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柬埔寨的吴哥，除了那些历史久远精雕细刻的建筑深深地打动了我以外，让我感兴趣的还有那些历经多年战乱的吴 哥王朝后代们今天的生活。

　　1战乱改变生活

　　汪永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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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卖警服的警察

　　在金边，常常被人提醒：小心自己的东西，晚上不要出门。到了吴哥，听说的是：我们这儿是柬埔寨治安最好的地方 ，从来没有什么刑事案件。可是我们在街上常常看到的却是，一辆能坐十几个人的小车，总要挤上30多人，以至于司机只有 一只手一只脚能动，那一边的被乘客挤住了。那天我们在前往女王宫的路上，车突然停下来，导游说是前面运货的卡车被警察 截住了。我们车上的人都听导游介绍过，吴哥只有一条带红绿灯的路，16公里长，是国际援助建的。路少，也就没有什么交 通规则可言。不知那辆货车怎么了？

　　导游小江看都没往车窗外看就告诉我们：没事，只是警察想罚点钱了，给了钱就放行。小江笑笑接着说，这就是我们 这儿的交通规则。“警察罚的钱要上交吗？”车里有人问。有时候也要上点供，比如卖了警服以后。什么，警服还可以卖，我 们这些游客更是好奇了。导游说，一次他接待的一位游客自己上街被警察拦住了，警察从口袋里掏出证件，皮夹子里有一枚警 察徽章，警察问“要吗？5美元。”小江说，当我的那位游客接过来看的工夫，那警察老兄已经把帽子摘下来送到这位中国游 客的手中。并接着示意，喜欢，整身警服也可商量。导游小江解释说：在吴哥，警察每月的薪水是20美元。他把警服卖了， 回去给头头塞点儿钱，马上就可以再领套新的。小江说，不这样，根本养活不了家。

　　至于导游的薪水，小江说，“我的工资是出来一天就挣15美元”。一个月要都出来就是450美元，这和警察的差 距也太大了。

　　OK的车夫

　　在吴哥，还有一次经历给我留下了美好的记忆。那天，我决定不用导游，自己早上去拍小吴哥的日出。前一天晚上我 和拉我们回宾馆的“摩的”司机说好，第二天早上5点到宾馆来接我。一个人来回3美元，我们有3个人。第二天天还黑着， 我们就出发了，半个小时的车程后，我们到了小吴哥。我问他是不是要先付些钱，他笑呵呵地说：“comeback，co meback。”

　　因为8点半要赶回宾馆参加当天的活动，我们定好了7点半在门口见，就进了小吴哥。那天的太阳硬是姗姗来迟，等 到终于拍到了小吴哥那像“玉米穗”似的宫殿后，出大门已经是8点钟了。本以为那位车夫一定急坏了，他可是早上4点钟起 的床，为我们这趟活儿，他已经付出了4个小时，还没见到钱呢。

　　出了大门，我们3个人分头找了半天，才在一棵大树下找到和人聊着天的他。

　　看见我们，他马上起身，并问道：“IsOK”。我们急着回去，边走边问他，你不怕我们走了？他带笑的脸上和嘴 上只是一个劲地说“OK，OK”。

　　我不知道这位车夫是否听懂了我的英语，只是从他的笑容中，感受着久违的被人信任的幸福与陶醉。

　　孩子们

　　敢卖警服的警察和对人充满了信任感的车夫，都生活在今天的吴哥古城。这也许就是今日古城的特色之一。它有着丰 厚的文化底蕴，也有着经受外面世界冲击后的迷茫。

　　我们在一处遗址里见到个小姑娘，当时，她正拉着狗在里面转悠。看我的镜头对准了她，她没有像一些旅游景点里的 人，看见有人照自己，立刻就伸手要钱。这个小姑娘只是静静地配合着。我照了几张后，给了她一美元。她接过钱，继续看着 我。我问她有事吗？她指着旁边一个抱小孩的中年妇女小声说，给我姨一点吧。我看到，这时的她，眼神里除了野性、桀骜不 驯，也有温顺和善良。那眼神，就像古老的吴哥窑一样，承载的内容挺多的。

　　后来我知道，大家在吴哥拍照的经历都差不多，当你的镜头对准人时，他们一般不先要钱。照完了，有要的，也有不 要的。要了，你不给，他们也就笑笑，看着你的离去。在吴哥，伸着手向游人要钱的，多是残疾人。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很难 想像一个城市会有那么多四肢不全的人。

　　2古屋与古树的较量

　　作为环保主义者，我对树有一种天然的感情。种树，不让人乱砍树，在我的人生经历中，是大事。可是站在吴哥的塔 普伦寺，看着那些正被大树绞着的古老寺庙，我不知道该同情谁。是生命力旺盛的大树，还是精美绝伦的古建筑。

　　小吴哥那像是古真腊吴哥王朝的国王加亚华尔曼七世(JayavarmanⅦ)为他母亲修建的寺院。当年的塔普 伦寺是一所拥有高僧、祭司、舞女，具有庙宇和修院双重功用的神殿。19世纪中叶，法国人发现这群庙山之后，就因几乎所 有的古建筑，都被树根茎干过分地盘结，而放弃整修。

　　我们走进塔普伦寺是上午，一束阳光穿过树头，悄悄地从残破的屋顶伸入塔普伦寺庙内，一会儿停在无头神像上，一 会儿照在墙上浮雕神中。

　　在这神与人交融的气息弥漫着的寺庙中，展现在人眼前的，就是被当地人称为蛇树的卡波克(Kapok)树与座座 残破建筑的融会贯通。一棵棵古树那粗壮发亮的根茎，绕过梁柱、探入石缝、盘绕在屋檐上、裹住窗门，深稳紧密地缚住神庙 。这一切，都是以一颗不起眼的小种子开始，发展成让枝干有力地向天攀升。

　　旅游车上，导游小江又开始了他的解说：大树对吴哥人来说，并不只是创造仙境，它可以提供树油用来点灯。采集的 过程是在树上挖一个坑，然后用火烧。每次烧的时间不能超过5分钟，把火熄掉两三天之后，树油就会慢慢把树坑填满。为了 照明，吴哥人还把干掉的树叶和烂掉的木头做成一个个火把。

　　在吴哥，人类从大树上索取的还有棕榈树汁熬成的糖。一棵树一年可以收集到400公升的汁。一美元可以买到4筒 ，每筒10块的棕榈糖。

　　离开吴哥时，在我买的纪念品中有一个铜制的佛手。它的原型取自于吴哥窟里的佛像“高棉的微笑”。它曾赐予吴哥 王朝先民以智慧，它在保佑吴哥后人今天的平安。我把它请回家，是想永久地从中吸吮吴哥那博大精深的艺术与文明。也想和 它一起，关注并祝福吴哥的后代——给我留下美好回忆的今天吴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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