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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支的幸福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8月03日15:19 中国青年杂志

  青葱岁月里的初恋原本是纯真美好的感情,却因为同居,提早背负起了蜗牛一样的壳。

  文-积雪草

  做梦也不会想到,我会和雨薇同居。

  看惯了北方女孩的粗枝大叶,因此雨薇转学到我们班之后,带着一股清新的江南女孩的水润,显得很特别,在一群男 孩子一样的粗线条的女孩子中间,显得尤为另类,受到同学们和我的格外关注。上课的时候,放学的时候,我的视线总喜欢追 随着她的背影。如果哪一天我没有见到雨薇,便会在心中猜测,她是生病了?抑或是家中有什么事儿?这些藏在我心中的小小 的烦恼,她是不会知道的。

  雨薇转学来到我们学校后,功课明显有些跟不上,受老师指派,我成了雨薇的“专用老师”,帮她补习功课。放学之 后,我们常常在空无一人的教室中做作业,遇到不会的题,雨薇便会过来问我,闻着她身上清新的少女气息,我的心中明显有 一丝丝波澜。

  我和雨薇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半年后的一天,雨薇放学去街上买东西,回来时淋了雨,半夜便开始发烧。我们都 是一群住校的学生,和她住一个宿舍的女生跑去找我,我把她背到了医院,挂上了点滴,付了钱,坐在床边守着她。雨薇的手 烫得很厉害,她一直紧紧地握着我的手,生怕一松手,我便跑掉了似的。第一次跟一个女孩子这么近距离地接触,心中除了忐 忑不安,还有一丝的羞涩。

  随着一天一天的交往,我发现我们彼此都有些离不开对方了,一天不见心中便空落落的,这种状态很快就影响到学习 成绩。

  紧接着,和雨薇住同一个宿舍的姐妹,搬出去和男友同居了,这件事儿对我们的触动很大,我们也下决心搬到一起住 ,互相好有个照应。

  于是,我和雨薇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民房,一个月300块的租金。刚刚住到一起,我们无疑是快乐的,新的生活方 式给了我们新的感觉和巨大的冲击,每天都在兴奋与期待中度过。可是这样的日子毕竟是短暂的,很快,我们便被生活中的现 实问题弄得晕头转向。

  在一起第二个月的时候,房东来收房租,可是我们没有钱,把我和雨薇口袋里所有的钱全部凑到一起,给了房东,还 要忍受那个胖胖的房东女人的数落,她说,小小年纪,不学好,没钱还学人同居,那是你们干的事儿吗?我和雨薇忍气吞声, 听着那个女人的红红的唇里飘出的抑扬顿挫的声音,雨薇的脸变得惨白。

  好不容易挨到那个胖女人走了,我刚松了一口气,雨薇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吓了我一跳,眼泪从雨薇稚嫩的 脸上流下来,我的心中也有些酸酸的,那可是父母给我们的生活费啊。

  因为没钱,我和雨薇只能在学校的食堂里吃最便宜的饭菜,雨薇很快瘦了下来,我看了有些心疼,只是我自己又何尝 不是呢?想起雨薇刚来时,那栀子花一样美丽的脸庞,恍若隔世。

  我背着雨薇,偷偷地去给低年级学弟学妹做家教,每天放学后,跑十来里路,教一个小时的课,能挣到8块钱,省下 坐车的两块钱,给雨薇买2斤苹果。雨薇知道我的情况后,拱在我的怀里哭了,我感觉到胸前温热地湿了一大片,我拍拍她的 脸蛋,安慰她说,一切都会好的,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嘴上这样说,其实我的心中也是一片茫然,不知道哪里是彼岸 ,是我努力的方向。

  由于每天往返在路上,除了疲惫的感觉,再就是学习上一落千丈,我甚至有些无心念书了。老师找我谈话,我吞吞吐 吐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老师的眼神像刀子一样看过来,我的心中除了不安,还有一丝忐忑,这样下去,我还能考上大学吗 ?心中存了一丝疑问,心情无端地坏起来,回到那个所谓的窝里,冲着雨薇乱发脾气。偏偏这时班里传言四起,关于我和雨薇 的故事被演绎了若干个版本,雨薇听了受不了,回来后,和我吵了起来。那是我们第一次吵架,从此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三天 一大吵,两天一小吵,吵得不可开交。我和雨薇身心的压力终于找到一个发泄的突破口,只是吵架把我们之间,原本纯真美好 的感情磨蚀掉,变得斑驳起来。

  那时雨薇只有17岁,而我也只有17岁半,这样稚嫩的肩膀,担得动柴米油盐给我们的压力吗?每个月的电费、水 费、房租费,已经压得我透不过气来,我更不忍心伸手跟父母要。我的父母在50公里以外的一个村子里,面朝黄土,背朝天 ,每一分钱里都透着汗水的印渍。

  我和雨薇就这样分手了,结束了仅仅三个月的同居生活,除了赶了一趟时尚的列车,剩下的便是彼此的身心憔悴,透 支了未来的幸福。

  后来上大学,参加工作之后,想起这一段岁月,心中除了悔恨还是悔恨,因为雨薇因此与大学校园失之交臂,听说她 一个人去南方打工。青葱岁月里的初恋原本是纯真美好的感情,却因为同居,提早背负起了蜗牛一样的壳,只是走过的路不可 能回头。我常常在心中祈祷,愿她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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