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速”义务教育全免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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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3月10日16:08 新民周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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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不在财力，而在认识和决断！” 撰稿／陈统奎 这是一次不期而遇。
3月2日，在中国教育电视台的休息室里，周洪宇和朱永新相见甚欢，一档“两会进行时”的访谈节目把他们约到了一起。 全国人大代表周洪宇因在2003年全国两会上首倡“农村义务教育应免费”而受到关注，这位华中师范大学的博导被称为“周免费”。在2005年全国“两会”期间，全国政协常委、苏州市副市长朱永新呼吁“全面推进农村免费义务教育，落实义务教育经费的财政分担机制”，二人可谓英雄所见略同。 许多人把刚刚过去的2005年称为“中国免费义务教育元年”。周洪宇和朱永新欣喜地看到，国家免费义务教育政策开始落到实处。 3月5日，温家宝总理在人民大会堂做政府工作报告时说，2005年中央和地方财政安排专项资金70多亿元，对592个重点贫困县1700万名贫困家庭学生免除学杂费、免费提供教科书和补助寄宿生生活费，还为中西部地区1700多万名贫困家庭学生免费提供教科书。 2006年伊始，各地纷纷传来推行免费义务教育的好消息，既有杭州、北京、上海等发达地区，也有河南、重庆等中西部省市。今年中共中央一号文件也提出在2007年将全免农村义务教育学杂费。 时间表能否“提速” 3月1日，周洪宇等湖北的全国人大代表乘车北上。列车上，一些代表纷纷向他祝贺：“周教授，你的愿望终于可望实现了。” 周洪宇还记得，2003年3月他第一次参加全国两会时，向这些代表们征求对“农村义务教育应该全部免费”这份议案的意见，“不可能”之声此起彼伏：“你的愿望是好的，但是政府根本没有财力承担，你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吧。” 3年后，面对这些祝贺之声，周洪宇回答说：“不但是我的愿望实现了，全国人民的愿望都实现了。” 但他还有一些遗憾。农村免费义务教育在全国铺开，但教科书费用依然由学生支付，周洪宇认为这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免费义务教育。今年他的议案题目是“关于免除义务教育阶段学生教科书费的建议”，旨在敦促政府支付义务教育阶段的教科书费用，“真正的义务教育应该是免学费、免杂费、免教科书费，并补助贫困生伙食费，中央应该明确规定免除义务教育教科书费的时间和方式”。 周洪宇的另一个重头议案是“关于‘十一五’期间全国实行义务教育全免费的建议”，接受新民周刊采访时，周洪宇勾画起中国义务教育全免费的路径图。 “关键不在财力，而在认识和决断！”这几年里，周洪宇一直呼吁政府实现从“人民教育人民办”到“人民教育政府办”的执政理念转变。他认为，此前政府迟迟不能实现这个转变的主要原因，是不知道这笔账到底有多大，甚至有人哄传免费义务教育投入是一个无底洞，中国现有财力不堪承受。而根据周洪宇的测算，这笔账的数目是875亿元。正是这个被广泛引用的数字第一次让国人知道，免费义务教育并非遥不可及，而是在财力允许的范围之内。 2005年11月10日，教育部负责人在答记者会上明确表示，在拟定的“十一五”规划中，2010年农村地区实行免费的义务教育，2015年全国普遍实行免费义务教育。周洪宇在欣喜之余也指出：“这对于企盼实行义务教育全免费的民众来说，似乎显得过于漫长。” 2005年，这位教育学的博士生导师花了大量时间研究义务教育阶段学龄人口走势和中国财力状况。他发现未来几年义务教育阶段学龄人口将走向一个波谷，免费义务教育的支出会越来越低，在政府财力不断增强的大趋势下，这意味政府承担的义务教育费用的压力越来越小。 周洪宇说，根据学龄人口走势，从2005年左右开始，中国义务教育阶段在校生大致每年减少450万人。2006年小学在校生约为10046万人，初中生约为6420万人，按现阶段实行的义务教育减免标准计算，共需经费合计约634.3亿元。而中国今年财政性教育经费支出在6770亿元左右，因此用于免费义务教育的经费只占其9.37%。 而伴随着2006年到2010年义务教育阶段学生人数的逐年自然递减、国民生产总值的逐年增长、国家财政性教育经费总支出的逐年增加，用于免费义务教育的经费呈越来越少的趋势，2007年将减为约620亿，2008年约605.38亿，2009年约590.88亿，2010年约576.3亿。 “即使按2006年最高的634.3亿算，以国家现有的财力承受下来也毫无问题。”周洪宇得出的结论是，到2007年左右完全有条件在农村全面实施免费义务教育制度，到2010年左右完全有条件实施包括城市在内的全国范围内的免费义务教育制度。 先行者的价值 3月4日，朱永新先后接受了5批记者的采访，显得有些疲惫。但一谈到义务教育问题，他还是马上打起了精神。 2005年教师节前一天，苏州宣布从2006年秋季入学起在全国率先全面实行九年义务教育免费制度。消息一出，立即引起了全国媒体的广泛关注。所有到苏州采访的记者都会去找朱永新，这位新教育实验的倡导者忙得分身乏术。 “免费教育本身是政府职责。放眼世界，190多个国家中有170多个国家实行免费教育，其中不乏贫困国家。教育是政府应负的责任，提供基本的公共教育产品，是政府义不容辞的职责。”朱永新说。 亚洲开发银行的报告说，亚洲大部分国家，包括人均GDP只有中国三分之一的老挝、柬埔寨、孟加拉国、尼泊尔等国都实行了免费义务教育。 在周洪宇勾画的时间表中，中国的免费义务教育应该从农村到城市、从贫困地区到发达地区。苏州这个富裕的江南城市率先起步，在令人刮目相看的同时，也引来了一些非议。 《中国经济时报》的文章指出，免费义务教育普及应“贫富有序”，如果口袋相对饱满的经济发达地区居民先于落后地区居民享受义务教育的“国民待遇”，教育作为政府一项公共服务的公平性将难以体现。 对此，朱永新不敢苟同，“我们希望苏州的做法带动中国其他城市，共同推动我国义务教育的进程。”紧随着苏州，北京、杭州、上海等发达城市也先后宣布了推行全免费义务教育的时间表。 朱永新说，苏州之所以先行实施“免费义务教育”有两点考虑：一是苏州要实现现代化、实现全面小康，教育是基础；二是富民强市的要求，免费教育就等于提高人均收入，对于许多老百姓来说，减少支出甚至比提高收入更为重要。 “决策过程是非常艰难的。”朱永新说，苏州许下这个诺言，意味着政府要承担全部的免费义务教育费用。苏州目前有小学生36.5万人，初中生23.7万人，根据“一费制”的收费标准，小学生每年大约需要360元，中学生每年大约需要660元，苏州每年将追加财政性教育支出3亿元左右。“这笔钱目前已经通过财政预算来落实了。” 苏州免费义务教育的范围包括苏州九年义务教育阶段公办学校在校生和符合条件的外来务工人员子女，免费项目包括杂费、教科书费和技术信息费。由于苏州作出了减免教科书费的决定，市委书记王荣自豪地说：苏州实行的是真正意义上的免费义务教育。 早在2005年，海南省就率先在全省范围内实施免费义务教育政策，包括城市和农村。限于现实财力，海南没有全面减免教科书费和技术信息费。 不久前通过的《义务教育法》修订案最大的亮点是确立了义务教育经费保障机制，义务教育经费由原来的县级统筹、县级财政主要承担，改为省级政府统筹，国务院、地方政府共同负担。 海南是先行实践“省级政府统筹，国务院、地方政府共同负担”的省份，去年由省级财政划出了1.56亿的专项资金，在仔细核算每一个县的现实财力后，一一计算出省级财政和县级财政的分担比例，在那些贫困市县，省级财政分担大头。 “对欠发达的西部地区(不包括国家级贫困县)，应当建立由‘中央和省共同负责，以中央为主’的教育财政投资体制。对于中部地区，实行以‘中央和省级政府共同负责，以地方为主’的教育财政投资体制。对于发达地区，则实行‘以省市为主、中央适当补助’的教育财政投资体制。”关于财政分担机制，周洪宇如是建言。 《义务教育法》修订案也明确了中央政府对中、西部的省、区，支持力度，592个国家级贫困县的中小学教师工资经费，通过中央专项转移支付解决；贫困家庭学生，免费提供教科书并补助寄宿生生活费，学杂费资金由中央和地方按比例分担，西部地区为82，中部地区为64，预算内生均公用经费拨款按照这个比例承担；中西部地区的每年校舍维修改造所需资金，由中央和地方按照55比例共同承担。 海南和苏州，一个是经济欠发达地区，一个是经济发达地区，它们率先推行义务教育的做法，印证了周洪宇的观点：“关键不在财力，而在认识和决断！” “如果中国的义务教育在未来几年不能尽快实行全免费，将与中国的国际地位以及正在崛起的负责任的大国形象不相称。”在2006年的国是论坛上，周洪宇再一次呼吁。 3月2日，在中国教育电视台的休息室里，周洪宇问朱永新有什么新提案，朱永新说准备了一个“关于大力推进教科书循环使用的建议”。周洪宇一听乐了，他们两人又不谋而合。 “目前义务教育在校中小学生1.7316亿，按湖北省2005年‘两免一补’免教材费标准计算，全国免除义务教育课本费约为166.5亿元，若每本教科书能转续使用5年，则国家每年只要负担33.3亿元的书费。”周洪宇详细解说自己的数据。 中国实行九年义务教育以来，书费已成为学生最大的一笔开支。据统计，目前小学和初中的书费在所交费用中占的比例分别为53.1%和69.4%。据调查，目前每学期中国每位小学生一般要支付38～88元的课本费，每位初中生要支付132～165元的课本费。据教育专家统计，中国义务教育阶段中学生中途辍学的原因51%是因为“交不起费用”，而中国义务教育阶段的教材总额在300亿元左右。 朱永新向新民周刊介绍说，目前苏州已经试行教科书循环制度，五折回收旧教科书，“教科书循环使用利国利民，既可减轻国家财政压力，推动尽快实施全免费的九年义务教育，又能使更多的儿童有书读，不再因为交不起学费而辍学。”- 相关专题：新民周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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