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亚棋局的日本角色

　　或许，日本的“低调”和美国的“高调”，最终收获的结果会是“异曲同工”。

　　撰稿／周 峰

　　在中亚这块棋盘上，美国人行事一向比较张扬。除了“9·１1”后以打击阿富汗为名调兵遣将，之后又在幕后大搞“颜色革命”，触角伸向了中亚的各个领域。其实，在美俄

等国的中亚棋局之上，还有一双静悄悄的手：日本。

　　做给俄罗斯看

　　事实上，除了1992年与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塔吉克斯坦和土库曼斯坦等中亚5国的接触之外，日本在中亚的行动很少受到关注。这是因为冷战刚结束之际，日本所在意的前苏联成员国只有俄罗斯，它梦想的是获取俄在远东丰富的能源并要求俄归还北方四岛。但由于日本坚持要求把这两个问题捆绑解决，其热情遭遇了来自俄罗斯的严寒。

　　于是，日本开始转向中亚。这种转变既是希望用中亚的石油和天然气填补对俄罗斯能源的渴望，也是希望通过援助中亚给俄罗斯施加压力。可令日本遗憾的是，虽然已与中亚国家搭上了“友谊的桥梁”，但直至1997年，日本在中亚仍无大的建树。对它来说，不但将中亚作为俄罗斯和中东之外石油替代来源的梦想未能实现，与俄罗斯就岛屿争端的谈判也仍处于僵局。

　　在此情况下，日本开始反省自己的中亚战略，并最终认定中亚发挥着欧亚大陆桥头堡的作用，不可忽视。日本应开展以推进政治对话和经贸合作为主的“丝绸之路”欧亚外交政策，把中亚及高加索8国作为“丝绸之路地区”加以笼络。为此，它制定了《政府开发援助大纲》，将对外援助重点区域从“以东亚、东南亚为中心的亚洲地区”延伸到“包括南亚、中亚的亚洲地区”。而日本外务省也将欧洲局的“新独立国家室”改编成“中亚-高加索室”，意在通过完善相关体制加强对中亚和外高加索地区的渗透。

　　鉴于中亚人口稀少、地缘环境封闭，时任日本首相的桥本龙太郎建议中亚国家先加深彼此合作创造一个地区市场，减少对出口的依赖并吸引更多外资。这一点得到中亚国家积极响应，1998年到1999年双方高层互访频繁。当时的吉尔吉斯斯坦总统阿卡耶夫赞扬日本的欧亚政策“提供了一个范例，那就是外部势力在利用中亚能源之前，首先应帮助地区经济一体化”。中亚地区仅里海的石油储量预计就名列世界第二位，天然气储量名列世界第三。对能源严重匮乏的日本来说，它的新中亚战略之目的显而易见。

　　在笼络中亚人心的同时，日本提议展开“日本＋中亚”合作对话，把日本与中亚单个国家的双边关系上升为与所有中亚国家的广泛对话。除了土库曼斯坦保持了积极的中立态度之外，其他中亚国家于2004年8月29日与日本举行了首次“日本＋中亚”会议，讨论了中亚地区内合作以及中亚和日本在国际舞台上的合作。日本政府宣布援助中亚国家修建一条通往阿富汗南部、连接印度洋港口的铁路干线，并承诺在未来3年内从中亚接收1000名留学人员。2004年12月、2005年3月双方又先后两次举行此类会议。

　　借此平衡上海合作组织

　　也就是在首次“日本＋中亚”会议上，日本突破了仅与中亚国家发展政治对话和经贸合作的战略框架。据当时与会的日本外相川口顺子说，“在‘中亚＋日本’这个对话机制内，中亚国家和日本可以就反恐、打击贩毒、防止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扩散等问题广泛交换意见”，从而将双边合作延伸到安全领域。这一说法推翻了此前日本政府所说的“日本＋中亚对话机制帮助中亚地区发展现代化与经济，上海合作组织强调的是合作及防范地区安全威胁尤其是恐怖主义、有组织犯罪，前者可以补充后者作用”的论调。而日本《读卖新闻》在“日本＋中亚”会议召开当天的评论中说得更明白，川口顺子“是要在毗邻中、俄两国的地区培养‘亲日国家’，增加日本在国际事务中的发言权，目的就是牵制中、俄”。而香港《亚洲时报在线》今年3月则指出，日本其实是希望中亚国家能成为世俗国家，并将中亚的伊斯兰原教旨主义挤压到中国新疆，以破坏中国的稳定。

　　该报同时指出，作为西方盟国和出于本国能源安全的需要，日本不会允许上海合作组织成为地跨欧亚的能源门户，形成跨中亚、中国、俄罗斯、印度、伊朗的庞大能源集团。同时，日本担心上海合作组织成为主导中亚地区的多边组织，或逐渐超越中亚成为更广泛的欧亚地区性组织。尤其是在上海合作组织先后准备将蒙古、印度、巴基斯坦和伊朗吸收为观察员国，与阿富汗建立合作机制之后，日本的担心更加强烈，非常希望将上海合作组织在中亚的影响力蒸发掉。据称，日本已准备在今年11月让阿富汗加入由日本领导的亚洲发展银行“中亚地区经济合作组织”，以化解上海合作组织与阿富汗的关系。

　　自然，日本与美国是心有灵犀的。长期以来，美日关系一直是日本对外政策的基石，因此日本在中亚对美国的“亲善”也不可避免。2005年5月，美国和乌兹别克斯坦两国关系在因乌发生安吉延事件而出现麻烦后，日本政府就曾设想在2005年夏天与中亚五国举行部长级会议，通过增加日本援助来替美国挽住中亚五国的心。只是因为日本当年9月要举行大选，此事才作罢。

　　当然，日本在中亚并非没有私心。它一直以来都宣扬说，它的中亚外交政策能够容纳东西方两种价值观。就东方的角度，日本说自己代表着一种可行的亚洲角色和中亚国家现代化的伙伴。从西方的角度，日本又称自己有所谓自由民主价值观，可以平衡中国和俄罗斯。同时，日本还特别强调日本人和中亚人外表上看起来非常相似，甚至考证出前苏联红军和日本作战时曾将6万日本战俘遣送到中亚。舆论认为，日本大打“价值观”和“血缘”牌，无非是想在美国保护伞下更加亲近中亚国家，达到争取中亚支持其跻身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等目的。

　　消磨在不冷不热之间

　　尽管日本一心想在中亚扮演所谓平衡上海合作组织的角色，但实际上“中亚＋日本”对话模式却远不具备上海合作组织的重量级和影响力。

　　一方面，中、俄与中亚国家之间多有共同边界，彼此合作有许多内在的本质联系且历史悠久，而日本与中亚国家相隔遥远。另一方面，中俄与中亚国家共同面临着“三股势力”的威胁，而日本到中亚喊出“反恐”口号则多少有些文不对题。因此舆论认为，中亚国家更多地倾向于中、俄，“日本＋中亚”模式有时只能是为上海合作组织提供某种灵感。

　　同时，虽然“9·１1”之后美国大兵大举进驻中亚地区，欧盟、北约等国际组织也在寻找切入中亚的新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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