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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街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10月11日09:55 贵州都市报

  小街的名字就叫小街。

  这是小街过去的叫法,现在,叫市北路。

  从实验小学走出来,向北,有三条路,一条走向省府,一条走向六中,在这两条之间的那一条,就是小街。

  一走进小街,天空就成了窄窄的一条,生活也变得密集了。街两边是房,全是房,隔着十来步,默默相对着。都是一色的板壁房,两层。也有建得好些的,底层砌了砖,刷了白石灰,二层仍是竖了板壁。无论是板壁房还是砖木房,那木板都五六寸宽,漆了红漆。因年代久了,红漆都褪了。房屋的顶都盖了黑瓦,瓦檐有尺把长,下小雨,可贴着房壁走,避雨。不过,雨要大了是避不了的。房都紧挨着,不细看,是分不出哪家哪幢的。小街上做生意的人家多些。因此底层大都没有窗。门边倒有一面一尺来宽三尺来长的木台,台上靠里有一根条木,中间有槽,晚上,木板插在木槽里,生意就歇了;白天,木板一块一块摘了,就既是窗,也是柜台。这柜台是中空的,可放店家的很多杂物。其实那时也没有多少商品好卖,不过是些珠珠糖酸萝卜之类,放在圆圆的玻璃瓶内,还卖娃娃们喜欢的贴画。印象中小街中段一侧的一户人家,房舍看去甚好,有窗,是花格木窗,看不出有对称的图案,是若干散碎的三角形,很好看。窗有两堵,在门的两旁,门是真正意义上的门,双扇。那门上半截也是散碎三角形的花格木窗。门都关着的,总觉得这户人家关着的是种静谧富足的,不与人分享的好日子。

  小街的路是沙石路,年代久了,就成了黑的了。因这路的黑,觉得小街也黑。这路不仅常有人走,还有木轮的胶轮的马车从上面走。有些马还配了红色的络子和金色的铃铛,马一走就甩动着那络子和铃铛,很喜庆的样子,也见农家对它们的爱惜。因街朝北,街窄屋密,所以少有阳光照透,印象中,节假时候,就有穿了崭新长衫腰间扎了青布腰带头上缠了头帕的老爷子们就坐在路口晒太阳,抽叶子烟。那烟杆很长,要两个人对吸,怕要把街都拦住了。街口有一处粮店,时常能见工人从一卡车上背下一个个满满的麻袋往店里走,他们的小腿上是青筋,脖子上也是青筋,喘着粗气。听说,这麻袋一只有两百斤。看着鼓囊囊的麻袋是叫人高兴的事,因为那时粮食是让人兴奋得起来的东西。

  走了一百多步,小街的一段就走完了,眼前也敞亮起来,一下变得开阔。那路仍是沙石路,不过,路的左边不是房了,而是一片菜地,贴着省府的围墙,种了一大片,这菜地种些白菜莲花白之类,一年四季总是绿的;右边是一片坟地,黄色的坟地,有十几个半圆的坟头静默着,有的有白色石碑,有的没有。那时过坟地不知道怕,倒想看看有没有老师说过的磷火,可惜都没有看见过。常过坟地,阴间与阳间的界限似乎变模糊了,人气与鬼气也能协调了。作者:林亚莉来源:金黔在线—贵州都市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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