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山新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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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5年12月09日02:03 人民网-华东新闻 | |||||||||||
本报记者周寅杰摄 一个人想看清自己,就要找面镜子。12月10日,举世瞩目的洋山深水港即将开港,而它对面的大洋山岛,或许就是这样一面“镜子”———这座港口正在改变周边地区与人群
洋山开港是跨区划互动的终点,还是新的起点?对这个问题的解答,或许是这项耗资巨大的工程在全国范围内被敬重还是被诟病的关键 轮回的历史:激情与寂寞交织的新老岛民 当路逸居在工地上描述宏伟蓝图时,陈祥根正一个人坐在他偌大的酒店里。 自言常忘了抽烟的陈祥根点上支烟,淡淡烟雾中,又开始盘算他的将来。此刻在老陈看来,世事总是如此难料,期待多年的宾客盈门景象,似乎就像眼前的烟雾,转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种心境,路逸居自然无法体味。两年前,他拿着投资方的巨款,踏上这个孤悬杭州湾口的小岛后,那种激情满怀的状态似乎一直伴随着他。“我们要办国际海员俱乐部,要造五星级大酒店,还要建一条充满异国情调的万国风情街,整个建设周期将近20年。” 或许在路的身上,老陈多少能看到自己的影子,只是那已是旧话了。1994年,作为大洋山颇具经商头脑的岛民,老陈突然闻到了空气里的特殊气息,当机立断拿出大半辈子积蓄,又贷款100多万元,盖了有20间客房的洋山大酒店。随后,就开始整天凝望着对面的小洋山岛,等待传说中洋山深水港动工的那一天。 “现在的感觉是,又回到从前了。”老陈所言的“从前”,当然不是去年和前年,因洋山港工程项目部设在大洋山所带来的踏破门槛景象,而是近8年前,工程因行政区划问题迟迟似动未动而给他造成的惨淡经营局面。 历史似乎会重演。就在去年,东海大桥从上海通到对面的洋山港区工地后,原本设在大洋山的项目部便搬走了,新的寂寞重回陈祥根的酒店。不过,历史倒也不会简单重复。大酒店的客房已增加到了48间,生意兴隆时,老陈又筹资建了二期和三期,陈老板的压力更大了。 追加投资的事,路逸居也正在做。不同的是,他的国际海员俱乐部刚动工,便开始修改设计规划了。 “原来五星级酒店打算投资3.8亿元,现在准备把酒店二期加高到38层。再加上步行街、商务区和住宅区,总投资估计要达到25亿元。”作为浙江洋城投资公司的常务副总经理,路逸居的大老板其实是义乌做市政设施的私企业主。而这个海员俱乐部工程,也是洋山深水港开工后,浙江方面在其周边投资最大的配套项目。 39岁的路逸居刚把户口迁到大洋山,他说当年一上大洋山,就被这座海岛所吸引。但考虑到他是个商人,或许更准确地说,他是被对面洋山港的商机“俘获”了,而项目的未来命运,要看对面港口的“脸色”。 “我们酒店一期明年10月能竣工,准备买条游艇,把到港区靠泊的船员接过来,提供一个高档休闲娱乐场所。”路相信船员大多不会选择从东海大桥到上海去消费。 陈祥根要摆脱眼下的寂寞,出路也必须从对面的港口找。“我准备集资120万元,去买两辆大巴。等洋山一开港,大洋山人就可以摆渡到对面,随后坐车到上海,这可是大商机。”与此同时,老陈还把10多间客房改建为办公房,等待因为洋山开港而入驻的公司。 不管新老洋山人是充满激情还是有所失落,都把各自的命运与对面港口捆在一起。这或许说明,洋山港的问世,在改变上海经济结构与走势的同时,也将悄悄改变周边人群的生活。 有梦总是好的:执着扑向对岸的怀抱 “这儿变化大不大?”时隔3年,记者故地重游,听到最多的就是这句“问候语”。而这段时间,恰恰是洋山港从动工到开港的“特殊时光”。 远远地,空气里飘来一股鱼腥味。从浙江嵊泗出发,客轮在大海里航行1个多小时,眼前渐渐冒出一座座小岛。打听大小洋山岛的方位,热心旅客指着前方说:“你看,那渔船最多的地方就是了。” 现在,这个3年前的场面正成为逝去的风景。前几天,记者坐的船随着海浪颠簸,浪直接打在船头和船舷上。上岸后,回头望去,洋山深水港码头隔水相望,仿佛近在咫尺,15台龙门吊一字排开,远比当年的渔船群来得壮观。 或许是季节关系,当年路边的平房门口,几乎每家每户都晾晒的各式海货,现在已不易见到。取而代之的,是去年以来便生意清淡的众多洗头店,以及大街上拉着的“建设洋山新城,造福子孙后代”横幅。建设一个海港新城,这是大洋山给自己寻找的新定位。他们相信这是天赐良机,并不理会海水或是行政区划的阻隔。 当地人还习惯把毛宏定称作“镇长”,而他的名片已改为“洋山新城管委会副主任”。对毛来说,不当镇长已经好几年。这位洋山镇原副镇长,最主要的工作就是规划与启动“洋山新城”建设。 “对面将是一个繁华的现代化港区,一水之隔的大洋山,总不至于还是落后渔村吧。”在毛宏定看来,大洋山的未来,就是要寻找“融入区域,借港发展”的突破点,规划成为港区前沿的服务基地,对内产品批发,海员接待,信息服务及部分中转运输。而要实现这种对接,当务之急,就是有大桥或隧道与港区连接。 在大洋山人看来,等上海来建桥的可能性不大,于是他们打算自筹资金建桥。但不遂人愿的是,若在大小洋山最近处建桥,距离只有1公里。但此处正是洋山深水港的主航道,桥面净高要求达55米,显然投资太大。 于是,大洋山把目光转向西部,设想在大乌龟岛与双连山之间建桥。而两地相距近7公里,是造桥还是建隧道尚在比选中。 “现在,旅馆多了,餐饮业上去了,但大洋山面貌并没有真正改变。从区划来讲,对面洋山港区所在的小洋山岛,还是属于我们洋山镇。我们希望,能把大小洋山一起纳入上海规划,有些项目能放下来,让我们也能充分享受上海这座大城市的各种便利。”毛的想法似乎代表了很多洋山人的心声,但问题是,这到底有多大可能呢? 眼下,看着一水之隔港区的迅速建设,大洋山似乎想凭一己之力,执着地扑向对岸的怀抱。这或许并非仅是一座小岛的期盼,而是在区域经济发展中,怎样有效突破区划阻隔的问题?在这种情况下,若只把洋山港视作上海的码头,将引来普遍的失落。 终点还是起点:跨区划互动的大戏还会演下去吗 在几个与上海隔海相望的浙江海岛上建深水港,无疑是个不同寻常的方案。自2002年6月开工以来,浙江省按照与上海签署的有关协议,在省市协调、征地动迁、移民安置、建设条件保障等方面做了大量工作。而被认为最困难的动迁工作,不到1年,小洋山上1423户渔民基本搬迁完毕。 12月初,在凛冽寒风中,施工人员正在洋山港区的一个小码头铺路。与不远处的集装箱码头相比,这个码头显得很不起眼。但对于像大洋山这样周边海岛上的居民来说,洋山港正在修建的小小的车客渡码头,或许更具亲和力。 洋山深水港港口分指挥部归墨指挥一再强调,这个车客渡码头只是临时性设施。不过,人们还是对之寄予希望。因为以往,浙江人从嵊泗坐船到上海市区,需要四五个小时。他们期待,以后能坐摆渡船到洋山港后,直接上东海大桥进沪,至少可节约一半时间。 尽管当事者不愿多谈,但这座码头本身似乎可以解读为,这是洋山港开港后,沪浙两地在此间继续合作的起点。 在许多人眼中,傲然出世的洋山港具有某种象征意义,因为它是上海与浙江互动的结果。目前,虽然港航、公安等行政管理职权均已归上海,但行政区划依旧属于浙江的洋山镇,可视为经济发展突破行政区划的缩影。但现实的问题是,这种合作的思路是由此发扬光大,还是仅仅成为特事特办的特例? 最近,沪浙两地高层会晤时表示,双方将在洋山港的问题上继续合作、共同努力。而浙江方面特别强调,洋山港是沪浙两省市联合建设的重大项目,双方应按照国务院批复和两省市有关协议,充分发挥联合协调推进机制的作用,加强沟通,着眼大局,精诚合作,齐心协力推进洋山港区的建设。 嵊泗县也表示,要深刻认识做好洋山港配套产业工作的极端重要性,做好洋山港产业配套对发展海洋经济、解决“三渔”问题、调整经济结构、扩大对外开放、接轨国际国内市场都有极其重大的意义。 或许,从当年上海建深水港择址浙江的小岛起,此事便有了戏剧性的开始和众多看点。而历经多年坎坷后,洋山港在一度濒临绝望时起死回生,得以动工建设,也并非上海一家之力,而是各方通力协作的结果。但洋山开港是这种跨区划互动的终点还是新的起点,或许是这项耗资巨大的工程,今后在全国范围内被敬重还是被诟病的关键。 (本报上海12月8日讯) 《华东新闻》(2005年12月09日第一版) 相关专题:洋山深水港即将开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