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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都市报:“让金”并非孤例 利害颠覆是非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10月15日10:03 南方都市报

  社论

  十运会传出柔道比赛奥运冠军孙福明含泪让金的新闻,舆论拍案而起大加挞伐赛场“假打”。虽然组委会已经宣布这一假赛无效并处罚教练,但这场让金风波引发的讨论还远未结束。事实上,比赛场上内部协调的现象此前早就屡见不鲜,这一次的十运会赛场上,孙福明的让金事件也绝非孤例。更为复杂的情况,其实往往出现在中国运动员参与国际大赛的场
合——为了确保金牌,捉对厮杀的中国运动员,必须服从既定的安排,而不可展开真正的较量。因为金牌关乎国家荣誉、个人行为被联系上爱国主义,所以,虽然不断有质疑与批驳的声音,但在更关键的层次上,更多是一片沉寂的默许和事实的继续。

  而这次孙福明让金事件能够打破寂静,引发风波,一方面实在是因为比赛比得太假了。一路轻松过关斩将的奥运冠军孙福明,在决赛中不到一分钟就被对手绝对战胜。观众首先会觉得自己受到愚弄,舆论继而会发现体育宗旨也受到了愚弄,矛头指向协议计分、双计分制度。毫无疑问,因为这一次的国内比赛并无为国争光的光环,密谋于各队之间的“假打让金”,顿时呈现出荒谬丑陋的面目,而必然遭到再无疑义的一致批评。

  但这样的丑事只是计分制度的恶果吗?“假打让金”所糟蹋的,只是体育的宗旨与精神吗?

  事之是非,源其利害,着眼不一,自然对利害是非的把握也可能面目全非。体育比赛,争金夺银是一层利害关系,冠军头衔、物质奖励、整体实力;竞争促进是又一层利害关系,更快、更高、更强。文无第一,武无第二,金牌银牌刺激真刀实枪的比赛,本质的诉求是源源不绝的突破。而当比赛变成放水,“争金”变成“让金”,手段性的争金夺银,反倒妨碍了目的性的竞争促进。而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利害关系倒置,是因为前者关乎具体利益方所以容易被具体层次所把持,后者则关乎抽象整体而往往守卫者缺位。这,大概也算是时下中国的一项国情。

  现在媒体纷纷诘问孙福明让金是谁之过。孙福明显然是有委屈的,因为她必须听从教练的安排,但挨到重罚的教练也未尝全无委屈,他只怕也要服从他上面某个层次的意志。但无论如何,一个事实是清晰的,最高规则的正义之下,具体的个人意志之上,还存在着许许多多的中间层。种种利害是非的原则,被这些中间层借“集体主义”之名颠倒过来,下违个人意志,上悖规则正义。这种格局的存在,并非体育界专属。这种格局的形成,则在于多年以来利害是非原则不能从道德法则直贯个人内心。孙福明幸运地获得了重赛的公正裁判,实现了一次个人意志与规则正义的难得贯通。只是不知,在这其中起到关键作用的,是孙福明个人智慧的争取,还是舆论的及时发力?

  显然,相比较于演艺界的假演假唱现象与生活中的伪劣产品,体育比赛中的“假打让金”更富“中国特色”。它的根子在于体育之外;它的可怕之处,也远远超出对体育宗旨的伤害。它的荒谬丑陋,其实很容易发现;但它的终结废止,却需要等到那一天——运动员的头顶,只有心中的道德法则与永恒的灿烂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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