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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治在线:K粉之谜(下)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7月08日16:17 法治在线

  法治在线7月8日播出节目《K粉之谜(下)》,以下为节目内容。

  成都:按喇叭——高速行车——跟踪“在那儿,在那儿,前面一个电话厅,看见没有,动手,10410车,动了。”——抓捕“出来。”

  金堂:车行村路——上楼搜查——抓捕唐双石

  宜宾:竹海长廊——冲进厂门——踢门控制

  潼南:押下来——签拘留证

  现场提取指纹——毛玻璃擦清晰——“K粉之谜”

  2005年2月,一个模糊的情报引起了成都警方的注意,情报称四川境内有一伙人在研制生产K粉,并且销售市场就针对成都。3月,侦查员发现市场上开始零星地出现所谓土生土长的K粉。经过三个多月的不懈追踪,一个涉及三市四地的特大制贩毒品团伙浮出水面,它不仅具有专业的技术人员,还有专业的厂房设备。5月24日,成都、宜宾、重庆警方联手出击,将这个团伙一网打尽。

  那么一名在医药领域里颇有建树的副研究员是怎样成为团伙主犯?几名各居一地、文化背景迥异的嫌疑人又是怎样走到一起,共同迈向罪恶深渊的呢?记者带你拨开谜团,走进案件的背后。(姚富润的活动镜头定格+照相音效 变黑白+出人名。其它三人不规则出照片)

  成都市公安局法医理化鉴定中心,在5月24日的全线收网行动中缴获的毒品被送到这里进行毒性鉴定。

  “对姚富润以前认识吗?以前也认识,他是我的同门师弟。在合成药品这方面还是有一些造诣的,在他们研究所里,他是二类新药发明的主创人员,人还是比较低调。但是没想到一个原来一个同门师弟,会在一个案子里碰到?我也没想到。”

  廖敬,成都市公安局刑侦局理化检验室主任,四川省理化检验学科带头人,曾参与了16000多起各类案件的勘察检验,破获的成都、广州、珠海系列爆炸案等多起案件被作为全国公安系统的经典案例。

  从警16年,廖敬与各种各样的罪犯打过交道,但是没想到这次的对手竟是自己的同门师弟。

  “你看这两个,这是我们缴获的,这是以前的,以前的溶解不大,这次的溶解度挺大的,说明它含量高,再看它的结晶程度和沉淀程度,看看它主成分多少,这是以前的,以前挺慢的,这次缴获的,你看,说明它纯度挺高的。”

  记者:“从专业角度你怎么评价?”

  廖敬:“这次收缴的毒品第一含量比较高,第二生产工艺和生产流程比较先进,产品的转换率比较高,(005615)在制毒上,这个人应叫做高智商高智能犯罪。”

  犯罪嫌疑人 唐双石:“如果没有姚工搞专业的人参与到这个事情来,你们能做成吗?可能还是难,你没有技术没有设备,陈泊润那么生产坛坛罐罐,也是土办法,时间那么长,也没搞出来。”

  犯罪嫌疑人 陈泊润:“那是做不出来的,一辈子也做不出来,不管花多少代价,把我们自己老祖宗卖掉也做不成这个事。”

  犯罪嫌疑人 姚富润:“我个人认为在我们单位里,具备我这种水平的人不多,在国内同行里也是不多的。我是有一个信念,不管是跟谁签合同,或者做什么项目,不成功就是自己最大的没脸面。”

  姚富润,原四川省某著名药物研究所副研究员,“2.1”特大制贩毒品案主犯,为制造氯胺酮提供技术、原料、工艺流程。

  本科学药学、研究生学化学制药?的姚富润一毕业,就进入了医药研究单位,并且就很快显示出他的研究特长,参与研制开发了一系列新药,在事业上可谓一帆风顺。然而

  对易制毒化学品的管理规定有着深入了解的他,又怎么会铤而走险,走上制毒的道路呢?

  事情最初起因于团伙的另一成员陈泊润。陈泊润,重庆潼南人,曾是当地的知名企业家,后因投资1000多万元的保健品生意失败而告破产。

  犯罪嫌疑人 陈泊润:“后来是怎么想到做毒品生意的?无意当中在电视上看到了7频道还是14频道,看打了K粉的事,(005932)这个东西赚钱,以前我是做医生的,一讲就是普通的麻醉和兴奋剂就成了K粉,我就想这个事,搞了一点原料,但是搞不出来,我是没那本事,也没那个能力,因为我是小学文化程度,就是当时的赤脚医生。”

  “试这个试了多长时间?一年多都没做出来。”

  连续试验了一年多也没做出来,陈泊润花的钱越来越多,欠朋友的债也越来越多。

  犯罪嫌疑人 唐双石:“借过钱给陈,他非常不景气,后来我也不景气,退钱又没有,(我)说吃饭都没钱,恼火啊,他都没回答我,我说你到底现在做什么呢?就说起这个事情。我过去看了一下,确实整不出来,到处整得乱七八糟。他整不出来,我钱也拿不出来。”

  这时,唐双石想到了做药材生意时认识的朋友姚富润。

  唐双石:“我想他在制药厂,我就问他搞那个东西能不能帮帮我,开始不肯,说了几次后,他说我只能试一下。”

  “在推辞时他有没有说这个是违法的?他没说过。”

  姚富润:“你是搞这个专业,应该知道这是违法的,为什么还做?这个东西和海洛因比较起来,觉得它是违禁品,有人说用了,警察也不管。加上经常(和他们)在一起,慢慢成了朋友,一起喝茶,逐渐觉得应该帮帮忙。”

  就这样,姚富润一脚踏进了一个他本不该触及的禁地,而且越陷越深。看过陈泊润的生产条件后,姚富润决定另起炉灶,他想起了学化工出身、眼下正陷于困境的任启军。2002年,在湛江海洋大学任教的任启军下海经商,出资购买了宜宾兴文佳裕化学品厂,开始生意还挺红火,但是由于管理不善,到2004年下半年,工厂陷入停产。

  犯罪嫌疑人 任启军:“他说做中间体,对你来说没什么风险,你也可以想好一点的报酬,我鬼迷心窍想打擦边球。”

  有了专业的厂房设备,有了姚富润这样的专门人才,陈泊润和唐双石又在这个一夜暴富的赌局上再添赌码,他们孤注一掷,出钱买原料、租厂房,单是每月交给任启军的厂房租金就要12万。然而氯胺酮的试制并没有他们预想的那么顺利。

  姚富润:“这几个月下得工夫是很大,因为我觉得做氯胺酮这个工艺,在所有毒品中也算最难的。”

  陈泊润:“做了两次,全部报销了,后来生气了,吵架了,后来我说我不干这个事情了,我要走了,又叫我回来。”

  姚富润:“五个月左右我没有在兴文的宾馆住过一天,(014410)经常我是晚上两三点、三四点都要出去看看,生产到底正不正常,或者有没有安全事故发生。”

  “有没有担心过这些产品会得到查处?这个事情我也是担心,但是从来不会让工人知道,我们做产品的话,做到这么高,我也觉得已经知道我们国家科技的底蕴在哪里,水平有多高,就拿给他们查,他们也不一定能查出来。”陈泊润

  记者:“后来从兴文厂出来的时候,氯胺酮的颜色和你们后来卖到市场的东西是不完全一样的。”“是老姚教我怎么做的,做的工序,酸碱怎么调,都是他一手教过来的。”

  成都市公安局刑侦局理化检验室主任 廖敬:“他为了逃避打击,他生产的大半成品,最后两步的东西就不再生产了,他用这种原料批发出去,通过他的下家用很简单的工艺和流程制成新型毒品。”

  实际上,经过技术部门的检验,从兴文厂出去的这种掩人耳目的所谓医药中间体就已经是纯度很高的氯胺酮了。而产品运到唐双石和陈泊润的两个远离主生产厂的加工点,只是根据市场需求做简单的改头换面。

  廖敬:“这种产品到市场上会造成更大的危害吗?肯定会造成更大的危害,第一它含量高,成瘾性强,第二它为了推销他的产品,打败其他产品,他在里面加了些添加剂,(010720)很容易形成新型毒品的泛滥。”

  记者:这里就是兴文佳裕化学品厂,我们今天再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人去屋空了,在空荡荡的厂房里我们看到了这样一幅标语:励精图治,天道酬勤。

  这也许就是姚富润当时真实的想法,在这里他不仅闯入了一个产品的禁区,而且还在实践着操控一个企业。近年来,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长期在国家科研单位里工作的他,也开始尝试在外面闯一闯,并且从技术转让中得到了近百万元的收益,还开办了自己的企业。

  姚富润:“我认为经济的发展前期是要走一些极端的,因为我有企业,我知道办企业前期是很困难的。(020913)我是想如果这个东西(氯胺酮)做起来,我自己的公司就能搞起来,搞得更好。”

  制贩毒品确实让姚富润和他的同伙尝到了一夜暴富的甜头,据警方调查,他们生产一公斤氯胺酮的成本大概在2000元,卖给下家的价格一般在6万元,而最终在市场上的卖价可以达到每公斤十五、六万。

  成都市公安局禁毒处 谭队长:“姚工从4月下旬,他们这个产品上来以后,姚工大概就是30万块钱,平均一天有一万块钱。”

  然而在这些暴利实现的背后,付出的将是多少生命和社会的代价,人们很难确切地统计。这里我们找到了一些吸食K粉的资料。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吸食K粉一般70毫克就会中毒,K分成瘾后在毒品作用下,吸食者会疯狂摇头,失去理智;吸食K粉200毫克会产生幻觉,吸食者会感受到温和而幻彩的世界,吸食K粉500克毫克将出现濒死状态。

  成都市公安局禁毒处副处长 彭勇:“其实他非常清楚,这些东西是毒品,是对人体有害的毒品,他的专业知识足以证明这些东西,但是就是因为复杂的社会问题,复杂的这些他的朋友,然后加上高额利润,金钱的诱惑,他抵制不了,所以主动地参与进来。”

  廖敬;“走到这一步是世界观的问题。”

  姚富润:“现在反过来想这些事的时候,这里面最大的教训是什么?应该这样说,一个人如果没有欲望的话,就不会出这种事,欲望的膨胀可能会做出许多违反法律的事。就是资金的原始积累这一块儿我们也是走错了。”

  毒品带给人的究竟是什么?对于吸毒者来说,答案毋庸置疑。对于从中获利的制贩者来说,其实也未必是他们想象中的幸福。姚富润本来有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近几年搞技术转让,家里已经过上小康生活,然而,案发前,姚富润接二连三拿回家的不知名目的现款,却让妻子感到不安。他的妻子曾和好友抱怨,不知他在外面搞什么名堂?案发后,他最想见却又不敢见的是即将中考的女儿。

  姚富润:“做科研做了那么多年,又有那么多成果,你可能还是女儿的一个心里的偶像?”“我女儿读书也读得很好,她的性格跟我差不多,她做作业,或者(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们都很少操心。因为她本身那种,就是从小我们教她的时候就具备了这种素质,就是说要自己解决问题。所以这一次真的是……只能说对不起了。”

  对不起自己亲人的又岂止是姚富润一个人,在这起案件中,因涉嫌参与制贩毒品,同时被抓捕归案的还有任启军夫妇、陈泊润父子和唐双石父子。而对离异已久的唐双石来说,这段苦心弥补的父子情却又随着毒品断送了。

  记者:“听说出事之前给儿子买了个车是吧?”

  唐双石:“我是觉得还是欠他太多了,因他四、五岁的时候,我们就基本分开了,第一次见他,都是十多岁了,他们领着来,他来得时候躲在农村谷草的草垛里,看了一眼,就没人了,到处找,在草垛里找出来,我拉他,他拉都不要你拉。”

  “现在儿子也被关进来,心里什么滋味?”

  “就不好说了。买个车本来就是想补偿一下,他基本上就在和我顶,他不太听我的,他太爱车,就给他买个车,看他性格能不能改变一点……”

  唐双石没有改变的是儿子的性格,改变的却是儿子的命运。目前,该案涉及的24名嫌疑人已被检察机关批捕,正在等待法律的进一步判决。

  根据四川省出台的易制毒化学品管理条例,制贩氯胺酮等新型毒品十公斤以上,可以判处十五年有期徒刑,无期徒刑直至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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