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远东行

　　张昆生

　　2005年6月1日至4日，李肇星外长分别出席在俄罗斯远东边疆区首府符拉迪沃斯托克举行的中俄印三国外长非 正式会晤和在哈萨克斯坦新首都阿斯塔纳举行的上海合作组织外长会议。我有幸随行，匆匆掠过俄罗斯东部那块神秘土地。

　　中俄外长会晤

　　中俄外长会晤是李外长抵达海参崴后的首场官方活动。俄方作了精心安排，地点是郊外的一幢别墅。下午5点中国代 表团乘车离开位于海参崴市区的现代饭店前往“迎宾馆”会谈。李外长一行乘车出城后在林间道中行驶了约半小时才隐隐可见 林海中深藏着的几幢别墅。车队在警车的引领下缓缓地在一幢两层楼前停下，拉夫罗夫外长迎候在门厅前。

　　像往常一样，拉夫罗夫外长与李外长握手后张开两臂紧紧拥抱李外长并说，亲爱的同事，我与您见面的机会已经超过 与我夫人和孩子，我为此感到高兴和踏实。李外长说，我也有同感，感谢您邀请我和我的中国同事到海参崴这个美丽的地方。

　　拉夫罗夫率7位助手一字排开与中方人员一一握手后，双方一起进入会议室，拉夫罗夫外长边走边简单介绍说，这是 俄滨海边疆区的国宾馆，前苏联时期政治局委员一级领导来时一般住在这。苏联领导人与美国总统也在这里举行过会晤。很高 兴今天能在这里接待你们。

　　会议室在别墅一层，宽敞明亮，100平方米只多不少，顶高不低于5米。四壁中，一方为两扇全实木的对开门，高 大厚实；两面墙均为天然浅色，柔和；最后是一面巨大的晶莹剔透的玻璃，从我坐的角度看，会议室似乎少了一堵墙，与花园 直接相通。玻璃外是花园，格外静谧，远处是树林。整个会议室朴素中透出高雅，惟一的装饰是靠玻璃墙处的一盆龟背竹，约 2米高，高挑清瘦，十分醒目，但我始终没看清它是摆在玻璃墙内还是外。

　　会谈桌又宽又大呈长形，桌上分别插着中俄两国国旗。中俄外长一落座就进入正题，一口气讨论了不少议题，重点包 括：

　　胡锦涛主席6月7日出席在莫斯科举行的纪念反法西斯胜利60周年庆典、中俄两国元首莫斯科会晤准备工作；6月 4日在哈萨克斯坦首都阿斯塔纳举行的上海合作组织六国外长会议准备工作；中俄政治、经贸、文化、能源、边界地区合作、 保护双方公民、打击恐怖活动；联合国及安理会改革、国际和地区形势等等。

　　会谈中，拉夫罗夫外长请求李外长同意他吸烟。李外长先一乐，然后说，我不得不同意，因为我还必须考虑我的同事 刘古昌大使。他也暗示想抽烟。记得刘大使在北京当副外长时一般不在这个时间吸烟。看来，刘大使在莫斯科与俄罗斯朋友合 作不错，连犯烟瘾的时间都差不多。不一会儿，会谈桌上增加了两件艺术品—玻璃烟灰缸。好像拉夫罗夫和刘大使都抽过两支 烟。每次点着烟后，他和刘大使都要相互对视一乐，然后深深吸一口，又昂头朝屋顶缓缓吐出。

　　俄罗斯方面高度重视今天的会谈，在拉夫罗夫的左右分别是：副外长阿列克耶夫、新闻局长雅科方科、亚洲一局局长 弗努科夫、秘书局副局长沙罗诺夫、对外政策局副局长科拉马连科。俄方翻译是帕列茨基。在李外长的左右有：中国驻俄罗斯 大使刘古昌和参赞杜德文、中国驻俄罗斯哈巴罗夫斯克总领事范先荣、外交部欧亚司司长周力、副处长吉树民、谢曼青。许晓 勇副处长作翻译。双方翻译水平之高，稍不留意，还可能将两人混淆。

　　会谈结束后中俄外长共同出席《中俄国界东段补充协定》批准书互换仪式并会见记者。李外长在会见记者时说，我今 天格外高兴，因为我和拉夫罗夫外长互换了《中俄国界东段补充协定》批准书，最终使两国4300多公里的边界成为和平、 友好和合作的纽带。拉夫罗夫外长强调，这是俄中两国关系史上重要的一页。

　　(6月1日晚于海参崴现代饭店1204房间)

　　外长的早餐

　　今天是以中印外长会晤开始的，形式为工作早餐。早晨8点半，印度外长辛格在现代饭店三层请李外长共进工作早餐 。

　　辛格外长今天的服饰同往常一样仍为印度传统装—上衣单排扣、立领，领口扣子总扣着。三个口袋，上口袋经常插着 一块浅红色装饰方巾，像正式西装一样，一般都露着一块方巾角，颜色通常与领带一致。

　　辛格外长每次见李外长都要提到北京大学，这次也不例外。这次的话题是北京学生。李外长说，今天我的代表团里有 两位北大校友。说着，李外长将站在身旁的外交部亚洲司年轻的处领导侯艳琪向辛格外长介绍道，这位女处长，在北大读了8 年，专门研究乌尔多语，现在外交部负责中国与印度等国事务……辛格外长高兴地与侯处长握手问候。当李外长向辛格外长介 绍我时，辛格外长说，我们已多次见面，很熟悉了。

　　工作早餐的重点是工作，吃得很简单。中印两国外长一开始即全面回顾今年4月温家宝总理访问印度以来两国关系的 发展，从政治谈到经贸，从文化谈到教育，转眼半小时过去，两国外长只顾谈，也许没想到早餐。中方工作人员昨晚大多加班 到凌晨，现在肚子都饿了，桌上放着的橙汁基本已喝光，也许都等着品尝俄式或印式早餐，但没有好意思提。吉树民副处长， 身高一米八，东北人，作为主管处领导，与俄、印官员一直商谈中俄印三国外长会晤事宜，几乎一夜没合眼。看上去这位毕业 于黑龙江大学俄文系的高材生，也饥肠漉漉，两次请服务员添橙汁。有意思的是，辛格外长的年轻助手们也惦着早餐，每当服 务员进入会议室，便不约而同地投去期盼的眼光。而服务员总是作出无奈的样子，并用目光暗示，没有辛格外长的指示，不敢 妄动。

　　9点半左右，辛格外长身边一位局长同辛格“咬了一下耳朵”，辛格外长突然提高嗓门说道：“老校友，抱歉，抱歉 ，今早我是请你们品尝早餐，我却忘了早餐的事儿。”会议室内响起一片笑声。

　　印方一工作人员立即起身出去叫早餐，片刻四五辆早餐小推车鱼贯而入。有意思的是，煎鸡蛋、火腿肠和俄罗斯熏肉 全凉了，早餐会成了冷餐会，大家都嚼起了面包。

　　(6月2日于海参崴现代饭店1204房间)

　　参观俄罗斯国立远东大学

　　参观大学总是一件令人惬意和受益的事。下午4点，李外长一行应邀参观俄罗斯国立远东大学。学校坐落在海参崴市 内。李外长到达时，校长将李外长请到办公室，校长表示，国立远东大学是俄罗斯远东地区的最大的高等学府，有86个专业 ，66个博士点，师生30000多人。海洋生物研究等学科全国数一流。最值得一提的是，该校的汉语系规模全国第一，水 平也最高，老师超过100人，学生500多人。目前该大学与黑龙江大学合作编写了全俄一到十二年级共12册汉语教材。 两国教育部已同意国立远东大学与黑龙江大学合作培养硕士和博士，专业并不仅限于汉语，也可包括自然科学。中国教育汉语 办公室将支持在国立远东大学建立俄罗斯第一所孔子学院。说到这儿，李外长表示，我有幸和孔子是同乡，都是山东人。但孔 子不仅属于山东，而且属于中国和全世界。校长还介绍道，汉语已连续4年是该校最热门的专业。

　　为了展示该校汉语和科研水平，校长陪同李外长参观了海洋博物馆，并观看了学生们用汉语表演的节目。在博物馆， 一只巨大的海鸥十分醒目。工作人员介绍道，这种海鸥栖息在俄罗斯远东，翼展3米左右，一口气能飞行10小时，其能力足 够环地球飞行。俄罗斯民族在艺术、文学、语言等方面极有天赋，令人惊讶的是，学生们将中国文化的精妙之处也表现得淋漓 尽致。

　　(6月2日于海参崴现代饭店1204房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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