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能证明自己发疯，那就说明你没疯。”这是美国作家约瑟夫·赫勒在小说《第二十二条军规》里的著名悖论。
如今把这个悖论搁在“北京地区手机资费调整”的脑瓜上，就变成了一句对消费者而言的话：“如果你能证明自己发傻，那就说明你没傻。”
在争议声中“坚挺”了近10年的北京地区手机资费标准，听说“破冰”了。我身在杭州，与北京八竿子打不着，可我这个旁观者还是忍不住伸长了脖子看了看，面对那复杂非常的资费套餐，结果还是“看傻了”，不仅发呆而且发傻，由此看来我还“没傻”；5月9日《中国青年报》在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主标题是《手机资费坚冰是否真正融化》，第一个小标题是“计算优惠资费就像智力游戏”。看来这种玩智力游戏的“套餐”大抵就是“圈套”：降低资费是假，炒作促销是真。
原来商家又在玩弄百姓的智商呢！那么百姓的智商究竟怎么样？新浪网调查表明：近八成网民对调整后的北京资费不满意！其中有网民跟帖说得明白：“要降价就动真格的，就在现有条件下降价不就得了，干麻要搞花样繁多的‘套餐’，分明是下的新‘套’。你想便宜点吗？就得花钱买一套一套的‘套餐’，其结果是你得花上更多的钱去消费，电信部门也就因此可以赚上更多的钱。”看来在“形而上”的层面，百姓的智商并没有那么好玩弄，尽管都说“买的没有卖的聪明”。
让我忍俊不禁的是，这个所谓的“下调方案”，是信息产业部以“信部清[2006]270号”文件的方式，一本正经地予以“批复”的；文件最后一句话，比《第二十二条军规》里的黑色幽默还幽默，原话是：“你公司要切实保障用户的合法权益，做好明码标价工作，确保用户明明白白消费。”用户在看过云里雾里“套餐”之后，终于“明明白白”：这不过是个套圈般的圈套。就像《第二十二条军规》里的逻辑：作为战斗机飞行员，如果你疯了，只要你申请就允许你停飞；可你一旦提出申请，就证明你不是疯子，还得接着飞。最后，主人公终于明白了：“这里面只有一个圈套……就是第二十二条军规(Catch-22)。”
Catch-22在当代美语中已成为一个独立的单词，有极高的使用频率，用来形容任何自相矛盾、不合逻辑的规定，或是附加条件造成无法摆脱的困境和难以逾越的障碍，让人们处于左右为难的境地。如今我们圈套般的手机资费套餐，大抵也是如此，让消费者左右为难，却又无法摆脱。
那么，这背后问题的实质是什么呢？很简单，就是“垄断经营”4个字。小说里的军规规定，军人必须服从命令；而垄断经营者的“第二十二条军规”则“规定”：消费者必须服从消费规定。所以，你购买垄断者的产品，是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的。而信产部本来应该是资费的监管者，但事实上它是垄断的保护者，它和垄断者是一家，两者共穿一条裤子，尽管那是一条开裆裤，难看得很，但他们不怕羞，因为他们本身就是利益共同体。 作者：徐迅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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