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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联生活周刊600期特刊:亲历者回顾本刊编年史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10月13日10:07  三联生活周刊
三联生活周刊600期特刊:亲历者回顾本刊编年史
三联生活周刊600期特刊:1995至2010我们与这个时代。

三联生活周刊600期特刊:亲历者回顾本刊编年史
三联书店前总经理董秀玉。

三联生活周刊600期特刊:亲历者回顾本刊编年史
  1998年北戴河留影(左至右:王星、苗炜、王锋、高昱、李孟苏、卞智洪、刘君梅、王珲、邹剑宇)

三联生活周刊600期特刊:亲历者回顾本刊编年史
2010年10月,《三联生活周刊》部分工作人员合影。

  1995~2010我们与这个时代

  ◎朱伟

  我从1995年8月起接手主编《三联生活周刊》,至今已经15年零两个月。与《三联生活周刊》的渊源,则要前推至1992年的春天。那时,三联书店总经理董秀玉刚从香港三联回来不久,书店蜗居在外交部街一个宿舍院内的地下室里办公,进地下室要弯腰。记得那天是在与《读书》编辑部吴彬的闲聊中,问起三联有无可能办《生活》。吴彬让我去找老董聊聊。那时正是《人民文学》剥夺我工作权之际,闲得无聊。老董就让我做一份策划。策划是在《人民文学》编辑部所在,农展馆南里10号楼马路的对面,大家或蹲或坐在路边议论的。参与者有《人民文学》的林谦、邹进、林大中、鲍学超等。议论后,由我执笔,写成了一份策划。那时的想法,是办一份文化与生活相结合的月刊,希望以承包经营的方式,与三联书店合作。

  这份策划交老董后,曾组织过一次讨论。老董当时明确表示,三联书店不会考虑承包经营的方式,随后,策划也就被搁置而无下落。再后来,听说朱正琳与梁晓燕也在做策划。这期间,时任《读书》主编的沈昌文先生让我帮助召集新闻界一些活跃的朋友吃一次饭,他想在《读书》上开一个新栏目,每月对新闻热点做深度评述。吃饭地点定在新侨饭店,那次参与者,记得有钱刚、杨浪、杨平、陈西林等。老董参加了聚会。现在回想,那次聚会,对于《三联生活周刊》后来的创办,可能是很关键的一个时间点。沈先生在聚会后告诉我,老董说,这件事不该《读书》来做,应该《生活》来做。我猜想,老董正是在那次聚会中认定了——《生活》要做成新闻周刊,要大投入大产出,而钱刚就是最合适的人选。因为他是那时新闻界一批最活跃的新潮者的领袖。

  这应该是《三联生活周刊》一段一般人所不知的前史。

  然后,就听说老董拉来了投资,由钱刚开始正式筹备《三联生活周刊》。早期筹备的情况,我是时时听何志云谈起,他是我原来在《中国青年》工作时的同事。参与筹备的,除新闻界朋友,还有很活跃的晓蓉,她是《文艺报》的编辑。而协助钱刚筹备的陶泰忠,则是原《解放军文艺》的编辑部主任,我在《人民文学》工作时,曾是将他看做竞争对手的。

  我清楚记得,钱刚正式招聘面试记者的那一天,我正在灯市口妇联大院里,帮杨浪的太太谢丽华编一本面对农村妇女的《农家女》杂志。自从1989年《东方纪事》停刊,《人民文学》又不让我发挥作用,我当时正想方设法想编一本能实现自己理想的刊物。想编一本《艺术》,都组好了稿,最终还是因为没刊号而流产。1993年钱刚开始空转试运行时,我开始应老董之约,筹备《爱乐》的创刊。我是在《爱乐》创刊后,1994年的夏天,钱刚与陶泰忠已经离开《三联生活周刊》,周刊第一次筹备失败后,才下决心离开《人民文学》到三联书店的。说实在的,离开《人民文学》的一个很大前提,是因为《生活》。进书店前,老董曾与我谈话说,进三联,在编好《爱乐》的基础上,要参与编《生活》。文化与新闻能有一个融合,一直是她办《三联生活周刊》的初衷。

  我到三联书店后的这一年夏天,第二次到钱刚撤离后的净土胡同15号(钱刚在任时曾参观过),参加一次时任执行主编朱学勤召集的研讨会。我记得很清楚,会议休息时,那两个门对门的原来是钱刚与陶泰忠的办公室,一间聚集着朱学勤与刘东、邓正来等一批学者;另一间聚集着杨浪与陈西林等一批新闻人;说话时彼此都关着门,烟雾缭绕。老董当时显然是希望朱学勤能与杨浪合作,但最终导致的却是朱学勤愤然离去——两种办刊理念其实是很难合二为一的。朱学勤走后,由杨浪独立地创刊,吕祥配合,老董当时显然又设想过让我与杨浪合作,但这个计划最终却没能实施。到了1995年夏天,杨浪以月刊方式连续正式出版4期《三联生活周刊》后,再一次夭折。随后,很快又有了新的投资方。我进《三联生活周刊》,似乎是从认识魏志强开始的。那时候,三联书店寄居在永定门外一家面粉厂的一栋简易楼上。我记得是在会议室里,由潘振平引进一个满脸诚恳笑意、瘦到走路都轻飘的魏志强。他是原来中国社科院研究生院的经济史硕士,潘振平在人民出版社工作时中午打桥牌的搭档。老潘告诉他,我就是朱伟,他就笑容可掬地和我握手。我随后也就知道了,他从此就代表国利阜康公司,专门负责新《三联生活周刊》的经营。

  我到《三联生活周刊》正式上任是1995年8月。上任前,老董告诉我,杨浪的班子里留下来的方向明,会全力帮助我。她说,方向明这个人既懂经济,又有新闻敏感、新闻理想,你们能很好地合作的。我于是约方向明见面,在我亚运村的家里。他一袭黑衣,烟一支接一支,抽得很凶,目光在眼镜后有时稍有沉疑,但一直豪爽地表示,他会成为一个很好的合作者,会两肋插刀。他事后曾多次抱怨:这个朱伟,初次见面就是清茶一杯,连饭都舍不得请我吃一顿!

  于是,我们就重新在净土胡同里开张。潘振平与我门对门,也就是原来钱刚/陶泰忠、朱学勤/杨浪的那两间办公室。老潘负责代表三联书店与国康公司的所有接洽,国康公司负责所有的经营,我只负责编辑工作,但对每个月8万元的编辑费有支配权。编辑部当时只有原来留下的方向明、苗炜、王锋、刘君梅、张晓莉、钦铮、高媛7人。我带到编辑部的舒可文、阎琦、兴安、何绍伟、刘怀昭,加上我,7对6,总数13人。何绍伟后来很快去央视了,胡泳又加入,仍是13人。我最初的架构,是将周刊分为社会、经济、文化与国外四部分,方向明管经济,舒可文管文化,兴安管社会,刘怀昭管国外,胡泳管经济与国外,阎琦管编辑流程。

  编辑部紧锣密鼓,筹备在年底前恢复出刊。当时还有一个策划班子,成员包括汪晖、黄平、黄速建及李陀,刚开始还有在《北京青年报》工作的黄利,是她介绍刘怀昭来周刊的。而经营者可能是把周刊当做“摇钱树”的,对一本周刊在创刊时需要走过的艰辛长度显然缺少思想准备。

  我一直说,《三联生活周刊》创刊成功的最大功臣,应该是方向明。如果把1995至2000年看做创刊的第一阶段,这6年一共120个封面故事中,方向明一人做了30多个,而且许多重要有影响力的封面,都是他一个字一个字地用钢笔写下来的。正是他一个接一个在我的“威逼利诱”下,一次又一次整夜整夜地抽烟、熬夜写下的封面故事,才为周刊初创硬是闯出了一条血迹斑斑的草莽之路!这个阶段,方向明加上胡泳、邢海洋,决定了周刊初创以经济报道为最强。文化方面,因为一恢复出刊,我就约娜斯在纽约作为特约撰稿人,依仗着她当时不断发回在纽约的独特见解,舒可文、刘怀昭加上新颖的文化话题,保证了初创时这本刊物与经济对等的文化容量。而社会,一开始因为都是兴安找周边朋友约的稿,显得最弱。

  那是一个怎样的艰难时代呵!我一直以为,《三联生活周刊》的模式不可复制,是因为它以极低的成本起步。我们创业时,只有十来台老掉牙、从钱刚时代遗留下来的386电脑,两三部电话机。那时候,魏志强没有想到,刊物印出来后,会没有拆封就被完整地退刊回来,广告没有,发行也发不出去。在最艰难的时候,潘振平是我身后最稳固的一堵墙。他是我全部的后勤支持,我“提着鞭子”,逼迫着这个团队超越个人能力出优质稿件,他在我身后做安抚工作,再加上后期的流程监制。我们经常一起加班到深夜,到胡同里的小馆子欢聚一下,就算是最大的乐趣了,到凌晨,再各自散去回家。

  这个阶段。一个关键性时间是1997年底,在每年仅100万元的编辑费无以再维系编辑部发展时,我向国康公司提出,要不就将编辑费提高50万元,要不就由我自己来负责经营,反过来给你们交钱。结果是,国康公司移交了经营权,这也就逼迫着我既管编辑又管经营。编辑经营一体的代价是,我得了胃溃疡,几次疼到死去活来,那完全是因为紧张所致。好处是,竟把两者关系理顺了。等我学会经营时,这一年底,《三联生活周刊》竟奇迹般解决了亏损,它的印刷也终于从原来山东的一家小厂挪到了大名鼎鼎的利丰雅高——周刊终于生存下来了。

  我一直有一种很天真的想法——周刊的老人要是都不离开,那该多么人才济济?当然,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一方面,人各有志,这个时代对各种各样的人有着各种各样的诱惑。刚开始,周刊的老人们无一例外,遇到的都是出国问题——刘怀昭出国,王锋出国,邢海洋出国,胡泳出国。然后,是争取自己更大天地的召唤——方向明决心自己去创办《竞争力》了,吕祥拉阎琦去办《科学世界》了。当然,恋家的转一圈,可能又回来了,比如邢海洋、蔡伟、阎琦、李伟。苗炜与鲁伊也走过,走了,又回来了。也有的走了,就再没回来,比如王锋、高昱、王珲、吴晓东。走的人中,也有的是因为新旧更新。刊物与人总是要更新的,不更新,人和刊物都会老,有些人不能接受更新,走了之后,就会感觉遗憾。

  《三联生活周刊》2001年从半月刊转为真正的周刊,从根本上说,是源于老董的决心。半月刊变周刊,需要从根本上改变运作程序。这是因为,直到2000年,《三联生活周刊》都是在对20天前发生的新闻做文化评述,传媒界承认它的思想生产力,却不承认它的独家采访能力。确定变周刊,我记得是老董在韬奋图书中心的咖啡馆对我说:“如果现在不变周刊,以后会越来越被动。”是她鼓荡了我的决心。如何变周刊?当时有人建议以两套班子轮换操作,但我说,要改,就一次到位,坚决按一周的流程。也就是,每周二定选题,下周二发排到印刷厂,印刷厂严格24小时印刷周期,周三开始在全国各地上市。

  变周刊究竟需要多少编辑记者?按钱刚他们当年的设计,是78人的编制。可我以为,我们应该坚持走精兵强将的道路,所以,2001年转周刊时,编辑部加上发行,总数只有34人。直到今天,编辑部人数也没有达到钱刚当年设计的78人。编辑部加发行部再加多媒体发展部,总数100人。正因为坚持了人员精干,才保证了《三联生活周刊》自2005年至今,每年人均20万元以上的利润率。

  从月刊变周刊,不仅节奏要变,更重要的是要对一个做半月刊/月刊的团队做脱胎换骨的改造。我认定以人来带刊物的原则,在确定要改周刊前,就选定了李鸿谷。选他的原因,不仅因为他1997年曾给周刊做过一个封面故事,更因为我曾在武汉与他面谈过两次,知道他有许多做新闻的抱负与理想。他曾给我一份他对办报设想的几万字论文,这份论文使我想到了80年代我自己做《东方纪事》时,那种想要撑开一片施展自己天地的渴望,我认定他是一个可为理想躬身前行、不计得失的人。在我看来,没有理想、讲究得失的人,终在算计中,难成大事。

  李鸿谷到周刊后,我专门为他腾出地盘,让他管社会部,高昱从社会部转去管经济,吴晓东管国际。刚到周刊,李鸿谷是个边缘人,我称他为“外省青年”。他进周刊做的第一个封面故事,是到浙江温岭去调查黑社会,然后又去做泸州“少年黑帮”,做“新生代毒枭”,似乎与黑帮、毒贩摽上了,很令当时周刊一些老人不屑,似乎还远没金焱更显出色——金焱当时独身深夜去采访石家庄爆炸案,又轻易突破了刚破了张君案的时任重庆公安局长文强,做了《对手张君》。李鸿谷做黑帮、毒贩时,高昱一直在做他对城市思考的宏大叙事,这个系列从洛阳做到沈阳,从沈阳做到汕头。高昱与吴晓东当时对李鸿谷,显然是一种要一决高下的态势。在激烈的竞争氛围下,“9·11”发生了。我一直说,是“9·11”推动周刊完成了应急反应能力。“9·11”发生后,我们只用了大约12小时,就编出了一本《星条旗落下》。紧接着,从《丧钟为谁而鸣》一直到《生化惊栗?》,一共连续做了5期,彻底完成了《三联生活周刊》从半月刊转周刊的社会认可。

  “9·11”,应该说给了李鸿谷一种压力、也给了他一种机会。“9·11”利用外刊报道的过程,他一直游离在外,这恰恰给他腾出了足够的时间与精力,能去突破《贪官李纪周》,使他所追求的密集采访、细节追踪有了足够的时间成本去实现。由此,《贪官李纪周》在“9·11”热点过去后,就成为《三联生活周刊》转周刊过程中一个里程碑式的封面,它的模本展示,使我更清楚地意识到,这正是《三联生活周刊》未来所要追求的一种新的方向。许多事情可能都在于机遇——以此,李鸿谷也就开始改变了他在《三联生活周刊》的被动位置。《三联生活周刊》就是这样的一个单位:谁能写出有影响力的文章,谁就牛,大家就服谁。唯稿件论英雄。

  应该说,《贪官李纪周》在2001年11月获取影响力后,李鸿谷是紧紧抓住了机会,很快于2002年1月突破了《广西贪官网》;5月又带领金焱、朱文轶突破了李真;7月更深入到《河北贪官权力场》。2002年的4月,他还实现了我本以为不可能的对青基会采访的突破。此时,编辑部的天平就出现了倾斜。

  周刊究竟应该走什么样的道路?是更多热点新闻的动态及时展现,还是更多静下来的思考与讨论?这在2001年是有过争论的。我记得,编辑部骨干曾专门开过两次会,在争论中,我是坚决站在李鸿谷这一边的。我始终觉得,对于当时的《三联生活周刊》而言,记者的采访突破能力是第一位的——记者若不能突破到现场,通过独立的采访发现来思考,就可能以观点找材料,以资料做文章,最终难以完成独家有力的叙述,也难产生真正的影响力。李鸿谷是强调采访量、采访所得信息决定一切的。他要求他的社会部记者,一篇两页的稿件要采访到10个采访对象,这能彻底改变《三联生活周刊》原来在采访能力上的弱势,从内心说,我是希望他能给整个编辑部带来这样的改变的。李鸿谷确实也没有辜负我对他的期望,他通过自身的努力,使得他与他的团队所完成的封面越来越具竞争力。2002年4月,韩国釜山空难,新记者李菁在周刊历史上第一次完成了出国采访的突破;10月,她又再次完成对巴厘岛恐怖爆炸的出国采访突破。到年底,由社会部主导《三联生活周刊》,已经不再被大家所怀疑了。

  关于这一段时间的道路选择,现在回头看,我仍然坚信这取舍是正确——如果没有这样的选择,《三联生活周刊》就不会有一支敢于在任何困难情况下都能突破的采访队伍,就不会有后来一系列优秀记者的出现。没有独家采访能力的刊物,怎么可能成为大刊呢?

  我习惯于将1995至2000年看做周刊创业的第一阶段,2001至2004年看做周刊积累的第二阶段,2005年以后看做周刊真正开始走向成熟的第三阶段。在第二阶段中,现在回头看,2003~2004年,可能是《三联生活周刊》历史上的焦灼期。这个阶段,老董退休,三联书店新领导上任,《三联生活周刊》于2003年4月从原办公地安贞大厦搬回三联书店,三联书店对周刊原来的管理方式改变了,刊物的管束加强了,致使一批老人先后离开。这两年,SARS期间是非常被动地应对,然后开始转向一些边缘性的选题,广告与发行都在原点上徘徊。如果不能突破瓶颈,即使到了这个阶段,周刊实际仍有夭折的危险。

  真正开始闯出困境,是2005年。闯出困境的原因,一方面是,三联书店回归了放手让周刊按自己方向去发展的宽松管理;另一方面是,我们又完成了一次从传统新闻周刊向综合性周刊的转型。2004年末,周刊其实面临过一次究竟做多本还是做一本突破的路径选择。老董是多次建议我,应该尽快分做子刊的,她的意见是,周刊已有一批骨干成长起来,应该分出多本子刊,给他们以发展的空间。但我看到,众多的传媒集团,人力恰恰被众多的子刊而分散,在人力资本不足的前提下,多刊反而会成为对主刊的拖累。于是,我就说,我们还是集中资源,就做好这一本,却可以将各子刊的形态都集中到这本母刊中来。这就有了增加篇幅,把《三联生活周刊》变成综合性周刊的想法。从传统新闻性周刊转为综合性周刊,也是看到了越来越发达的互联网时代对传统新闻性周刊的影响——既然互联网降低了新闻消费的台阶,使得越来越多的读者已经不能满足于对新闻的消费了,那我们就把理财、消费、收藏、旅游、健康、美食,这些实用的内容都增加进周刊,使周刊变得更杂更丰满,使读者在其中有更多的选择性。

  综合性周刊要完成的是“杂”与“志”之间的关系。我一直以为,做杂志就是在“杂”与“志”之间求最大值的一个过程。杂志不杂就无吸引力,但杂而无志,会一盘散沙。“杂”与“志”,是主菜与拼盘的关系,“志”一定要足够强,围绕它的“杂”才能被凝聚。要满足这样的条件,既要有一支在关键题材实现上能体现强悍的队伍,又要有一支能体现出趣味、风格各异的队伍。好在从2001~2005年,我们用了5年时间,已经完成了这样两支队伍的建设。2005年以后,《三联生活周刊》其实走上的是不断拓展新的信息传播类型的道路——2005年时逢抗战胜利60周年纪念,我们做了一个重访历史细节系列,累计5期,用了334页篇幅;2006年青藏铁路通车,我们又做了一个考察文化地理的系列,又累计5期,用了307页篇幅;2008年抗震救灾,累计4期,用了329页篇幅,这都是使重点报道的能力激发到最强。另一方面,调度各种不同趣味,又构成了围绕封面专题的大大小小近40个,足以让不同读者可根据自己不同口味去挑选的栏目。

  这样的“杂”与“志”相辅相成后,杂志的传播能力自然是上了一大台阶。记得2005年我们转型时,曾有新闻周刊的同行认为,我们这样做,正好给他们让出了市场空间。但事实是,传统新闻周刊的市场的确在萎缩,而我们恰因为这一次调整,争取到了越来越多的读者,真正进入了发展的快车道——刊物面貌是需要不断调整变化的,这不仅因为读者会有不断更新的需求,争取新读者也需要不断更新。而且,对于编辑部而言,也需要通过调整来刺激新的创造力。无论是谁,一旦被惰性俘获,他就会停止对追求的希冀。

  15年,三个阶段,600期。一个人一生中,有多少个15年呢?

  这15年,前3年,不断亏损,第三年底扭转亏损,开始偿还拖欠债务。第六年盈利了,第七年起改周刊,加大投入,又亏损。但因为控制了成本,第八年又转为盈利,第九年起扩大盈利,到第十一年起,才开始进入较大喜悦的连续、持久发展。从2005至2009年,《三联生活周刊》连续5年做到了每年广告量增长超过15%、发行量增长超过20%、利润增长超过20%、人均年利润超过20万元的经营指标。这5年之后,实际上,2009年底,我们已经意识到,又到了一个需要检讨自己、重新更新自己的阶段。办杂志就是这样,不成长,不竞争,就会面临衰老、兄弟刊物就会追赶上来,你就会面临淘汰、死亡。我们面对的传媒环境正在变化,面对的读者需求也正在变化,所以,《三联生活周刊》的600期必须酝酿新的变化——为了它能持久地不断地进步的目标,为了不辜负这15年来,有那么多人为它付出的代价与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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