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文津：小学生卖淫案新闻博弈中有多赢
作者：杰文津
6月9日深夜，昆明市公安局、检察院通报称，“小学女生卖淫案”中的“女生”存在卖淫行为，其父母刘仕华、张安芬因涉嫌容留妇女卖淫，公安机关依法对刘仕华刑事拘留，对张安芬取保候审。而在执法过程中行为粗暴的相关派出所民警与巡防人员也都已接受相关处罚。
不少网民根据该结果认为，这起公众、媒体与公权力三方相互博弈的新闻事件中没有赢家。因为在该阶段性真相面前，公众的同情似乎给错了对象，变成了滥情；媒体的批评虚无缥缈，涉嫌炒作；而公权力更因“不白之冤”徒损公信力。
笔者对这样的观点不能苟同，因为它基于“零合博弈”的逻辑假设，是一种非赢即输的观点。可能是因为长期以来我国的新闻事件性质过于单纯：要么是不法之徒在正义的舆论监督中轰然倒下，像周久耕、林嘉祥之流；要么是媒体或急功近利或被人操弄而弄出的假新闻，譬如之前炒得火热的所谓央视女记者被检察系统报复、男子用钞票抽不让座女孩等等。这种观点告诉人们，在公众、媒体和公权力之间，任何一方如果不能全对，则必然是全错。
然而公众并不是只能在被蒙蔽或绝对真相两个极端中做选择；媒体也并非或者说真话或者做假新闻；公权力更不是处于要么“一朵花”，要么“挨臭骂”的状态。相反，游移于极端之内的区间往往才是三者各自的常态。唯有让这三种富有张力的力量展开有序的博弈，才能刺激真相的迅速显现，促使信息充分流动，进而保证整个社会生态的良性循环，即公众知情、媒体公正、公权守法。从这个意义上看，这起新闻博弈事件非但有赢家，而且还可能是真正的多赢。
首先，此次新闻博弈对于公权力的意义尤为深刻。它再次向这个博弈力量中最强势的一方证明，真相是自证清白最好的方式。事件发生后，当地公安部门迅速组织新闻发布会，就可能存在的执法人员违法问题做出了解释和道歉。虽然检察机关介入后的一些做法引发了舆论批评，但调查结果与处置办法的公开，最终还是在相当程度上化解了公众焦虑。这种力量是任何行政技巧和强力管制都无法达到的。
其次，此次新闻博弈也让媒体坚定了信心——只要守住平衡公正报道的底线，报道越充分，越有利于真相的浮现。虽然此前各大媒体上的声音大都偏向批评当地公权力行为不当。但它们同时也对相关部门公布的最新调查结果给予充分报道，既为公众跟进检视事件提供了标靶，也为当地反省有关措施是否合法合理指明了方向。
最后，公众得到了一次锻炼媒介素质的好机会。他们参考各种媒体上的批评声音与政府公开信息，自主中立地分析事件的进展，根据事件进展修正态度。这种锻炼有利于公众摆脱“零合博弈”的幻觉。此间的教育意义丝毫不亚于当年的周老虎事件。
虽然该事件还有一些细节未能公布十分令人遗憾，譬如，刘仕华等人身上的伤究竟有没有刑讯逼供所致的成分，昆明法医院的假证明从何而来等。但是这都不足以遮蔽事件本身的重要意义。当年米尔顿曾呼吁让真理在竞争中绽放光芒，作为公众，我们乐观所成。
(作者系媒体人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