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贵峰
最近，两位英国医生发表了一篇研究论文：《“未来的关键”：英美烟草及香烟走私在中国》。论文揭露，在2003年和2005年，英美烟草对中国的销售是中国官方全部进口数字的50倍；这中间的巨大差距，英美烟草公司一直难以解释。研究者对记者表示：“尽管英美烟草在公众面前将自己打扮成为一个负有社会责任的公司，但却是造成全球性香烟走私的
重要因素。”（《第一财经日报》7月18日）
西方烟草寡头向中国大量走私烟草，无疑令人愤怒。不过，笔者更感兴趣的还是这样一个问题：两位医生何以能知道英美烟草如此惊天的走私秘密？报道说，两位医生所以能得出上述结论，在于“对大量英美烟草公司的内部文件进行了数年研究”；而“内部文件”所以能被公开，又是因为“在接连不断的诉讼中被法庭下令公开”。
原来，揭露垄断寡头的种种不法勾当、黑幕，还有通过法院强制公开内部文件这么一个“妙招”，这倒是一条不错的经验。最近一个时期以来，国内针对各种垄断企业的侵权诉讼并不算少——如福建居民丘建东因打电话被多收费状告电信局；中国政法大学学生郝劲松因购物不开发票将铁路局告上法庭；上海市民邓维捷告银行跨行查询收费。诉讼虽多，可无论结果是胜是败，都从来没听说过有垄断者内部文件被“下令公开”，当然也就更无缘凭此将垄断企业背后经营的“猫儿腻”看个端详。
如针对“银行卡跨行查询收费”的争议，就有经济学家口口声声地辩护道：“跨行查询每笔0．3元是‘收少了’，本来成本是1．2元。”显然，如果能将银行的相关内部文件、账本公开，搞清其成本、底细，“跨行查询收费”究竟是收多了还是收少了、该收不该收，自然不难明了。与此类似，最近电价上涨，对于为什么涨价，电力企业给出的涨价理由照例是“成本上升”，然而，电价中的成本究竟是多少、怎么算，专业人士的结论是：“一笔糊涂账。”（《南方周末》7月13日）
而同样是高度垄断的中国烟草行业，情形又如何呢？最近两则“相映成趣”的烟草行业新闻无疑给出了清晰的回答：一则是，西安市烟草公司一名普通职员，不包括年终奖金，每年银行卡上基本维持将近6万元收入，是当地平均工资的3倍，而这种收入水平在其公司只是“中等偏下”。另一则是，国家审计署对云南烟草的专项审计发现，账面资产333亿元，其中10多亿资产已经“流失”，而烟草企业连自己有多少钱、钱都去了哪里、有多少亏损盈利，统统“都不清楚”。全国烟草企业账面上共有1300多亿元的“糊涂账”。（《21世纪经济报道》《中国经营报》7月11日）
毫无疑问，有公开才有透明，而惟其透明才谈得上监督。垄断者自私自利的本性决定了，如果没有公共权力的强制，它是不可能主动公开经营信息并接受监督的。英美烟草不是一面信誓旦旦“社会责任”，一面大肆干着走私勾当吗？
国内正着手对垄断企业的高收入进行改革，弄清企业的成本核算是必不可少的。那么，不妨将垄断企业的内部文件逐步公开，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