”

  蒋子丹就任主编之后,利用到各地参加签名售书活动的机会,在挎包里装上一叠《天涯》改版方案,向几乎所有活跃在文坛上的女作家组稿。在《天涯》启动之后,迟子建、张洁、王安忆、林白、铁凝、王小妮、翟永明、陈染、张抗抗等女作家先后给《天涯》寄来稿子,以至韩少功戏称,《天涯》该不会成了女作家专刊吧。

  在北京,蒋子丹见到了史铁生、何志云、张承志和李陀。张承志对筹划中的《天涯》抱有很高的期待,他说,门槛一定要高,不能让乌龟王八都进来。蒋子丹请他举几个够门槛的作家,他笑着点了几个人。蒋子丹掐指一算,除非这些作家的文章只供《天涯》发表,否则杂志肯定要开天窗。蒋子丹回忆,“在谈话的时候,我还是一个手里一篇稿子也没有的‘空手道’主编,谁知道有多少人愿意为一个白手起家的杂志拾柴烧火呢?张承志这么一说,倒是有点自投罗网的意思,于是我揪住不放,请他在创刊号上来一篇。”蒋子丹还邀请李陀担任了《天涯》的特约编审。第一期《天涯》的作者后来被报刊评论称之为超豪华阵容,史铁生、叶兆言、张承志、苏童、陈思和、钟鸣、格非、蒋子龙、戴锦华都名列其中,因此产生了很大的轰动效应。在头三期杂志的作者中,先后又有王小妮、冯骥才、吴亮、刘索拉、邵燕祥、周国平等著名作家和学者在《天涯》上露面。这使名不见经传的《天涯》引起了读者与学界的关注,《天涯》改版被《新民晚报》评为当年“国内文坛十事”的第二位,一份报纸还用整版篇幅来讨论“天涯模式”。由此,杂志改版的计划得到了初步实现。

  史铁生反对“作家立场”

  创刊之前,蒋子丹曾去史铁生家约稿,史铁生看了约稿信之后,对“作家立场”这个栏目标题很不满意。他说,立场这个词在他看来很有点扎眼,好像要督促人们表态站队似的,容易引起一些不愉快的联想。

  在蒋子丹印象中,史铁生是个温和的人,即使对什么事儿有不同的看法,说起话来也很婉转,可是这一次,他对这个栏目的反感表达得十分清楚和确切,让她感到有点意外。按照大家的构想,设计这个栏目的本意,是想倡导一种直白犀利的文风,便于作者对现实生活中的一些热点和难点问题表明自己的观点,表明观点自然会牵涉到立场,所以有了这个栏目。而蒋子丹当时并没能说服史铁生,后来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在创刊号上就把他的一篇《足球内外》给编在“作家立场”了,倒也没有听到他的抗议。

  在后来的几年里,中国知识界发生了很大的分化,《天涯》的“作家立场”栏目,确实成了辩论的平台,在某种程度上应了史铁生的“站队”说。

  “90年代诗歌”的滥殇

  在向文化、思想类杂志转变的同时,《天涯》并没有离弃纯文学。现任《天涯》杂志主编的李少君与天涯结缘就是因为诗歌。

  《天涯》改刊之后,韩少功送给了正在《海南日报》副刊做记者的李少君。李少君看了以后很喜欢。在一次闲聊的过程中,有人说到诗歌界很不景气,有个著名作家在报纸上写了篇文章,说诗坛已经被解散了,使人已经分流云散,不存在了。李少君听了很生气,他很激动地对韩少功说,这个人完全是胡说八道。然后就向韩少功介绍当时比较活跃的陈先发、伊沙、杨健、侯马、小海等一批1985年左右进大学的人新诗写得多么好。韩少功就说,“那你把你今天说的写出来,给《天涯》做一期专辑。”李少君迅速联系了陈先发、伊沙、杨健等10个青年诗人,在《天涯》改版后的第4期刊登了他们的诗,他自己还操刀在后面加了个评论,李少君特地作了一个很醒目的标题《被市场拒绝的诗歌,被文坛冷淡的诗人》。这期杂志出来后,在年轻诗人中反响很大,因为当时很多文学刊物中诗歌已经被取消了。韩少功就对李少君说,干脆你每年编一期吧,起个总标题叫“90年代诗歌精选”。后来,中国社科院副研究员、北大博士周瓒写了篇文章考证“90年代诗歌”这个说法,证实这个说法是《天涯》最早提出来的。“当然这是一种契合吧,因为与80年代斗志昂扬的朦胧诗相对的,90年代诗歌表现出平稳、低沉的中年风格。”李少君说。

  从纸上谈兵到介入现实

  之后的李少君介入《天涯》的工作越来越深,李少君记得,“从人文精神讨论开始,作家们分成两拨。一拨认为社会需要人文关怀,作家应提倡高尚的道德情操;另一拨认为应该拥抱市场,市场欢迎什么作家就应该写什么。当时《天涯》因为立场明确,坚持人文精神和批判反思,一下子就把有类似思想的诗人吸引过来了,《天涯》很快成为了一个平台,一个提倡此类精神和品质的平台。”此时,《天涯》也成为了引发思想争论和反思的发源地,刊物介入现实越来越深,关注的事情也越来越具体。汪晖的长文《论当代中国的思想状况以及现代性问题》拿到编辑部来时,韩少功觉得眼睛一亮,立即建议蒋子丹破例一次,不惜版面发表。正是这一篇长文,成为了后来思想文化界长达数年一场大讨论的引爆点,引来了思想界的激烈论争,而《天涯》杂志成为了主战场。

  温铁军到海南来,李少君和一个朋友去看他,温铁军一个人从晚上8点说到12点,4个多小时。李少君的朋友都录下来了,回来后把文章整理出来,温铁军修改后发表在2000年第3期《天涯》上的《中国的人民的现代化》,引起了学术界普遍关注。

  韩少功意识到,生态与环境是一个向前走的话题,是一个思想可能创新的出发点。1999年,《天涯》在南山开生态环境笔会,发表了《南山纪要:我们为什么谈生态——环境?》,在国际上产生了影响,因为这是社会上比较早关心环境问题的。

  黄平、李陀、韩少功、戴锦华、王晓明、陈思和、南帆、王鸿生、耿占春等都参与了。至今,生态与环境仍是社会热点问题。

  2001年,《天涯》组织讨论了全球化与中国经济问题,李少君邀请了现在已经去世了的《白银资本》的作者、依附理论的创始人贡德·弗兰克到《天涯》开会。

  “一九七○年代的底层经验”

  《天涯》曾在文学界率先发起了“关于底层的表述”问题的讨论。并且从两个方面来引导社会关注:一是让年轻一代开始关注底层。很多上世纪70年代、80年代出生的年轻人对底层的生活完全不了解。

  比如说《天涯》发表过一篇《一个上海白领的心里话》,这个最早是在网上的讨论,说的是一个上海白领以前一个月的工资是8000块钱,到哪里都坐飞机,而且他一直生活在上海,出入的都是宾馆酒吧。在他的视野里,看不到穷人,所以他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穷人,直到有一天他出差到了一次陕西,才发现中国不仅仅是上海,中国原来还有陕西,还有黄土高原,他觉得很震惊,在网上发了这个帖子。从这个讨论开始,《天涯》发表了一系列比较年轻的作者的文章,叫做“一九七○年代的底层经验”,谈这些年轻人到工厂、到乡村的一些观察、思考,引导年轻的一代关注底层;另外就是发起一个“关于底层的表述”的讨论,当时的初衷就是觉得中产阶层文学大行其道、铺天盖地,而作家应该站在弱势者的立场、边缘者的立场,应该多关注底层。

  这场讨论吸引了众多作家、批评家参与,讨论关于底层的表述,如何表述底层,讨论“穷人恒穷”,为什么穷人永远是穷的。这个讨论后来又延伸到其他文学刊物,现在还在继续。

  2002年接任主编的李少君认为,“《天涯》在文学艺术界起到的作用,主要是一种精神的提升,而且是一种整体性的提升。”采写/本报记者张弘 实习生郝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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