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过节，滋味不一般。新年伊始，欧洲人没有感受到多少节日的喜庆，反而对生活中突发的一些事件忧心忡忡。先是英国市民饱尝了伦敦地铁工人罢工之苦，后是一些欧盟国家对俄乌围绕天然气供求价格的冲突深感担忧。从表面上看，俄罗斯与乌克兰这对昔日的盟兄弟“斗气”，仅表现为双方对供求价格的不认同———俄罗斯借口要同欧洲天然气市场价格接轨，拟将以往供给乌克兰的天然气价格，由每1000立方米价格50美元提高到230美元，而乌克兰所能接受的价格仅为80美元，双方出价相去甚远，一时酿成一场龙争虎斗的天然气大
战。结果，俄罗斯在元旦当天上午，就中断了对乌克兰的输气。
俄乌“斗气”首当其冲的受害者当然是乌克兰。此次俄乌“斗气”，在短期内对乌克兰的经济和社会不会产生较大的影响，但如果危机持续下去，对乌克兰的经济增长将会降低5个百分点，人民的日常生活将会带来一系列的麻烦。每年，俄罗斯通过乌克兰输气管道输往欧盟国家的天然气总量为1120亿立方米，使德国、法国、意大利、奥地利、捷克、波兰及匈牙利等国受益。而今，俄罗斯断了乌克兰的气，自然波及输往欧盟国家的输气量。可见，俄乌围绕天然气价格之争在经济全球化和欧洲一体化时代，已远远超越了争论双方的利益诉求范围，危及到整个欧洲国家的能源安全和市民生活。
在争论过程中，乌克兰总统声称“冲突实际上是乌克兰独立之战”，“乌克兰只准备以公正的价格支付俄天然气费用”；俄罗斯政府则表示，俄乌之争应该会有一个结果，不会对乌克兰人民造成伤害。但时至今日，争论双方仍未达成最后的协议，新一轮价格谈判又将开始。那么，俄乌在新年“斗气”究竟何为？冰冻三尺、寒气逼人绝非偶然，俄乌冲突实乃两国政治关系和政治理念渐行渐远的结果。近年来，乌克兰政坛上出现的“橙色革命”导致乌克兰政府与欧美国家愈走愈近，而与俄罗斯关系开始疏远，尤先科总统主张乌克兰加入欧盟和北约，对俄罗斯黑海舰队的去留问题持较强硬立场，这就使得俄乌关系貌合神离。令俄罗斯政府更加不满的是，去年岁末，乌克兰还联手格鲁吉亚等国创立了“民主选择共同体”。所以，今次俄罗斯政府单方面断气，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想在今年3月乌克兰国会大选前夕敲山震虎，削弱尤先科的政治势力影响。而尤先科总统则话中有话地说，俄明显利用此事件对乌政府施加经济压力。美国政府也不失时机地表态，“俄罗斯是否在利用能源问题施加政治压力”。
由此观之，俄乌天然气冲突有许多政治因素在起作用，并涉及欧美俄各方的利益。从俄乌“斗气”中显而易见：俄罗斯越来越把能源牌当作牵制西方国家的一个重要政治筹码，这也是俄罗斯行之有效的外交策略。毕竟俄罗斯是当今世界天然气储量第一大国，许多欧洲国家不得不仰赖于俄罗斯的供气，一旦西欧国家得罪俄罗斯或让俄罗斯感觉到逼人太甚，那么俄罗斯就会通过断气还以颜色。同样，乌克兰地处欧洲大陆腹地，其战略地位十分突出，假如它完全倒向西方，将对俄罗斯的周边安全构成威胁，这是俄罗斯不得不考虑的战略问题。俄乌双方都有牵制对方的资本，因此最终达成妥协是必然的，但由此引发的能源安全问题同样值得我们关注和思考。
□赵俊杰（社科院欧洲所副研究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