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会客厅：关注中国留法学生间谍风波

采访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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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线李宾

连线李李

　　新闻会客厅播出节目《中国留法学生间谍风波》，以下为节目内容。

　　会客厅：您好观众朋友，欢迎走进《新闻会客厅》。最近一个普通的中国留法学生，22岁的李李成为了国内外媒体关注的焦点，她被法国有关方面指控和扣押，原因是她是国际间谍，她在法国凡尔赛女子监狱被关押53天，直到26号才获得了假释。

　　本月24日，经过第二次审理，被法方指控涉嫌从事工业间谍案的中国旅法留学生李李，在被法国司法机构关押了53天之后，继续获得了假释，因为法庭目前无法判定中国留学生李李有罪。

　　今年22岁的李李来自中国的湖北武汉，3年前到法国巴黎附近的贡比涅技术大学学习理工专业，按照学校惯例，今年2月根据校方与法国著名汽车工业集团———法雷奥集团签署的合同，李李进入该公司实习。4月27日法国警方突然在公司将李李拘留，罪名是“涉嫌窃取公司商业机密”。警方认为她老是随身带着能储存大量信息的电脑移动硬盘，并且超时工作，而且在下载的文件中有关于法雷奥企业的资料。基于上述指控，李李法国司法机构关押了53天。对于警方的指控，李李认为自己没有盗窃任何工业机密，并自始至终向警察和法院解释,她拷贝电脑数据是为了在家完成40页的实习报告。

　　在李李被关押期间，中国驻法使馆工作人员去看望了李李。根据法国的相关法律，此案彻底结案还要相当长的时间。在经过李李和他的律师同意之后，李李通过越洋电话首次接受了中央电视台《新闻会客厅》的独家采访。

　　会客厅：观众朋友我们今天首先请到节目当中的嘉宾就是这个事件的当事人，远在法国，刚刚获得假释的李李，由于案件还审理过程中，我们提的问题都经过李李在法国的代理律师同意，李李你好。现在你已经获得假释了，经过53天之后你的精神状态，身体状态怎么样？

　　李 李：精神现在好多了，以前在监狱情绪不太好，因为人在异国他乡，远离亲人，觉得特别孤独和害怕，出狱以后情绪基本恢复正常。

　　会客厅：被关押在法国巴黎的凡尔赛女子监狱，这50多天怎么过的？

　　李 李：刚刚进去的时候特别害怕，觉得特别孤独无助，在监狱里我就自己充实生活，工作，做项链之类的，后来律师来看我，加上使馆人员也来看了我几次，给了我很大的关心。

　　会客厅：你在做一些手工的制作是吗？

　　李 李：对。要不然这么多天在监狱里面呆着挺难过的。折了很多千纸鹤。希望给自己许个愿，早日出狱，思念自己的亲人吧

　　在第一时间得知李李卷入间谍风波，并被关押的消息后，远在国内的李李一家人非常震惊，也非常担心

　　李李母亲：我最担心的就是她在里面一个身体受不了，我怕她真的在里面别人对她或者是用一些什么不正当的手段来对付她，她还是个孩子嘛，我担心这个，第一个。第二个我就担心她受不了，我就怕她神经了，真的，我就怕她这样一弄的话，小孩一惊吓，就精神上出现问题了。

　　由于法国部分媒体提出，由于李李家在中国武汉，怀疑她的行为与家乡的汽车企业有关，对此，她的家人对这个推测也觉得不可思议：

　　李李母亲：我们家里没有一个人是在汽车行业工作的，我觉得很无聊这么说，而且谈的一些事儿怎么可能呢？既然是这样的话你当时就不要她去实习，我是这么觉得的，就不要了。再一个，你不能够把小孩下载的这个事儿，怎么能跟湖北的工业联系起来，我觉得这个真是滑稽的，不可理解，我真的不可理解。

　　在李李被关押期间，法国媒体对此事进行了大量的报道，在报道中，李李被称作是智力超群的女间谍，是个007式的人物。称他精通6国语言，擅长黑客技术。更有媒体传言，法国警方在李李家中搜出了6台电脑和两个“功能强大”的移动硬盘。(隐黑)

　　会客厅：我们知道，法国的媒体对这个事情的报道非常多，有一些报道应该是不属实，你觉得最不符合事实的描述是什么？

　　李 李：最不符合事实的描述就是，我觉得都挺不对。

　　会客厅：太让你出乎意料的说法是什么？

　　李 李：说我每天提着笔记本电脑去上班，说我家里有五六台电脑联网，说我会六国语言，让我特别出乎意料。实际情况是，我第一没有笔记本电脑，第二我有一台电脑，第三我会说中文、法语，然后英语也会，但是现在英语忘了一些，说得不太好。

　　会客厅：你被羁押的理由是拿了对方公司的机密文件，你在那个公司是实习生，实习生能不能拿到机密文件？

　　李 李：绝对不能的，但我的律师不希望我问这样的问题。

　　会客厅：你到法国留学生活，经历了这个突发事件，53天之前和之后你对事情的看法有什么变化吗？

　　李 李：这件事情发生之前吧，我觉得自己还是个特别单纯的学生，事情发生以后，我觉得对我心里留下一定的阴影，现在比以前成熟多了，人在国外做任何事情都要小心谨慎，时时刻刻都要知道保护自己。

　　会客厅：你说在心里也留下一些阴影，什么样的阴影？

　　李 李：做梦的时候也会梦见一些特别可怕的情景，梦到在监狱里面生活，或者是就这样的。

　　会客厅：在监狱里面你是一个人住吗？

　　李 李：在监狱里面我是住一个六个人的屋子，但是屋子没有满，就是四个人住一间屋。

　　会客厅：另外三个人对你友善吗？

　　李 李：对我还挺友善的，我换过一次房，以前那房那些人不太友善，我就提出来要换房，换完了以后跟现在的人还挺友善的。

　　会客厅：你说自己觉得比以前成熟多了，在哪些方面变成熟了？

　　李 李：就对事的处理吧，比如说处理一件事情，我要先三思而后行，就是想清楚，我觉得对人的信任程度方面我觉得这个就是说也有改变。

　　会客厅：对人的信任方面，是更加地信任还是更加不信任了？

　　李 李：在监狱里面好多人给我写信，与这些朋友的友谊更加坚固了，看到了一些朋友是那么地关心我；而不信任就是说，确实这个世界也有好人也有坏人，所以处理事情现在想得比较周到一些。

　　会客厅：对你来说这是一次遭遇，但是从长远的人生来看，其实是一个经历，你觉得这个经历对你来讲你怎么评价它？

　　李 李：当然这样一个经历我觉得我比较小，现在还比较小，22岁我就经历这样的经历，我自己不太能够接受，但是就是说这样一个灾难已经来了，所以我只能去面对它。我觉得自己比以前要成熟多了，这是一个好的方面，也看到了人间的真情所在，这也是一个好的方面。大家对我心里上的伤害，我也希望能够早日恢复吧。

　　会客厅：你能够从正反两个方面去看这个事儿我想也让很多关心你的人感到欣慰，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事情对将来你的工作、事业会有什么样影响？

　　李 李：我不知道会不会对以后的工作有影响，因为出了这样一个事情，就有可能影响我以后找工作，但我对学习的热情一点都没有减，我的学习还是特别有信心的，我决定一定要把五年的学业给完成，而且一定要以优异的成绩来回国工作。

　　会客厅：如果以优异的成绩毕业能够说明什么？

　　李 李：能够告诉我们，我们中国人，中国学生都是爱学习的，我们都是靠自己的努力来达到很好的成绩的。

　　会客厅：李李获得假释之后，法国媒体在报道上又有什么变化，现在我们连线中央电视台驻法国记者李宾。

　　李 宾：法国媒体在这次李李案件中，他们所报道的口径还是负面的报道比较多，另外有许多报道确实是不符合事实的，就像中国驻法使馆的发言人所说，李李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国留学生，我觉得法国媒体在李李案件中的许多报道确实是存在一些不符合事实甚至炒作的味道。

　　会客厅：这件事情之后，在法国留学的中国留学生至今有什么样的情绪？

　　李 宾：他们都站在李李这一边，相信李李是清白的，他们还为李李设立一个网站，寻求更广泛的支持，李李在电话里跟我说，这个网站每隔平均两秒钟就会收到来信，其中大多数表示对李李的支持，李李表示这些来信，周围的同学还有老师是对她一个非常大的鼓舞。

　　会客厅：中国驻法国大使馆发表官方声明，认为法国媒体对这一时间报道有些是不属实的，也到女子监狱去探访李李，这样的姿态对于媒体的导向有什么影响吗？

　　李 宾：我觉得中国驻法使馆这个表态是相对的一个反驳，我注意到在李李案发生之后，中国驻法使馆先后一共发表了三次的公告，使馆在此重申，李李是一名来法国学习的普通的中国学生，同时使馆方面希望法国有关方面能够尽快地妥善处理此案，使得李李能够早日地回到学校，完成在法国的学业，我想这一点应该是阐明了使馆方面对这个案件的态度。我也注意到，在6月20号假释以后，法国媒体似乎后来到目前为止对这个关注程度似乎不如以前了，已经平静了许多。至于假释以后这个终审什么时候，目前我们还不知道，法国媒体也没有再做这方面的猜测。

　　会客厅：对李李获得假释媒体有什么说法吗？

　　李 宾：媒体没有发表太多的评论，到目前为止。根据法国的司法程序，会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可能会持续八个月，甚至一年，甚至更长的时间。

　　会客厅：您觉得李李这件事情对已经在法国的，包括将要去法国的中国留学生一个什么样的提示？

　　李 宾：从我个人的观点来说，在法国只要能遵纪守法，完成学业，这是最主要的。另外，在实习当中，应该多了解法国当地社会的一些实际做法。如果是媒体要存心炒作一件事情的话，很多方面是防不胜防的，所以我认为只能是自己能够做到遵纪守法，问心无愧。

　　会客厅：现在介绍留学咨询专家新东方文化发展研究中心徐小平教授，外经贸大学中国WTO大学院长张汉林，二位对这个事情有什么判断？

　　张汉林：这个不能说特别明确地判断，因为的确从我们新产部了解，包括刚才听了李李自己的说法，感觉到似乎她不应该具有这样一个超水平合格技术的电脑专家，一般来说一个比较成熟，规范的跨国公司，尤其是国外的一些大公司，的确她对公司的资料信息，商业秘密，一般都进行重要的保密处理，分级管理，不同的员工接触到什么资料，公司核心层又接触到什么样的资料，一般来说比较大的规范的跨国公司是相对来说比较规范的，李李作为实习生，的确我们从普遍的认为应该是很难接触到这样一些机密资料，但是具体的个案，我想可能更多的我们还是要尊重人家的司法的所谓的公正性或者说看他们德国的调查。

　　会客厅：李李被拘留的原因，一个说下班时间把办公室电脑里的东西拷回家，还有一个说她所实习的企业是个汽车企业，而她是来自湖北省汽车大省，这两条原因你觉得？

　　徐小平：第二个原因有误导性，法国司法局绝不会因为你来自于中国汽车城你就是间谍。她只是假释而已，第一个问题可能是个程序问题，电脑里的东西是不是应该带回家，如果你不应该带回家你带回家你就违法，所以这个里边就是说，她的公司有没有规定，电脑里边的东西不准带回家，或者什么东西不准带回家，我想有个程序法的问题，如果你违反了这个，你一样是违法。

　　张汉林：刚才我想，徐院长说的这个问题值得我们关注的有两点，第一个就是下班时间把办公室电脑里的东西拷回家，这里面在认定上有两个问题，第一个，她是违反公司的规章制度呢，还是违法，这个本身不能是等同的。但是我觉得这里面更多的还有另外一个值得我们关注的，就是我们中国的留学生，这些从来向来都是在国外以勤奋著称的，所以在自己当时感觉到，所以特别一个出色的形象，来完成自己在公司中应该完成的任务的时候，可能在觉得在上班时间没有完成的工作，自己要带回去在家里做，第二天很出色地报告或者是什么，任务的形式，去向自己的领导或者上司去报告，这种情况的确是有的，这种在中国似乎很普遍，但是这里面的确值得我们关注，有一种跨文化的差异。

　　会客厅：像李李把东西带回家，还有说她超常在办公室里工作，似乎法国只要到下班的时间，这个办公室就空了她下班把工作带回家做，延长工作时间，在法国人看来是不是让他们非常不理解？

　　张汉林：你如果说真要申请加班，要不断地工作，很多工作做不了，你也可能需要一个报告制度，你的报告制度是不是接受了，相关的规章制度规定是不是允许了，所以我想留学生要么不出去，要出去你一定要了解当地的文化，懂得当地的语言，尊重当地的生活习惯风俗，否则没人起诉你，但是每天人家皱眉头，觉得你跟我们不一样，这个也是个问题，因为我们天天在谈全球化，感觉到外国的公司进入中国了，其实是中国人大量地涌向世界，在国外的商场里我发誓要找一件不是中国产的东西，我就找不到了，包括最时尚的苹果MP3机器，全都是中国造的。

　　会客厅：其实这里最让人接受不了的是什么，你认为不对的东西你肯定不去做，比如偷懒不对的东西肯定不去做，认为是对的。

　　张汉林：这一点刚才我们说，你必须要为当地的文化，当地的这种传统，当地的风俗有比较好的了解，在这个过程中，在对自己的行为比较好的定位，我们觉得这个的确是越来越多的留学生今后走向，无论是法国还是美国，还是任何其它国家地区，无论是动对中国现在友好或者现在不是特别友好的国家和地区都要谨慎的，目前怀疑的另一个很重要的理由就是她来自湖北，中国的汽车产业就目前来看，在所有发展中国家和地区中是相当开放，我们的前提实际上无论是对法国还是对美国，对英国，对日本任何国家地区的合作，包括韩国的现代合作过程中，我们始终是坚持一个基本的原则，用市场去换技术，的确中国的汽车市场的开放程度相当大，所以很多人不敢想象，今年1月1号我们把汽车配额全部取消了，但是中国却对中国的纺织品服装设限，所以这里面反过来，刚才徐老师也提到，怎么去看待中国的迅速的发展，中国作为一个迅速发展的发展中国家，世界怎么看中国，中国怎么看世界。

　　会客厅：其实像李李这个事情她并不孤立，就在大概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法国李李的案子，瑞典的中国学者间谍案，比利时的中国经济间谍案，都出现了，是这个时候这个事情尤其受到关注吗？

　　徐小平：我看到一个所谓的中国经济间谍案网，其实是一个破网站随便发布的，所以我觉得中国人在走向世界的时候，我们自己国内的民众也要有一种心态，因为西方社会是个高度开放的社会，他只要不触犯法律，他哪怕是一个在法律的边缘上，你知道吧，伤害了你，你也是你没有办法，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也要以一种开放的胸襟来看这个问题。但是我还想回过头来说，中国留学生走向世界，几十万、上百万，要知道出现这几个现象，中国外贸出现了翻倍的情况下来几个反倾销案很正常，我们得有免疫力，心态得要开放，但是在这个情况下，作为一个国家来说，我们要做的还是除了产品出口以外，除了人员出口以外，还得注意一个形象出口，我们在谈实力，中国的形象到底怎么样，只会制造鞋子、袜子吗？中国的勤劳智慧到底在哪里，我们得让西方了解到我们是一个诚实的勤劳的民族，这个滞后。比如韩流在中国很热，电视剧，可是我们有什么东西能够跟着鞋子、袜子一起去美国，电视剧、歌曲能够征服美国民众？这是一个特严重的问题。

　　张汉林：刚才徐老师提到这个问题，实际上我觉得实际上现在随着中国的迅速发展，各种形形色色的所谓的中国威胁论的确在开始以不同的形式体现，这里边各种政治力量应该说合作利益集团都以不同的方式表现自己，特别是在目前全球化背景下，网络经济，网络本身也告诉之发展的背景下，所以我们也注意到了，很多事情都是通过网络发表的，现在我们包括对网络信息，在大多数的国家和地区，除了少数发达国家，他对他的信息的发布的真实性，对网站本身的合法性，实际上都存在着很多监管上的不力，所以在这样一个状况下，的确中国到底在如何实现网络安全，在这样的状况下维护自己的国际形象，这个的确给我们提出了一个新的话题，而另一方面的确我们也注意到了，中国，我们现在也研究，中国不单纯要出口货物，更多地要出口服务，出口以我们的制造业相关的文化产业地

　　会客厅：您刚才讲要以一个开放的心态，要有免疫力来看待突发事件，这就有三件类似的事件在这儿了，我们拿什么样的心态去看，怎么摆正这个心态呢？

　　徐小平：主流市场，中法交流的主流，中美交流的主流，中外交流的主流实际上是环球化，实际上是互通有无，中国的产品出口，外国的产品进来，这就是主流，而我们向西方学习够吗？还不够，我们让西方了解中国够吗？更不够，我觉得这里面实际上我们要特别反省的一个重大问题，李李这件案子，我想说的是什么？我们应该从更广阔的范围来看这个事儿，因为李李事件总会过去，但是西方社会对中国的误解，对中国的各种各样的威胁论、恐惧论还会继续泛滥，所以在未来三年、五年之内中国面临的一个重大问题是让世界了解中国。

　　张汉林：对，实际上我们认为这几个案子更多的提供的是中国的发展到底如何让世界能够理解，与此同时，世界怎么看待中国的和平的发展，我觉得这一点是至关重要的，

　　会客厅：其实不管是在欧洲、美洲包括澳大利亚，美国前不久就出台对中国理工科的学生接触试验设备，要经过批准才可以，这种限制是针对留学生的，为什么出现这种现象？

　　徐小平：但是你要看到另一个东西，今年以来美国对中国的签证比去年增长了50%，所以中国的教育交流、文化交流、人员技术交流一定是主流。

　　张汉林：我们最近也看到了，以月份美中安全委员会出台一个报告，说中国现在高新技术迅速上升，如果按这样的速度发展下去，六年以后中国可能在全球跟美国进行高技术产业的竞争，但是实际上这里面的确对中国的高技术产业的竞争力是大大高估，

　　徐小平：要尊重当地的文化，要尊重当地的人民，以及更重要的是法律，所以我们再回过头来说，李李这个案件，这个事情总会结束，但是更广阔地来说，中法交流还是中外交流这个步伐还会在更广阔的程度上大幅度地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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