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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妃”邓萃雯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1月19日12:20 时代人物周报

  特约记者陈雪

  《金枝欲孽》中的如妃总是话中有话、绵里藏针,现实生活中的邓萃雯则总是侃侃而谈。她说在香港,得名利太容易 ,只要你年轻够漂亮;她说找老公一定要细心体贴很爱自己,因为演员都是精神分裂的动物。只是做惯了如妃,邓萃雯改不掉 “骂人”的习惯,若有朋友开玩笑招惹她,她额头一昂,眼睛一飘:“赐你白绫一丈。”足以让人背脊发冷。

  在娱乐圈沉浮20年,邓萃雯说如果没有《金枝欲孽》,现在她应该是一个很好的室内设计师。

  童年的小主妇

  没有哪位当红艺人在被人挤到墙角后依然不动怒,但邓萃雯便可以做到。专访她的当天,因为采访约得匆忙,邓萃雯 笑吟吟地说在活动现场跟记者聊天,无奈现场人太多,这位当下最火剧集造就的最火女演员却被尴尬地请到不起眼的角落,身 边的经纪人刚想发作,邓萃雯却一边连称“没关系”,一边自然地在角落坐下。

  回忆起童年时光,邓萃雯说尽管没能跟父亲生活在一起,却对父亲十分依赖,以至于长大后跟长相年轻的老爸一起出 门,还刻意保持距离:“如果被哪个记者拍到,说我交上了富商男友就不太好了。”看她满脸微笑,却没想到从小她便是家中 的“小主妇”,而且最拿手的菜还是肉饼蒸蛋。“因为父亲工作繁忙,所以我从小是跟爷爷奶奶住在一起的,但由于两位老人 身体不好,所以大部分的家务都是我一人承担,根本没时间玩。”不仅如此,由于爷爷管教严厉,邓萃雯从小可没少挨过打, 有时甚至因为拿筷子的姿势不对。

  少了跳皮筋的时间,邓萃雯迷上了看电视,“厌倦了真实的生活环境,你就会憧憬另一种生存状态,而看电视的过程 便可以让自己得到解脱。融入各种各样的角色中,随主角们的喜怒哀乐忘记现实生活。”似乎冥冥中她就与荧屏脱不了干系, 哪怕从小的理想是美美的空姐。18岁时,邓萃雯仍是老爸餐厅里的收银员,在得知香港无线(TVB)开设的演员培训班招 学员后,不顾家里的反对报了名,从此成了活泼任性的叮当,楚楚动人的姚小蝶,心狠手辣的如妃。

  飘飘欲仙之初

  刚出道的时候,邓萃雯的生活中只有两个字,演戏。“香港就是这样,得名利太容易。出道前的我没读过什么书,但 够年轻够可爱,所以TVB愿意在我身上砸钱。一部又一部的戏接连不断地演,而且都是女主角,让我飘飘然自以为自己天下 第一,这个世界没有我便不行。”淡淡地说起当年的“我”,却没了回忆童年时能见到的纯纯微笑,仿佛隔着世界,谈着一个 陌生人。然而TVB捧红了她,自然必须要她付出代价,夺走她的每一分钟,压低酬劳,禁止她接广告,出门必须打车,出镜 必须靓丽。每个人都看着她风光无限,以为她当了大明星赚了大钱,其实看似光鲜的衣服,都是小店里淘来的便宜货。年轻气 盛的邓萃雯心里还特别不平衡:“为什么我那么红,那么忙,却又那么穷?”

  在TVB做了六年的第一女主角,邓萃雯终以TVB压低其收入为由转约,然而身价上去了,却没了人捧,没戏可拍 ,甚至失去了往日风光。“空虚之下,是一段纸醉金迷的日子,生活里只有‘吃喝玩乐’四个字,却并不开心。”每天邓萃雯 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与社会名媛为伴,跟公子哥们打情骂俏,在高级饭店吃鱼翅鲍鱼,包下豪华放映厅看电影,醉生梦死 。

  “当时也经常跟梅艳芳在一起玩,看着舞台上的她纵是万千宠爱集于一身,身边却找不到知心朋友,不能活得尽兴, 也无法控制自己的人生,原来作为一个女演员,自控程度却是那样低。”

  她心惊,娱乐圈如此世态炎凉,她不想成为悲凉收场的人,却也自知不敢离开娱乐圈。于是,她毅然决定离开,趁年 轻赶快学点其他知识,否则到头来落得只会演戏,却没戏可演的地步。

  只身在纽约反省

  1991年到纽约学市内设计,邓萃雯称这是她最感兴趣的学科,因为在香港为了省钱,经常搬家,每次都必须计算 花最少的钱,布置最漂亮的房间,时间一长,竟也成了演戏之外最感兴趣的东西。离开香港的邓萃雯回复自由之身,不用着装 精致到让人无可挑剔,甚至可以不用化妆,不用梳头,套一件宽松T恤,裹一套牛仔裤便出门。“去的时候我带了5箱衣服, 直到回香港也只开过1箱,那样的生活无拘无束,我过着只为自己而活的日子。”看得出她眼中的向往,只怕再怎样爱演戏的 她,如今依然向往着那份惬意。

  看着身边皆是为艺术执着的同学,邓萃雯恍然过去的一切不过都只是一场梦。“自己有几分力,从前没法真正看清楚 ,到了纽约才知道,自己原本什么都不是,哪怕曾经获得过的名利,却都不过只是交换,而并非付出努力之后的收获。学校里 老师曾教我‘1+1=2’,还未定型便一脚踏入娱乐圈,环境灌输我‘1+1=2.3’的思想,我只能接受,没时间思考 。到了纽约,静下心来,才终于有时间去想‘1+1究竟等于几’的问题。香港人都是这样,生活匆匆忙忙却没有时间思考。 ”邓萃雯顿了顿若有所思地评价,“佘诗曼就跟那时的我特别像,如牛一般只知一部接一部拍,却没有时间思考。”

  一贫二穷的姚小蝶

  《我和春天有个约会》是邓萃雯事业上的第一个至高点,电视剧大热,扮演姚小蝶的邓萃雯自也随之大红大紫——至 今不知道如妃的人,却一定都知道曾经有个姚小蝶。当时的她本想赚足钱就移民,没想却一夜间成为穷光蛋,“其实当时已经 去加拿大考察过了,但那里虽然繁华,之于我却是寂寞的,因为没有家庭,我清楚自己不能适应。”随后邓萃雯在香港看中一 栋漂亮的大房子,冲动之下她将所有钱都投了进去,一边还微笑地想象着日后过着神仙一般的日子。“钱真的就是魔鬼。还没 等我赚到足够多的钱买下那栋房子,因为金融风暴我就成了穷光蛋,户头上一分钱没有不说,还要每月还8万元银行贷款,十 分辛苦。”每天都想着怎样挣钱的日子自是不好过,连朋友也看不下去了,纷纷劝她如果再不卖房子,恐怕还没等到还完钱, 已经没有机会住了,邓萃雯这才下定决定卖掉这所大房子。

  其实当时她已经红到不愁戏拍,只是任性的她竟大牌地非好本子不接。2001年她搬家到了北京,跟普通人一般早 上去菜场买菜、跟老人们一起健身、坐在简单的木制板凳上晒太阳,体会着人间百态,世人之真情实感。不少人不解人近中年 的邓萃雯何以凭借《金枝欲孽》便“咸鱼翻身”,其实多年来她无时无刻不在认真演戏,自己的,或是他人的,越是年纪增大 ,自然越是信手拈来。

  斗戏不斗气的如妃

  刚拿到《金枝欲孽》剧本的时候,邓萃雯只是知道这是一个好剧本,却没想到过能将自己推到这样的高度。“这是我 第一次演清宫戏,也是我第一次演奸角,而且第一次‘骂人’,刚开始还真是没什么把握。”

  戏里的女人们,为了博得圣上恩宠,斗得死去活来,而近来在戏外,关于邓萃雯与黎姿的争斗,又哪一天不是如戏中 一般精彩。邓萃雯说戏外根本就没时间没精力去斗,只是在演戏时斗戏倒是一件好事:“一般的电视剧里,都只有一位女主角 ,因为没了对手,所以可能仅花了8分力去演。但一部戏中有那么多女人,斗漂亮,斗演技,对自己是一种鞭策激励,对整部 戏也是一种推进。”刚开始如妃头上的饰物是没有人要的,因为太重。偏偏那却是最漂亮的一个,于是约莫两小时的精心妆容 后,如妃的美让一干女人们心中都有些暗暗咬牙,第二天一个个都往自己的头饰上加饰物,不惊为天人决不出镜。不仅如此, 倘若今天导演说这个人演得好,女人们虽然私底下不会讨论演技,却都会在心里暗暗叫劲,于是才有了《金枝欲孽》里一幕幕 精彩好戏。

  只怪剧本分明就是娱乐圈缩影,“我18岁入宫,没有学会别的本事只学会与人斗”,不正是女艺人的宿命写照?于 是“邓黎”二人之争斗几乎天天成了八卦报纸的头版头条,邓萃雯眼睛一飘,轻笑道:“我演戏只因为我爱演,根本不为奖, 再说对于我的演技我有自信,所以拿不拿奖根本没关系。再说TVB台庆颁奖不过就是一个游戏,况且我还不是TVB的人, 何苦去争?红就好比过山车上‘哇’一声叫,叫完就到了谷底,娱乐圈是一场马拉松比赛,没跑到最后谁也不是胜利者。”

  遇刘晓庆相见恨晚

  今年1月7日晚,邓萃雯认真地看完刘晓庆主演的舞台剧《金大班的最后一夜》,人前人后对这位大姐都是赞不绝口 。“虽然她的舞不是跳得最好,歌不是唱得最好,但像她这样的女艺人,还有几个能像她一样在舞台上如此投入地去演?这种 精神是最让我佩服的。我也算是一个很认真的人,但只是在有本子的时候很认真,平日却是挺懒的,我宁可给自己多一些空间 。真是非常佩服她的精力。”

  谈起她与刘晓庆的缘分,邓萃雯依然清晰记得每一个点滴,“那时候我与她是素昧平生,只是从小就看她演的戏长大 ,却得知她入狱的消息,想象着她所经历的一切,仿佛主角变成了自己,于是给她写信。”邓萃雯在信中写到,最差的境遇, 未必就是最坏的人生,人在最艰难的环境中是可以找到快乐的,并不是每个女演员都有机会进监狱体验生活,既然事已至此, 何不借此增加自己的人生感受?女人只要能熬过劫难,就能变成凤凰。

  随后在横店拍《金枝欲孽》的时候,两位女子不期而遇,竟是相见恨晚一般。“命运就是这样奇妙,我给她写的这封 信她没回我,之后曾打过一次电话道歉,但我们的心是相通的,所以自然可以成为好朋友。”邓萃雯的脸上显出少有的兴奋之 笑,显然对于这位大姐,她极其推崇,“现在她正劝我到内地来发展,因为香港那个地方只重脸蛋,而内地则是,即便你年华 老去,有演技也一样可以。”

  找个“小男人”作老公

  已经是近40岁的人了,邓萃雯却依然单身,她说自己很享受这样的单身生活,最重要的原因则在于自己找不到合适 的男友。“我性格太独立,不是那种小女人样的。以前的男朋友总是抱怨,说什么都是我自己做主,要他来又有何用?”毕竟 是从小持家,18岁便闯荡娱乐圈的她,久而久之自是变作了“大女人”。“我给人的感觉霸气很重,倒是没人敢欺负我。只 是要找一个男朋友则一定要细心体贴型的,加上作演员的,都是精神分裂的动物,要是找个男朋友也是‘大男人’型的,则一 定会水火不容。”所以,邓萃雯幸福地说:“我的老公一定要很细心体贴,很爱很爱我,而且一定要非常支持我,因为我放不 下演戏。”

  未来自是无法遇见,何等的幸福暂时也只能在戏中完成,邓萃雯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继续演戏,在这条看不到尽头 的马拉松赛道上继续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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