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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东华大学教师，现居上海
要成为模范美女，有太多功课要做。就化妆这项复杂的系统工程而言，仅“热爱”是不够的。仅仅画眉、施粉、点唇
就有许多变化，不领悟时尚风向就有变成落伍分子的危险。好在流行杂志、电影明星的出现，爱美的女子们有了更直接的化妆
指南，所谓“城中好广眉，四周画半额”之类拷贝走样的情形可大大减少。
眉毛对于美女的重要性自是不言而喻：当年自炫美艳的虢国夫人也是“却嫌脂粉污颜色，淡扫蛾眉朝至尊”，直到如
今在网络上美女被时髦地称为“美眉”，都是证明。只是，不同的时代，“美眉”的粗细、曲直、浓淡很是不同。民国初年，
女性曾以拥有两条浓眉为骄傲，眉毛两头还有棱角，与戏台上旦角演员的眉毛相仿。三十年代以后，眉毛越变越细，弯弯的落
在额前，少了一点温顺多了一点张扬。当时还没有真正的眉笔，画眉用的是烧焦的柳枝。
古之所谓“红妆”到了近代已经有点名不副实，以白为美已蔚然成风，“白妆”似有起而代之之势。当年的化妆品像
夏士莲雪花广告那样，把“涂之，则娇艳嫩白”作为卖点的比比皆是。不过全白的一张脸是无论如何难以让人觉得生动、漂亮
的。比如日本艺妓的那种古典妆面，让人不能不生“白色恐怖”之慨。近代中国美女追求白里透红的脸色，香粉胭脂就有了用
武之地。无论是先薄薄施朱再以粉罩之成的“飞霞妆”，还是先薄施香粉再以胭脂轻轻晕染而成的“桃花妆”，无不生机盎然
，娇美可人。在专门的口红发明以前，胭脂也用来画唇。比之古代女子那种道具一般的樱桃小口，二三十年代的女子总算用了
两片看来更真实的嘴唇。嘴巴的复活象征着一个默片时代的结束，越来越多女性的思想和情感将借由它说出声来。
化妆品之昂贵，化妆程序之繁复，化妆品对皮肤事实上的戕害都让人觉得这非理性的热爱背后实在该有点过硬的理由
。我在电脑里输入huazhuang，蹦出来两个词：化装和化妆，一字之差似有天壤之别。一个让人想起行走江湖的绿林
好汉，隐姓埋名的地下工作者，或者007之类又酷又帅的现代间谍；另一个则永远联系着“柳眉梅额倩新妆”、明眸善睐长
袖善舞的种种小女人情态。不过，好汉们乔装改扮深入“敌后”，费尽周折终于让狡猾的对手倒在自己的枪口(刀口)之下；
装扮一新的美女们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令最坚固的堡垒顷刻间土崩瓦解，杀伤力更胜一筹，而那种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
快感绝对是由同样的成分构成的。原来说到底，女人心里代代相传的“好汉情结”才是爱上化妆的的真正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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