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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苦难不能让一个78岁的老人独自承担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11月26日09:07 南方都市报

  街谈

  读余华的小说《活着》,我觉得惨,但是我总安慰自己,那些连成串的悲剧和死亡,是艺术的夸张。昨天在报纸上读到黄显年一家的遭遇,却全没了那层文艺的遮掩,赤裸裸全是真实的悲剧,真实的残忍:广东省高州市分界镇78岁的老人黄显年,一个人养活一家六口——一个瘫痪的妻子,一个疯癫的儿子,一个失明的儿媳妇,还有一对尚在读书的孙子孙女
。这个有着59年教龄的省优秀教师,为了养家,不顾78岁的高龄,在退休后再度出山,在某民办学校每周上16节初三语文课。

  这个故事的悲惨之处,并不只在于一个高龄老人不能颐养天年,还要承担沉重的工作,还在于老人那句不太吉利的心里话:“我死后,他们又该怎么办?”这样一句反问,让这个勉强维持的家庭,又多了一层风雨飘摇的酸楚凄凉。

  一个瘫痪,一个疯癫,一个失明,这样三个没有生活能力的人偏巧生在同一屋檐下,这种凑巧实在是残忍。而一个78岁老人现在拼命工作所承担的,不仅是他们的生活,还有他们的医药费用。还有两个上学的孙子女,他们受教育的开销,对比起老人的收入来说,也实在是不菲。从报道来看,没有任何社会保障,没有任何民间慈善来帮助这个独自苦撑的老人,所有的苦难都只能由老人独自承担。通常人们在高谈社会问题的时候,提到的医疗和教育负担,具体在这个不走运的家庭里,具体地承担在一个78岁的老人肩头,就显得格外沉重,格外尖锐,让人叹息、心痛。

  更值得注意的是,老人的儿子黄可明,这个正当壮年,本当承担起家庭重担的男人,他曾经是个成绩不错的中学生,曾经是个有前途的年轻人。但是在“文革”中,他的“地主身份”断送了求学之路,而这一挫折也直接地摧毁了他的精神健康,带来了今天的疾病和家庭的不幸。对于一个受害的个人和家庭来说,那段席卷全中国的“文革”悲剧及其恶果,现在只能由个人来承担,由这个78岁的带病老人来承担。

  不管是历史不公正,是命运残忍,还是社会机制不完善,都不是一时就能追究清楚、解决妥善的。在黄显年一家的不幸故事面前,我们所能做的,大概也很简单,就是直接地帮帮他们。在一个温情尚存的人世,三个病人的医治,两个孩子的学业,不应该由一个78岁带病的老人独自负担,我们应该帮帮他们。三个病人的医治,两个孩子的学业,面临着无人负担的危险,我们得想办法救救他们。救救他们吧!

  蚩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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