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严密、规模庞大、服务周到、讲求实效。”当记者向上海艺博会组委会副秘书长钱建群请教巴赛尔艺博会的成功之处时，他几乎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

　　无论对钱建群还是对李向阳馆长来说，短短的巴赛尔之行让他们真正领略了国际一流艺术活动的能量与强势。他们两人，一个负责中国最有影响的上海艺博会的组织筹备，一个领导着已颇具国际口碑的上海双年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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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思，成了两位领导者的共同话题。坐在上海美术馆的办公室，李向阳一门心思找差距。“对我们来说，环境需要改变，团队需要磨合，标准还要提高。”具体在组织运作和公共服务上，他们主办的双年展还要不断改善。

　　“过去接待参展外宾不但要接机、送机，而且每天专人、专车接送，一天三顿免费供应，现在看来似乎是有些(热情)过头了，实际上并不需要。而且以前在项目策划、活动安排上拖拖拉拉，甚至包括寄送请柬。请柬有时在半月前才寄发，使得很多国外艺术家无法及时收到，以致误了参展。”

　　当初筹办第一届双年展时，“只知道不是一般意义的美展，展览体制也不同。双年展需要确定学术主题，并要遴选艺术家。”如今，李馆长明白了：一个艺术博览会的产出不仅仅针对展览本身的效益来讲，以双年展为例，它要在学术界打出品牌，建立当代艺术的高地，并借此带来旅游效益。“每年的威尼斯双年展、巴西圣保罗双年展、伊斯坦布尔双年展，乃至哈瓦那的双年展，都会吸引几十万人，参观并参加研讨。”

　　对举办了7年的上海艺博会来说，这无疑也是一个不错的启发。

　　尽管与巴赛尔艺博会有着近乎天壤的差别，但毫无疑问，上海艺博会如今已成为一个艺术展会品牌，它有着近一半的固定展商，参展画廊阵容相对齐整，运作也比较规范。用钱建群的话说，它“初步印证了市场的集市效应”。“不仅仅是一次艺术品的展示、交流，更重要的是各种信息(例如审美)能通过这一平台交汇、冲撞。”

　　但实事求是地讲，较之巴赛尔艺博会，上海艺博会确有诸多亟待解决的问题：如展板等硬件简陋，专业服务差，后勤服务也跟不上。它虽称得上国际性展会，但欧美知名画廊不多。此外，在李向阳看来，它的学术水准不齐整，在画廊筛选、审定上把关不严。

　　而上海艺博画廊的老板赵建平则不客气地用足球水平来类比中、欧艺博会的差距。他认为，造成这种几乎没有可比性的差距的原因，多半是由于体制、经营机制和环境等综合影响的结果。“纯粹地讲，中国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收藏家。”他说，在如今的上海，甚至90%以上的市民都很难将装饰品、工艺品和艺术品区加以区分。这种文化水平和艺术氛围的低层次，决定了中国艺术消费市场的低水平。

　　直接负责上海艺博会筹办、有着切身体会的钱建群也深有同感。他仍然记得第一届上海艺博会开幕时，几乎所有来“捧场”的上海市民都惊诧地发出同样的疑问：怎么画上还标着价钱？！

　　今天，这种笑话不再有了。但对钱建群和他的艺博会组委会来说，面对中国艺术市场非常初级的现实，不单要办好艺博会，还要培育艺术市场。

　　为了培育市场，保证一定的成交量，上海艺博会引入少数个人工作室参展，并引进一些工艺品出售——这因此引发了沪上一些画廊业主的不满和责难。

　　首先，有画廊老板指责艺博会允许画家参展破坏了行业规范，认为艺博会在抢生意，“扮演着松散画廊的角色”。其次，在博览会上出售工艺品，也破坏了艺博会应有的艺术水准。

　　面对责难，钱建群心中更多的是委屈。他说，意大利波罗尼亚艺博会和悉尼、墨尔本的艺博会也有个人工作室参展；“如果只让艺博会在5天内成功，其余360天失败，那么整个艺博会就是一个失败！”看着艺博会一天天长大的老钱说，“市场是它的生命线和立足点。”或许，只有经历其中，才知个中甘苦。

　　不管怎样，上海艺博会的成绩值得肯定。在赵建平看来，它不仅推动了上海艺术市场的培育，而且对全国艺术市场的推动也做出了贡献。对于今后的发展，他建议不妨压缩一下规模，脚踏实地地一步步走下去。

　　“严格意义上说，中国的艺术品市场刚刚萌芽，这种情况下，可以规模再小一点，质量再高一点。”或许，通过艺术展提升自身层次，才能使国际化的上海逐渐平等地和国际艺术社会对话，从而走出被动选择的窘境。　撰稿／苏庆先(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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