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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元与你一起回望八十年代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11月09日10:16 南京周末

  原声:成长·向往远方

  -本报记者 左元

  【周末报报道】你对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你在八十年代有什么特殊的记忆?这些记忆对你以后的人生有什么影响?

  左元与你一起回望八十年代。

  采访时间:2006年11月3日采访地点:“原来你也在这里”时尚情感社区

  姓名:文岚性别:女年龄:38职业:DJ人物档案:1968年,出生于江苏南通。1986年,高中毕业,考入南通师专(今属南通大学)。

  1989年,大学毕业,分配到南通某中学。

  1992年,应聘入江苏人民广播电台经济台。

  1993年,江苏人民广播电台文艺台创办,转入文艺台。现主持《今晚我是你的DJ》、《原来你也在这里》。

  第一次听到文岚的名字,是从一个新同事的口中。他准备从安徽来南京报到的时候,他的同学请求他:“你到南京,肯定有机会见到文岚,一定帮我要一个签名!”

  第一次见到文岚,是在一个集会上。金陵晚报名牌版面《桥》出刊100期,组织读者见面会,我和文岚同为嘉宾。文岚是广有影响的DJ,《桥》版主持人何刚自然放不过她,请她共同主持见面会。于是我领略了文岚的风采——温和,热情,聪慧。

  准备做《回望80年代》的时候,我想到了文岚。我给她发信息:“你对80年代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她说:“忽然一问,不知该从何说起。想想应该有感慨的,想想吧!”我追道:“请安排一个半小时以上的采访时间,给80年代留点记录吧!”她答应了,约好到她的“原来你也在这里”时尚情感社区办公室见。

  在主持节目的过程中,她发现,未婚男女需要一个美好的交流渠道,于是,她在主持好电台节目之余,办了与节目《原来你也在这里》同名的时尚情感社区(沙龙),每周组织郊游、六人晚餐、八分钟约会之类活动,忙得热火朝天,“让向左走向右走的人们走到一起”。

  2006年11月3日下午2:00,我按时赴约。文岚不在,老妈妈需要手术,她送她去医院住下,回来的路上堵车。

  我边等文岚边做着采访的准备。社区工作人员热情地接待着来往的男女。

  文岚来了,客气地跟我道歉,友好地跟每一个人打着招呼,礼貌又周到。

  在接受了另一位记者的简短采访之后,她和我聊到4:30,随后赶去南京工业大学,那里有一个广场活动等着她。

  在整个采访过程中,文岚用得最频繁的一个词是“成长”,重复了好多遍的一句话是“有了对远方的向往”。

  现在大家都知道,其实小男生往女生宿舍窗户上扔石子、看女生私处,就是进入青春期,有了性萌芽,有些迷茫,对异性好奇。这完全是正常的,应该得到正确的引导。但是在那个性禁锢的年代,这就成了“流氓事件”。

  文岚:我爸爸妈妈都是教师。80年代,我随他们呆在农村,爸爸、妈妈、我和弟弟,我们一家四口非常闲适地度过了几年桃花源般的日子。后来我妈妈先调到南通市区,等我爸爸也回南通的时候,我和弟弟先后出来读书、工作了,一家人再也不能天天呆在一起了。

  1980到1983年,我在南通陈桥中学读初中。小学、初中,我是学校少先队大队长。每次主持大会,我妈妈总是用发蜡把我的头发梳得光光的;白力士球鞋很时髦,刷干净了,趁湿用粉笔擦一遍,蒙上卫生纸,干了,雪白的,穿在脚上,很神气!

  左元:我记得有一年冬天征兵,我们村上一个男孩去应征。在等待结果的时候,他说,如果他能走,他哥哥可以占不少便宜,他的一双白力士球鞋要留给他哥哥——那时候,一双白力士球鞋是一笔了不得的“财产”!

  文岚:前段时间读余华的《在细雨中呐喊》,看到里面写一个男孩有一天在路上突然抱住一个女孩,我想起了80年代初一个关乎年轻人成长的故事,一个年轻人性萌芽的悲剧。

  大概是1981年,我们家住在爸爸妈妈任教的陈桥中学。我们住两间平房,隔壁是女生宿舍,有些准备高考的女孩子住在里面。平房后面一道矮矮的围墙,围墙外面是大片的农田。经常有小石子从围墙外面扔过来,砸坏女生宿舍的窗户玻璃。没新玻璃换,就用塑料薄膜蒙一下。

  有一天晚上,我们都睡了,突然有人在门外叫我爸爸:“老师老师,你出来一下,有人进了女生宿舍!”

  原来,我们学校一个男生翻过围墙,捅破了塑料薄膜,打开女生宿舍的窗子,跳进去,悄悄地剪开两个熟睡的女生的内裤,看了一下,溜走了。过了几天,他写了个条,扔进女生宿舍,说他“看到了”。

  这个男孩是对面一个小学校长的儿子,他妈妈是学校的总务,他妹妹也在我们学校。他是班长,公认的品学兼优。出了那事,不得了了,大家都说:“原来他是一个流氓啊!”

  这事惊动了公安,在我们学校的大操场上开批斗会。他站在台上,一直哭,捂着嘴,哭得站不住。我很心酸,不知道究竟怎么了,但感觉他肯定有事。

  他被劳教了。他们全家人颜面扫地,之后见了人都低着头。

  他早该放出来了,不知道他后来的命运怎么样。

  现在大家都知道,其实小男生往女生宿舍窗户上扔石子、看女生私处,就是进入青春期,有了性萌芽,有些迷茫,对异性好奇。这完全是正常的,应该得到正确的引导。但是在那个性禁锢的年代,这就成了“流氓事件”。

  左元:这是个悲剧。记得大概直到1983年,《中国青年报》上还发过《戒除手淫恶习》,把手淫说成洪水猛兽。

  有一天晚上,爸爸妈妈神秘兮兮地让我和弟弟早点睡觉。原来那晚电视里要放日本电影《望乡》,是描写当年在南洋的日本妓女的辛酸生活的,说是小朋友不能看,要让小朋友先睡觉。

  文岚:我爸爸妈妈大学毕业分配到农村中学,给当地带去一股外来的风。我爸爸不是教美术的,但是他会画画,还喜欢打球、唱歌,是个很浪漫的、追求美好生活的人。爸爸妈妈非常相爱。前些时候,有个同学见到我,还跟我说起,她记得,我们校园里有两排冬青,早上上学,看到爸爸妈妈在散步。在农村孩子看来,散步是很新奇的一件事,更不用说夫妻俩在一起了。那时的农村,这种精神生活是没有的。她说她就是从我爸爸妈妈散步上,对爱情婚姻有了一种朦胧的美好的向往。

  有一天晚上,爸爸妈妈神秘兮兮地让我和弟弟早点睡觉。原来那晚电视里要放日本电影《望乡》,是描写当年在南洋的日本妓女的辛酸生活的,说是小朋友不能看,要让小朋友先睡觉。我们不知道究竟要发生什么事,但是那种神秘的气氛让人有种期待。后来爸爸妈妈还是让我们看了。夏天,操场上,学校里一台9英寸的黑白电视机前面黑压压地挤满了人……

  我有一个爱看电影的爸爸,而且他很“开放”——对了,我第一条牛仔裤是我爸爸帮我做的。我爸爸看报纸,说:“外面流行牛仔裤啦!”那时候穿牛仔裤还是被批判的,我爸爸说,挺好看的。但是当地买不到。爸爸说,牛仔裤就是劳动布做的,我给文文、雷雷(我弟弟)一人做一条!他买了布,设计了样子,还带点小喇叭,请裁缝师傅缝了。师傅抱怨:“为了你们这两条裤子,我轧断了好几根针!”我穿出去,周围的人都很奇怪:“这个小孩穿的什么裤子啊?!”我很自豪地告诉他们:“牛仔裤!”劳动布,硬硬的,但是我们穿着,美得很!后来从外面带了一条真的牛仔裤,一摸,软的嘛!嘿嘿!

  我爸爸“开放”到会带我们逃课去看电影。一部电影,往往比几节课给我们的东西还多。那几年,我们国家引进了很多日本电影,《绝唱》、《生死恋》、《远山的呼唤》、《追捕》……还有墨西哥的《叶塞尼娅》。那时候正是我成长的年代,我大量吸纳。我们对爱情的向往、对爱情的信念,都是这些电影奠定的基础。

  1983年,我升高中,跟爸爸妈妈到了南通平潮中学。我是班上的文娱委员。那时候年轻人可以跳集体舞了。我爸爸班上有个女生跟一个幼师学生学过,我跟她学会,就到我们班“普及”了。男女生排成两排,需要牵手的时候,要我喊“一二三——牵”,大家才牵,其实内心想牵得不得了!呵呵!

  左元:是的是的,那时候的中学生都有过这样的心理状态!

  文岚:哈哈!左元:我在网上一个帖子里看到,是因为一段失败的初恋,你到了南京……

  文岚:呵呵,那是过去的事了!我爸爸会画画嘛,他业余的,指导我弟弟,我弟弟考取了浙江美院,后来又到英国留学,现在是很优秀的室内设计师。

  我高三的时候,有个男孩,已经工作了几年,学美术,想再参加高考,插到我们班补习文化课。他比我们大,工作过,自然比和我同龄的学生成熟,又是学画画的,有“艺术家气质”,其实他就是一个等待高考的小男生,但是我当时朦朦胧胧爱上了,不顾一切帮他补习。

  公社食堂卖馒头的女孩非常漂亮,我爸吓我:“如果你考不上大学,就送你去公社食堂卖馒头!”卖馒头就卖馒头,只是旁边一些老男人太粗鲁了,老是围着那女孩开一些玩笑。

  提到公社食堂,我想到了公社供销社。那时候到供销社买东西,在柜台上开了小票,营业员把小票和钱用夹子一起夹着……

  左元:“唰——”文岚:“唰——”通过一根铁丝送到收银的地方,收银员算好账,把小票和找零夹好,再“唰——”送回来,很好玩。

  自己有高考的压力,我还是忙着帮那男孩补习,以至于自己最后只考取了南通师专。那个男孩考取了南艺。

  然后大学几年,每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写信、等信。有一次他在信里说:“中山陵的秋天就像巴黎郊外一样美丽……”让我对南京好向往!

  毕业后,我分到南通一所中学,他留在了南京,和我分手了。我不理解啊!但是那时候胆小,很内向,不敢问“你为什么离开我”,就到书里找答案。那段时间,看了很多书,很多文学书、哲学书。

  没有80年代的那段经历,就没有现在的我,我的骨子里一些凝重的厚重的东西,都来自那个年代,那是我成长的重要的年代。我的装扮我的外形可以跟现在的年轻人一样,但骨子里,肯定是不同的,有那个年代的烙印,很深的烙印。

  左元:那么后来是个什么机缘,你进了电台、成了主持人?

  文岚:对了,80年代,我还做了很重要的一件事情——听广播。那时候电视还没普及,广播可火了。我爸爸爱听收音机。我们很小的时候,爸爸每天早晨都是打开收音机,让收音机的音乐把我们叫醒。我和弟弟是伴着电台的《小喇叭》和《星星火炬》节目长大的。80年代,电台时兴广播剧,有很多是根据莫泊桑、左拉这些名家的小说改编的。那时候,整个社会的文艺情结特别重,对我的影响特别深。听广播剧,故事吸引我们,播音也吸引我们,我和弟弟经常边听边模仿。

  那时候江苏人民广播电台有个非常火非常火的节目《文艺天地》,“严重”地左右了我。当年《文艺天地》主持人海蓉迷死了多少人啊,大家突然发现,播音员还能这样说话,那么亲切,那么有感染力!星期天的早上,最惬意的是,睡个懒觉,打开收音机,调到江苏台,听海蓉。现在海蓉成了我的好朋友。

  记得有一天,海蓉读了一个大学生的信:“坐在校园的草坪上,想起了往事……”然后她放了凤飞飞的《往事如昨》,引起我对青春的惆怅、对远方的向往。

  进入90年代了。1991年,有一天,《文艺天地》结束以后,播了省电台招聘主持人的启事。我一听,开始胡思乱想:啊,还有可能到南京?!是不是还能……即使不能再续前缘,我的声音能在南京的上空飘荡,他能听到,该多美啊!我有了一种对远方的向往。

  当时,南通连火车都没有,跟外面联系很不方便。班上来了一个新疆的女孩,都能引起我们对外面世界的想象。

  左元:记得我们的高中地理教材上还提到,南通是改革开放后全国第一批14个开放港口城市之一,但是80年代南通的发展好像没有预期的快,也许跟当年不通火车、交通不够发达有一定关系。

  文岚:先在南通初试,后来电台通知,哪些人通过了,进入下一轮复试。也不报姓名,只报号码。我们全家围着收音机,听到有我的号,好兴奋!我爸爸说,几点几分还有复播,再听一遍!就是一个号码!总共经过四轮角逐,一遍遍听着自己的号码还在,越来越兴奋,希望也变得越来越清晰。

  最后到南京面试。我跟一个朋友一起,从南通坐轮船到了南京。1991年,南京下了好大好大的一场雪,而且那年扫雪工作没组织好。

  左元:是的,那年摔断了很多条腿。文岚:从中山码头到大行宫,汽车装着防滑链,开了好长好长时间。

  中午,电台安排了快餐。那是我第一次吃快餐,一块面包,一个水果,让人很新奇。80年代初期,有一次一个朋友说跟男朋友在外面吃饭了,我很奇怪:“为什么到外面吃饭?”她说好吃啊。80年代,我们还没有在外面吃饭的习惯。

  在南通上了船我就很紧张:“会不会碰到他?”朋友说:“别傻了,南京这么大,怎么会那么巧呢?”结果那天考完了,去夫子庙,偏偏就碰到了,碰到他带着他女朋友很亲密地从我身边经过,像电影里一样!然后从夫子庙坐31路电车到中山码头,乘船回南通,一路上手脚冰凉,说不出一句话!

  呵呵!其实我跟他谈了几年恋爱,就是心灵上的交流。但是当时很投入,分手了,明知道不行了,有了那么一点点契机,又上心头,想来南京,想看到他。等到后来如愿到了南京,进了电台,有了自己的事业,你发现,那已不是你的目标,你已站到另一个人生高度上。

  左元:我也听说你先生很宽厚,你的家庭很幸福。只有经历了过去那一些,人们才会知道什么是他真正需要的。

  文岚:是的。左元:请用一个词或一句话表达一下对80年代的印象。

  文岚:没有80年代的那段经历,就没有现在的我,我的骨子里一些凝重的厚重的东西,都来自那个年代,那是我成长的重要的年代。现在,社会越来越时尚了,生活越来越好了,但我很怀念那个年代。前些时候,我还在节目里播放过赵鹏的一首歌,《我的神话——叶塞尼娅》。我的装扮我的外形可以跟现在的年轻人一样,但骨子里,肯定是不同的,有那个年代的烙印,很深的烙印。

  读书、听广播是要有心境的。原来我是很闲适的一个人,我觉得有那样的空间,人才像活着。现在,大家都行色匆匆,不做事情好像就不对,再加上我30多岁了,好像格外有了紧迫感,就做了“原来你也在这里”时尚情感社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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