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逸中
有很多人一直在说，克里将是布什白宫生涯的终结者；也有很多人一直在说，美国宪法才是布什白宫生涯的终结者。
2008是布什卷铺盖走人的法定最后期限，但克里无疑希望能够赶在宪法动手之前，今年就把布什的行李卷儿扔出白宫去。
但最新出炉的民意测验将考验“黑马”克里的神经。此前两位的选情一路交替领先，难分伯仲，而布什此番领先克里
的13个百分点，绝非是可以等闲视之的小差距。准备炮弹、打出牌张和民意发酵，样样需要时间，但是距离11月的大选，
却已经不足60天。
不过对布什而言，预备香槟酒还为时过早。且不论诸如行百里者半九十之类的格言训导，单是美国的历史和现实，就
足以让布什仅仅满足于谨慎乐观。美国历史上不乏民意测验一路领先者败北的先例，美国的选举人制度也可以将得票总数处劣
势的一方送入椭圆形办公室。
横向看，美国总统人选差异所能带来的差别，经常在选战中获得夸张的表现。世界第一强国美国的总统选战，越来越
像是四年举办一次的定期全美嘉年华。取悦选民的既定准则让大选对未来总统而言至少是一次任前洗礼，甚至是一次事前的调
教，这多少会让候选人的表达过分追求戏剧化。而最根本的趋同机制，是行政权和立法权的充分分离，必然导致双方在国会里
的折冲妥协，这就使得行政权得主无法做到赢家通吃。于是美国选民最后得到的很可能会是克里化的布什或者布什化的克里。
纵向看，历届美国总统之间的差异却可以是巨大的。不过这种差异首先不是存在于两个个体之间，而是在时间上呈现
出明显的区段性。只有少数几位总统有幸成为深刻影响世界历史的里程碑式人物，其他只能扮演延续和过渡的角色。毕竟，大
国领袖也只能在所处历史阶段的大框架之下以因势利导的方式去创造历史。
只要战火没有烧到自家门前就宁可装睡的孤立主义，早在美国士兵的军靴于二战时踏上欧陆之际就已经终结，取而代
之的是日渐成型的所谓不容“恶性势力”坐大的主动性早期干预模式。布什家族不过是把这种倾向演义得更加咄咄逼人罢了
把布什涂抹成一位单边主义狂人，应当说是克里非常成功的一个竞选策略。不过刻意造成的强烈对比也已经产生出了
致命的副作用，那就是克里方面就很像是一位在非道岔处奋力扭转列车行驶方向的妄人，虽然克里的这一政治形象还很朦胧，
而且布什恐怕也很难就克里回归孤立主义的倾向给出足够的实证。
较之在兵役和越战表现等相对枝节性问题上相互泼粪的小伎俩，在同性恋和堕胎等涉及基本价值观的问题上互揪辫子
自然是更加上得台面的战法，而在选民面前体现出更好的历史认同感，却是生死攸关。
有许多观察家指出，很少看见如此旗鼓相当的对决。所以克里当然还有机会，但是克里当下面正临一个紧迫而难解的
谜题。布什在“9·11”后登上世贸双塔瓦砾堆时，就把全球反恐领袖的标志牢牢贴在了自己身上。如果放弃瓦解布什这项
最主要政治资本的努力，就无异于中盘认输，而如果咬住不放，至少会久嚼失味，而且亦有主打话题为布什所左右之嫌。
联合国秘书长安南日前重申了他一贯的“伊战非法”的立场，再次掀起轩然大波。留给克里的问题是：秘书长此言究
竟适合解读为新一轮声讨的开始信号，还是宜于作为这一话题的终结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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