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氏之死动摇前南国际法庭

　　□韩曙

　　设在荷兰海牙的前南斯拉夫问题国际法庭17日宣布，对11日在该法庭拘留中心突然死亡的战犯嫌疑人、前南联盟 总统米洛舍维奇的尸检和毒物测试显示，他的血液中没有发现可导致他死亡的毒物或药物。尽管如此，米洛舍维奇的身故，对 于前南地区来说就像吹过了一阵大风，风过之后将逐渐恢复平静；而对于海牙前南问题国际法庭来说不啻投下了一

枚颇具杀伤 力的炸弹，使该法庭四处受敌，陷于举步维艰的境地。

　　该法庭成立以来，一共受理了对161名嫌疑犯的指控，其中有的已经被判有罪并开始服刑，有的还在上诉，有的被 临时释放，有的被判无罪，有的还没有被逮捕归案，而是藏匿在不为人知的地方，例如卡拉季奇·姆拉季奇等。目前阶段，仍 被关押在海牙候审的有47人，有9人正在接受审判，其中就包括突然死亡的米洛舍维奇。本来米洛舍维奇的审判过几个月就 要出结果，到时候海牙前南国际法庭或许会因为取得的“成果”而引人瞩目，但如今米洛舍维奇突然死亡，一下子把该法庭推 到了聚光灯前，只是这些“光”多是人们质疑的目光。

　　走入困局

　　前南法庭目前最痛苦的事情应该是如何解释米洛舍维奇的突然死亡。在米洛舍维奇死亡后不久，前南国际法庭便在塞 族法医参与的情况下对米洛舍维奇进行了尸检并全程录像，尸检报告称，米洛舍维奇死于心肌梗塞。但米洛舍维奇的律师出示 了一封米氏的亲笔信，声称米洛舍维奇在死前便发现有人下毒，还曾经向俄罗斯求援。随后俄方也介入了尸检工作，尽管俄罗 斯专家对尸检结果表示认可，但也有报道说，参与尸检后回国的一名俄罗斯专家也对米洛舍维奇的死因提出了诸多疑问。可以 肯定的是，有关争论和质疑还将继续。

　　与此同时，不少人指出，为了维护人权而设立的前南国际法庭在维护战犯嫌疑人的人权方面做得差强人意。按理说， 米洛舍维奇患有严重的心脏病和高血压，并且在死亡前几个月已经出现了病情恶化的迹象，而这样的身体状况却没有引起医生 的高度重视。米洛舍维奇今年曾经提出希望到俄罗斯进行保外就医，而俄方也为他办好了一切担保和申请，但最终法庭却将申 请驳回。

　　从这方面来说，前南国际法庭通过“简单粗暴”的方式剥夺了一名嫌疑犯寻求医疗保障、试图挽救自己生命的努力， 仅这一点就可决定该法庭对米洛舍维奇突然死亡应负一定责任。俄共主席久加诺夫更是表示，米洛舍维奇之死将给那些拒绝其 就诊要求的法官们带来“良心上的重压”。有没有“良心上的重压”尚且不论，但“舆论上的重压”却让前南国际法庭有些喘 不过气来。

　　而米洛舍维奇的死也让不少人开始算起了经济账。翻开前南国际法庭的财政预算，不能不为它的庞大开支而惊讶。从 成立之初的每年几百万美元的开支，到现在每年一两亿美元的预算，花费巨大，可似乎没有人提出异议，因为“正义是无法用 金钱来衡量的”。但米洛舍维奇的案子突然用这种方式画上句号，顿时令所有期盼着“正义”的人感到强烈的失落。米洛舍维 奇的案子历时4年，耗资惊人，原定于在几个月后就要宣判，但最后却出现了这样的结果，这让许多人对前南国际法庭的效率 产生了深深的疑虑。

　　犯人难抓

　　前南问题国际法庭成立以来，战犯嫌疑人名单开列了长长的一串，但目前仍然有不少嫌疑人在逃。而目前，前南国际 法庭仍然在追捕被控种族屠杀的另外6人，其中包括波斯尼亚前塞族领导人卡拉季奇和塞族总司令姆拉迪奇。

　　由于国际社会的压力，前南国际法庭迫切需要赶紧抓住这些在逃的战犯嫌疑人，为此法庭此前以各种条件鼓励战犯嫌 疑人前往海牙投案自首，而塞黑也采取了积极措施与法庭合作。一年多来，已经先后有16名战犯嫌疑人向海牙法庭自首，自 首的人里，包括科索沃前总理哈拉迪纳伊、前南联盟警察部队上将斯雷滕·卢基奇、前波斯尼亚克族总理普里奇、国防部长斯 托奇以及军事领导人普拉贾等等，而去年12月，仅次于卡拉季奇和姆拉迪奇的三号战犯嫌疑人克罗地亚退役将军戈托维纳被 捕，也算颇有成果。但目前最主要的嫌疑人卡拉季奇和姆拉迪奇仍然在逃。而米洛舍维奇的死，使国际社会更加关注卡拉季奇 和姆拉迪奇问题。

　　今年2月，欧盟要求塞尔维亚共和国把姆拉迪奇送交前南国际法庭，否则将停止塞黑加入欧盟的谈判。在这样的压力 下，塞黑方面突然抛出消息，称姆拉迪奇藏匿的地点已经被“锁定”，塞黑方面正在与姆拉迪奇进行谈判劝其自首，双方正在 讨价还价，眼看十拿九稳的事情，现在突然因为米洛舍维奇死亡悬了起来。分析人士认为，米洛舍维奇的死因尚不明朗，就算 他是因病死亡，前南国际法庭对他身体状况的漠视则更加令有投降可能的人寒心。物伤其类，姆拉迪奇很可能因米洛舍维奇的 死而感到自身岌岌可危。再要进行投降自首的谈判，想要劝服他可就难了。另外，在逃的另外一些战犯嫌疑人得到米洛舍维奇 死亡的消息，难免心惊，以后就算是有自首的心，也未必有在海牙坐牢的胆了——一旦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就半点不由自己， 谁肯拿自己的生命冒险。前南国际法庭想要抓住这些狡兔三窟的战犯嫌疑人，以后将变得越来越难。

　　何去何从

　　前南国际法庭的尴尬目前还没有引发大的变故，但法庭本身已经不像当初那般稳固。15日，俄罗斯国家杜马已经以 米洛舍维奇的死为契机，对法庭率先发难。当天俄罗斯国家杜马发表一项声明，呼吁该法庭停止一切案件调查，并中止继续运 作。声明说，前南国际法庭一直以来执行双重标准，未能履行其建立时的宗旨，其在运作期间所作出的裁决充满政治色彩和偏 见。法庭对需要医疗救助的在押人员不提供专业医疗帮助，这种粗暴违反人权的做法完全不能被接受。如果俄罗斯的呼吁有人 响应，海牙前南问题国际法庭势必更加坐立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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