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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民周刊:仍在近处的新奥尔良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9月14日12:30 新民周刊
新民周刊:仍在近处的新奥尔良

9月9日,积水下降了约20厘米,全市依然有超过60%的地区被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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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仍在近处的新奥尔良

  一次超强的飓风,一堆无从证实的信息,似乎在一夜之间摧垮了我们的记忆:刺耳的枪声淹没了迎面而来的笑语;肃杀的洪流吞噬了波本街的爵士;百年榕树硕大树冠遮蔽下穿行跳跃的松鼠突然间必须直面素昧平生的大鳄……

  撰稿/杨继桢(记者)

  在刘铭的记忆中,她是在撤离3天之后,才真切感受到卡特里娜飓风横扫新奥尔良的惨状的。

  电视里出现的画面,让刘铭震惊不已。Jefferson Parish 的最高行政长官在救援现场痛哭流涕:一切都似乎准备不足,撤离和救援太拖沓了……

  看到这些画面时,刘铭和她的同学已越过了路易斯安娜首府,被安顿在一个叫做Port Barre小镇的教堂里。飓风到来的前一天,刘铭将车停在校园高处,把

笔记本电脑、护照等放在了教学楼四楼,拿上驾驶本和信用卡,匆匆撤出新奥尔良,前往休斯敦。撤离途中,满目都是拥挤的车辆,原本2小时左右的车程,整整耗去近9个小时。刘铭他们不断被告知,整个路易斯安娜州的宾馆酒店,已无法提供一间空房。

  刘铭是新奥尔良杜兰大学的学生,一位来自北京的姑娘。一个月前,记者随国家新闻出版总署出版传媒高级经理人研修班前往杜兰,刘铭是项目协调人。飓风来袭后,一直到9月8日(北京时间)记者才挂通她的“504”(新奥尔良区号)手机。刘铭说,大量的人涌向休斯敦,一路上商店的手机充电器全部售罄,她的手机还是在朋友的车用充电器上充的电。

  在美国,新奥尔良是最富异国情调的城市。尽管当地人也承认这里是美国治安最差的地区之一,但新奥尔良彬彬有礼的路人、洁净的街道乃至热烈却不乏通透的空气,仍给记者留下了不错的印象。卡特里娜的凶猛造访,突然间使这些记忆变得陌生。刘铭的叙述和杜兰老师王卫民的回忆似乎都在印证着这一切。

  几乎每一位研修班的同学都对新奥尔良的墓区印象深刻。我们第一次离开杜兰去新奥尔良城区,导游一番絮絮叨叨之后,大巴停靠的第一站便是当地最大的一个墓区。新奥尔良建于密西西比河畔的湿地区域,由于地下水位极高,所有的墓穴必须修在地面之上,以防棺木腐烂。在历史并不久远的美国,一切稍微值得说道的景观,也许都可以成为他们的文化构成。刘铭告诉记者,飓风袭击时,人们可以不时看到从损毁的墓穴里漂出棺木。这些棺木与刚刚被淹殁的人们浮泡在污浊的洪水里,极是瘆人。

  意料中的情景和意料之外的事实都在同时发生着。新奥尔良城区西北角的穹顶体育馆Superdome是地标建筑,每次出城考察,我们都会把它作为离开或返回的路标。这里现在挤满了未及撤离的人。穹顶被撕开了一个很大的口子,阳光从豁口处直直地照射下来。孩子们似乎并没意识到灾难的惨酷,高兴地在阳光下蹦跳玩耍着。缺水缺电的成年人把有限的光亮处让给了孩子们。这样的景象让已远在休斯敦的刘铭找回了一些牵挂新奥尔良的理由。

  与刘铭同时撤离的周凌是杜兰的老师,刚去新奥尔良一年。周凌住在庞恰特雷恩湖边。庞恰特雷恩是新奥尔良著名的大湖,湖上架有美国最长的跨湖大桥,有数十公里长。大坝决口时,周凌的住处首当其冲。刘铭说,洪水水位很高,路边只剩下几个红绿灯露在水面。在电视新闻里,刘铭看到的场景令她郁闷至今:一位破窗而出的居民奋力爬上自家的屋顶。这位居民朝夕相伴的邻居却不及逃出,被活活闷死在屋内。一连数日,这位等待救援的居民不得不如此静静地面对自己的邻居,近在咫尺,却是阴阳两界。

  在记者连线到的熟人当中,王卫民老师是唯一在飓风袭击后返回过新奥尔良的人。“撤出来的人现在有一种强烈的无家可归的感觉,幸运的是,最熟悉的朋友都出来了。”

  王卫民是清华大学毕业后赴美的年轻人,稍一接触便可知道是位天性活泼爽朗、很容易融入适应美国社会的书生。这位教授会计学的杜兰老师曾给他的会计学课程讲义起名为“疯狂的7月狂欢节”,以此吸引来自中国的学生。

  对新奥尔良出现的抢劫和枪击事件,王卫民的描述一如他的会计课程般严谨。“整个新奥尔良都成了水城,人们缺少食物,出于需要闯进商店拿些吃的喝的天经地义。至于外面的报道,媒体也许总是希望找些最严重的事实来吸引眼球,可能会有夸张的成分。”

  尽管王卫民对灾变中的行为表示着充分的理解,但一些新奥尔良人的种种异动仍令他感觉有些意外。“抢食物以外的东西也可以理解,人总是有贪心的。新奥尔良一直是美国犯罪率很高的地方,即使再文明的城市也会出现类似的情况。但朝救援人员开枪确实有些出乎意料。据说新奥尔良有10万人未及撤出,哪怕只有1%的人动手,也许不需要1%的人,问题就会变得很严重,整座城市会变得没有安全感。”

  真伪难辨的传闻中,有一条耸人听闻的消息称,救援人员驾驶巡逻船在新奥尔良搜寻死者时发现,水中有许多随着洪水进入城市的鳄鱼,正在吞食遇难者的遗体。新奥尔良城外有着当地人颇感自豪的湿地。湿地的水域中聚集着许多野生的鳄鱼。前往湿地游览的人都能看到,当地旅游公司的员工与游览区域里的鳄鱼保持着极亲近的关系。他们带游客去时,不时大声喊着:Hellobaby Hellobaby同时用剁好的鸡块招引远处的鳄鱼前来,一派其乐融融景象。当地人与鳄鱼在各自的领地里互为邻伴,相处甚安。记者一个月前到湿地时,曾亲眼目睹那里的员工亲吻捧在手里的幼鳄。然而溃堤而出的洪流显然打破了原有的秩序和安静。撤离行程中的刘铭不止一次地看到了被汽车碾死的幼鳄。

  已经有不少的媒体在预估新奥尔良可能有的损失,甚至有人开始分析遭受重创的新奥尔良有没有重建的必要。记者从王卫民的叙述中得到的是另一种感受。撤离时,王卫民只带了一些短袖的衣服,一周之后,他冒险回到了新奥尔良。虽然政府规定不能逗留太多的时间,但片刻的停留还是让他对重建家园产生信心。“那天,有好多人在清扫家园附近的杂物,不少地方已恢复了原状。”王卫民住在离新奥尔良城20公里处的郊区,他们家的损失不大。他说:“人们是在重建自己的家园,干劲很大。你看,一天可以干那么多的事,恢复起来应该比预想要快。”

  记者的印象中,新奥尔良街上行驶着两路街车,分别用红绿两色区分。行经杜兰大学门口圣查尔斯大街的绿色街车曾因拍摄《欲望号街车》闻名。刚到新奥尔良时,杜兰负责安全的老师曾告诉我们,尽量不要在夜间乘坐街车。此后20多天,我们发现,绿色街车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不安分。夜色中,隆隆作响的街车,给人更多的是礼让而有秩序的体验。一次超强的飓风,一堆无从证实的信息,似乎在一夜之间摧垮了我们的记忆:刺耳的枪声淹没了迎面而来的笑语;肃杀的洪流吞噬了波本街的爵士;百年榕树硕大树冠遮蔽下穿行跳跃的松鼠突然间必须直面素昧平生的大鳄……

  云中君不见,竟夕自悲秋。

  新奥尔良真的去远了?这几天,王卫民5岁的大儿子在为自己的家担心时,每天都要为城里没有出来的人们祷告。9月9日(北京时间)上午,记者依然没有拨通杜兰大学武建安教授的电话。武教授是我们研修班的项目主管,我们在杜兰一起度过了20多天的快乐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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