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海,有一支特殊队伍,为确保乘客平安,日日夜夜默默地守护在65公里长的地铁轨道交通线上,它就是上海市公安局城市轨道交通分局刑侦支队的反扒队。
近两年来,发生在地铁轨道交通线的刑事案件,扒窃就占了50%以上,而扒窃案中盗窃手机又占绝大部分。一位在押的窃犯曾泄露天机:现在旅客一般身上不会多带现金,用钱就刷卡,偷卡不知道密码,等于废纸一张。所以他们多以偷手机为主,一来易偷,许多乘客 喜欢把手机别在裤腰上或放在西装的内插袋和裤袋里,稍不留神就可手到“机”来;二则倒卖方便;三则价格不菲,起码数百元以上。。再则列车由电脑控制,地铁轻轨作案空间大,警察破案难,是个刺激的难“活”。
据了解,今年来本市地铁轨道交通区域共破获了90多起扒窃案,涉案人员年龄最小的才7岁,最大的64岁,来自十几个省市,其中大多都是惯偷,“老官司”,他们自恃偷技高超,又巧妙利用轨道交通的特殊性,与反扒战士“较上了劲”。
反扒队大多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他们好学不肯服输,更有一种为民除害的责任感。每每抓到了贼,大家互相交流经验,破案遇到困难,共同分析研究,很快就掌握了扒手的特点、扒手的心理、扒手的规律,反扒技术突飞猛进。
今年9月3日下午4点55分,反扒队在地铁上海火车站抓到了一个盗窃手机的小偷,并在他的口袋里搜出另一部手机,当民警刚打开手机,就接到被害人的儿子“撞”进来的电话。年仅21岁的吐尼在人赃俱获的事实面前,自知无法抵赖,竟大声叫嚷:“我有艾滋病,你们不要碰我”。反扒民警毫无畏惧冲上前去,一把抱住窃贼,将他摁倒在地,押送到队里。事后,经上海市监狱总院的医生诊断,那人确是一个艾滋病菌携带者,9月18日,记者在吐尼的病情诊断及意见一栏里,看到竟有5种诊断结论:“吸食海洛因,HIV感染(艾滋病携带者),梅毒,胃肠内异物,丙型肝炎”。当记者问起反扒组的民警,“你们是否害怕”,“当时没想这么多,事后想起确有些后怕,但像这种犯罪分子留在社会上危害性极大,我们不抓谁抓”。据该局刑侦支队的齐建均政委说,扒手往往利用人们的善良、政府的人道主义耍赖,企图逃避法律的制裁。那小偷自恃患有艾滋病,曾数次在案发后逃脱了惩罚,没想到这次栽在了“不怕死的轨道反扒民警手下”。
周积庆告诉记者,他们面对的窃贼60%以上都是吸毒者,这些人心理扭曲,不仅狡猾,而且凶残。一次一小偷被活捉,他声称自己“患了肺结核,会传染的”,还拿出一张病历卡,上面有医生证明,他开口求饶,要民警放他“一码”。看到民警不理会,他马上耍起无赖,到处吐痰,想让民警知难而退。
小偷被抓住后,能赖则赖,赖不掉就采取谎报姓名、年龄,甚至采取吞咽利物等自残手法来逃避法律制裁。
“我们刑侦支队经常干赔本的买卖,有时遇到那些亡命之徒在案发后,采用吞打火机、大头针、刀片等自残手法来逃避法律的制裁,而我们就采取你有病我们花钱给你治,等病愈后送你上法庭的办法。虽说一部手机价值数百元至千把元,但我们为他们治病,通常要花二三千元,甚至更多。但这值得,不能‘放虎归山’,留下后患”。齐政委对记者如是说。
其实,那些吞利物的小偷并不是“不要命”的,据了解,他们有一种方法,可以不用开刀,只需吞咽一些纤维类的食物就可将利物排泻出来,但你若不知他有这一招,就会给这无赖之举吓懵,让罪犯蒙混过关。当然,有时小偷情急之中也有“技术变形”之时。在刑侦支队,记者看到了一把磨去开口的刀片,以及一张X光片。周宇民副队长告诉记者,今年7月13日,他们抓到了一个小偷,谁知那贼趁民警不注意,把事先准备好的一把刀片吞了进去,当送到医院拍片时,医生束手无策,因为刀片卡在食管中,连开刀都危险,小偷朱某“喜忧参半”,想这下看你们民警怎么办,上海市监狱总医院的医生诊断只能用钳子从口中下手把刀片取出。刀片终于取出,轨道分局也为朱某付了1600元的手术费。但朱某病愈后还得进班房,等候法律的制裁了。
齐政委还向记者披露,现在小偷的特征是有前科的惯犯多,青年人多,流窜犯多。他们为逃避制裁,往往采取隐瞒年龄,警方经常还得像“选拔少年足球运动员”那样花钱给他们查骨龄。
7月18日,民警在审讯一流窜小偷时遇到了尴尬,那人自称叫辛会文,今年才14岁,对偷盗手机自知无法抵赖而供认不讳。从相貌体形上观察,辛某无论如何不像一个少年,他自圆其说,称“做人做得早,所以见老”,警方发函到辛某提供的几千里以外的塞外原籍,收到的证明是确有其人,年龄14岁。队里花了800元,给他拍了5张片子做骨龄鉴定,结果报告显示,辛某早已是成年人了。辛某在科学鉴定面前只能承认,辛会文是他的表弟,他今年已经26岁了。
这就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就这样,那些混迹于地铁轨道交通线上的小偷抓的抓,判的判,侥幸逃脱的躲了起来,别处的贼也不敢贸然前来行窃,一度猖狂的偷盗手机风,在神勇的反扒民警严厉打击下收敛了。
失窃报案明显减少,此时的反扒队的民警们反觉得有点“寂寞”。
由于地铁轨道交通是门新兴产业,对它的治安管理缺乏经验,而且它又具有其特殊性,这就给轨道公安的反扒工作带来了难度和挑战。据说,轨道公安曾邀请有关部门的十来位反扒高手前来助阵,但两周下来颗粒无收,临走“高手”们大发感叹,“地铁捉贼捉不来,太难。”
反扒队的领队陆春霖告诉记者,轨道反扒不同于陆上交通反扒,它具有作案空间大、流窜空间大、破案取证难的特点。一列列车有6节车厢,一节车厢5扇门,每节相通,乘客多达千人,小偷湮没在人海之中,而且列车按程序行驶,一旦案发,不能随意停车,高科技也给破案带来了难度。
俗话说,捉贼要捉赃。被称为反扒“老法师”的周积庆对记者说,轨道反扒最难的要数取证难。由于列车开关车门电脑控制,只有35秒,而小偷行窃往往在关门前的数秒内瞬间完成。开始反扒民警经验不足,也会遇到一些尴尬。一次,一民警看到了小偷从乘客后腰部摸走了一部手机,等他大声呼喊“不许动,”赶上前去时,那小偷急忙把手机甩在地下,无情的车门关上了,被害者坐着风驰电掣的列车呼啸而去,而小偷在岸上死不认帐,拼命抵赖。更尴尬的是,反扒人又不能贴身监视,有时出手稍慢,便眼睁睁地看着小偷钻进车厢扬长而去,而列车是由电脑控制的,这时你就是喊破嗓子,也无济于事。
在茫茫人海中发现小偷,必须练就一双火眼金睛,一则要看得准,二则要铆得牢。贼眼快,你必须比贼眼更快。周积庆说,小偷上地铁轨道交通不是为了赶路,是为了行窃,他的眼光必定是东张西望,同样如此,我们反扒人员的眼光也是“不正常”的,也是左顾右盼,两者都在找目标。但我们的难度更高,不仅要眼明手快,在小偷得手后的瞬间来个人赃俱获。而且不能被小偷发觉你在盯梢。一次老周碰到了一个扒窃高手,盯了他半天,他就是迟迟不下手,老周有些着急,无意中与那“高手”对视了一眼,那贼马上警觉就撤离了,这时老周正巧遇到了战友张翼飞,于是一个眼神,把“目标”转交给小张。果然不出所料,在小张的接力盯梢下,终于逮着了这条“大鱼”。
在地铁轨道上来回乘坐反扒被称为“轮回制”,今年9月6日下午,反扒民警周智在地铁里看到一男子形迹可疑,他从河南路站上车到陆家嘴下车后马上返回人民广场,又从人民广场折回河南路,来回转悠,小周紧紧盯上,当地铁停靠在中山公园站时,那男子终于出站,脸上还露出了“轻松愉快”的表情,小周当机立断,向其出示工作证,实施盘查,犯罪嫌疑人康某报不出手中的手机号码,立刻露了馅,当小周把康某带到分局时,已经是晚上8点,这时他才想起该打个电话哄哄怀胎9月的妻子,因为约好晚上6点半去接,抓贼一“忙活”,又失约了。反扒“怪杰”传奇经历
在轨道公安刑侦支队,记者遇到了反扒队探长张翼飞,20来岁的男子,1米7左右的个头,瘦削的身材,连说话声也是轻轻的,还带有几分羞涩,和记者心目中的反扒高手大相径庭。正是眼前这位不起眼的青年,带领同事们,骁勇善战,让窃贼闻风丧胆。
有一次,张翼飞因胃痛去瑞金医院看病,发现挂号处有两个男子东张西望,形迹可疑,于是他竟忘了看病,一直在旁监视,当那两贼正在为偷窃得手而窃喜时,小张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两手抓住两个小偷。今年8月8日晚上10点,小张坐在71路的公交车上,忽然看到一青年男子眼神游离,小张睡意顿消,又找到了兴奋点。当那青年男子刚从一乘客腰后抽出手机时,“不许动”,深夜一声惊喊,满座一片哗然,蓦然回首,一副手铐已铐在了一个手握手机的青年男子的手腕上。这是一个人赃俱获的经典案例。从今年7月至今,小张当场抓获扒手11人。
在轨道公安刑侦支队办公室采访就要结束时,周积庆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后向齐政委告假,他的岳母刚在医院病逝,他得赶去料理后事。齐政委告诉记者,周积庆的岳父病瘫在床,岳母病危,但他没有请过一天假。记者听后一丝歉意袭上心头,敬重之意也油然而生。
“我们的目标不是仅仅为了反扒窃,而是要让小偷偷不到,不敢偷,让广大乘客在上海轨道交通这个标志性建筑里安全愉快。这就是我们反扒民警所追求的境界。”齐政委如是说。
是啊,正是由于神勇的反扒战士日夜辛勤地守卫在地铁轨道交通沿线,有效打击遏制了扒窃犯罪活动,才换来了广大乘客的平安。
   手机铃声下载 快乐多多 快来搜索好歌!       新浪企业广场诚征全国代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