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与法制时报：一个女人罕见的圈钱游戏

　　□本报特稿/记者印嘉珍

　　2005年11月7日上午9：15时，上海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第一法庭正在开庭审理一起诈骗大案。

　　大凡骗子，都巧舌如簧，把子虚乌有的事情吹得天花乱坠，使被害人信以为真上当

受骗。而被告席上的犯罪嫌疑人成某却略显笨拙和木讷，很难使人将她与“巧舌如簧”的骗子形象联系在一起。确实，被告人成某的行骗不是靠吹出来的，她是“实干”干出来的，她靠高价进低价出、拆东墙补西墙来维持她的“业绩”。在短短的一年多时间里，骗来的一千多万元已“真空挥发”。成某没有其它嗜好，何以用得了这么多的钱？

　　他拜倒在她用赃款织成的石榴裙下

　　成某今年43岁，原先是一名纺嫂，下岗后在上海大众巴士公司当售票员。由于她皮肤黝黑，体态肥胖，很少有异性对她多看上一眼。而她的上司，大众巴士第二分公司的副经理金某却是一位风度翩翩的“帅哥”。自从见到了他之后，成某满脑子都是他的“洒脱”身影，她想接近他，但凭什么呢？她知道扬长避短，既然没有姿色，那就靠钱财。但自己是个再就业人员，丈夫也是一名普通的民警，靠这点工薪怎能养活“小白脸”？于是，她想到了骗钱。

　　从2002年10月份开始，她在车队里逢人便说，她有关系能用80——92元买到100元的电话充值卡。丰厚的利润刺激着她周围的同事，大家你八千他一万地筹钱给成某：“让兄弟姐妹们也都发发财吧”！而事实上，成某是用98元的成本价买进面值100元的电话充值卡，然后再收取同事80——92元。买了卡的同事再以98元的价格出售。

　　小试牛刀就有这么多人上钩，成某好不得意，如此这般做了几次后，成某又出了新花样，她对同事们说：“你们拿了充值卡还要去卖太麻烦，不如我替你们卖，你们只管给我本金，我每月给你们返一次利润。”几次做下来后，同事们觉得她很守信用，赚钱又如此省力，利润又如此丰厚，大家都乐得把钱交给她。

　　“成某能使大家发财”的消息在二分公司传开了，大家到处筹钱想发财，有的人卖了房子将几十万元的钱捧给了她，有的人拖进了父母兄妹拖进了亲朋好友，多的二三百万，少则也有二三十万。被害人像做“传销”一样不断发展下家，钞票就像滚雪球一样滚到了上千万。为了敛取更多的钱财，成某连嫡亲姐姐也不放过，姐姐也发展了多名下家，陆续投进了70多万。

　　由于成某为二分公司的职工带来了可观的“经济效益”，很多人没有心思上班了。2003年底，二分公司与成某解除了

　　在法庭上，法官问成某：“用在金某身上多少钱？”答：“一百多万。”法官问：“为何在金某身上花这么多钱？”她无言以对。

　　19辆轿车半送半卖为哪般

　　金某与成某的不正当关系也引起了部分党员干部的不满。二分公司的一位中层干部向记者透露，在2004年初，二分公司曾打算不再续聘金某为副经理。为了保住情人的官位，成某又使出了“金钱能搞定一切”的招数，她先后在上海某二手汽车市场买进19辆中高档轿车，成色都是八九成新，总价434万元。然后由金某半送半卖给公司的一些主要领导。买入的车辆分别为别克君威、广本、尼桑、奥迪等等不一而足。

　　这位中层干部对记者说：当时本公司热闹非凡，金某派出多名驾驶员从

　　直到成某东窗事发，被害人才如梦初醒——原来她是用我们的钱去“武装”她的情人，以及情人的老婆、情人的领导！这些钱都是我们的血汗钱啊。被害人愤怒了，要买车的领导退出车款。与此同时，有人写信给上级公司纪委，要追究金某行贿和买车领导受贿的问题。

　　在这种情况下，上级公司责成买车人退出差价共计一百多万元(仍有部分人不愿退)，上级公司纪委在给写信人的复函中说：“巴士公司部分管理人员购买便宜车辆一事，是否构成犯法目前没有结论，这需要由法院来定性。所以在涉及个人名誉权的问题上，一定要慎重出言，避免引起法律后果。”

　　日前，记者曾电话预约该公司纪委书记，要求对“买车事件”进行采访，但该纪委书记明确表示不欢迎，他说：“集团公司已要求买车人退出差价，至于法律问题由司法部门决定。”记者问他：“金某是一名党员干部，公司是否对他有所处分？”纪委书记说：“我们正在找他，公司要进行‘保先’教育，但他失踪了。这要问公安局了，他是被公安局取保候审的。”

　　巨额赃款是挥霍殆尽还是另有隐情

　　再说成某骗钱挥霍后，漏洞越来越大，她感到末日即将来临，便来到公安局报了假案，说她买卡的巨款在火车新客站附近被人骗了。

　　2004年11月14日，曾经是成某的同事和小姐妹的马爱民接到一个几乎要她命的电话——“成某的钱被上家骗走了”！这消息对马爱民来说无疑是个晴天霹雷，她当即昏了过去。在车队共事时她俩的关系最铁，成某给马爱民的利润很是“优惠”，于是，马爱民拖进了父母兄弟朋友一起做，一共投进了90多万元，拿到的利润近20万元，现在70多万的本金将血本无归，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当天下午，马爱民约了其他几位同事找到了金某夫妇，此时只有金某能打通成某的手机，成某在电话中答应只见金某一人。晚上11时，成某打电话给马爱民说，我家里有150万，先还给你们。马坚持要见成某本人，此时，金某抢过电话问马爱民：“你能保证成某的安全吗？”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马爱民与几位同事去了成某家。但成某的老公说，家里哪有钱？争执之下，成的女儿报了警。民警来了之后，叫马爱民他们先回去。马和同事怕成某逃跑，整夜守在成某家的楼下，半夜3时，金某夫妇悄悄上了成家，天亮时分才下楼。早晨7时，金某打电话给马爱民，叫他们去公安局报案。而事实上，金某使了个调虎离山计。此后，金某夫妇与成某三人失踪。

　　11月21日，金某陪同成某到公安局去自首。鉴于成某的犯罪事实及赃款去向，公安局对金某实施了取保候审的强制措施。但金某在取保候审期间，与妻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法庭上，成某对起诉指控她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对诈骗得来的一千多万元，除了返还被害人“利润”231万元外，其余的769万元全部挥霍殆尽。

　　庭审结束后，几十名被害人怒不可遏，他们认为赃款不可能全部用完，这是金某使用的计谋，利用成某的“痴情”而“牺牲”了成某。他们三人秘密失踪一个礼拜，肯定是在商量如何自首。按照成某对金某“爱”的程度，她愿意揽下所有的罪责。

　　在法庭辩论阶段，公诉人曾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通过这个案件，每个人都应当吸取这样一个教训，天上不会掉馅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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