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泊尔王 权兴衰录

　　-吴建华 周江涛

　　公元2006年6月10日，对于位于喜马拉雅山南麓的山地内陆小国尼泊尔来说有着特殊的历史性意义。这缘于尼 泊尔议会10日晚投票一致同意剥夺现任国王贾南德拉(Gyanendra,全名贾南德拉·比尔·比克拉姆·沙阿·德瓦 )先前所拥有的法律否决权。加之同年5月18日议会通过的“新决议”规定：从此以后，国王完全脱离议会事务，议会在签 署法令时不再

需要征得国王的同意；一切重大决定将由议会作出或授权作出，宪法内容的修改也将由议会讨论进行；政府部门 的重要决定将直接提交议会批准执行，而不需要经国王认可。此外，国王也丧失了统帅十万尼泊尔军队及任命王位继承人的权 力；政府内阁大臣、军队治安部队领导人、驻外使节等的宣誓就职仪式也由国王在王宫主持改由议会相关委员会在议会举行。 尼泊尔王权遭遇的这些重大变革，其结果正如议会成员拉吉吉·潘塔在接受法新社采访时表示：“现在，国王将完全只是形式 上的君主。”

　　特别是立法否定权—这曾经作为尼泊尔国王王权实力的象征，在四面楚歌中尼泊尔国王被迫交出，并最终以法律的形 式确认被剥夺，看似那表面的一声宣判，实则蕴涵了尼泊尔人民与王权斗争的艰辛史。确切地说，它是现代尼泊尔国内复杂政 治局势中最重要的“三雄”(国王、政党议会、反政府武装)角逐的结果—只不过笑到最后的不是国王。

　　1864年以前的尼泊尔国王：人乎，神乎？

　　熟悉尼泊尔历史的人都知道，像亚洲和世界上许多古老的国家一样，尼泊尔也有着悠久的历史，勤劳勇敢的尼泊尔各 族人民在尼泊尔这几乎与世隔绝的世外桃园里创造了自己灿烂的民族文化。与此同时，相传在公元6世纪以前，尼泊尔人已定 居于加德满都一带，建立了若干古代王国。公元12世纪前后，尼泊尔境内相继出现过基拉底王朝、索姆王朝、塔库里王朝和 李查维王朝，从13世纪到18世纪的大约500年间，是尼瓦尔人马拉王朝统治时期。到1769年，兴起于尼泊尔西部的 廓尔喀王国在国王普里特维·纳拉·沙阿率领下打败马拉王朝，统一成尼泊尔，建立了沙阿王朝，其统治一直延续至今。

　　可以说，封建王权专制体制从尼泊尔古代至近现代以来维持了数千年，长期以来尼泊尔君主是国家政治权力的源泉和 国家事务的最终决定者，集政治、军事、经济、司法、行政等大权于一身，对整个国家实行具有传统的印度教道义色彩的统治 。国王被看作印度教毗湿奴神的化身。

　　在尼泊尔人民心中：从王室贵胄到黎民百姓，从国家重臣到兵卒布衣，从富商大贾到穷苦人等，国王的地位是至高无 上、无可替代的，尼泊尔人民无不把能在德赛节期间让国王亲自为自己点红看作一种最大的荣耀和恩泽。这种数千年的王权、 神权参合在一起的政治文化传统根深蒂固地存在尼泊尔人民心中，并不断被沿承下去。

　　沉默百年终爆发——

　　20世纪50年代王权东山再起

　　尼泊尔在近代18世纪末要是没有遭到英国殖民者的侵略、掠夺，并逐步被殖民化的这段历史的话，那王权的至尊地 位可能也不会受到极大挑战。英国殖民者为了攫取对尼泊尔的控制权，便利用、挑拨贵族和国王的矛盾，扶植其在尼泊尔的代 理人，暗中操纵一系列政变，终于使尼泊尔政权在1864年为拉纳家族左右。

　　世界沧桑变化万千。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广大亚非拉国家反专制、反殖民统治的民族革命运动风起云涌，这给坐了百年 历史冷板凳的尼泊尔王权创造了复兴的契机。

　　在印度民族独立运动的冲击下，英国退出印度次大陆已势在必行，这意味着统治尼泊尔一百多年的拉纳家族政权将失 去强大的靠山，“山雨欲来风满楼”，巨大的政治变革即将如山洪猛兽般袭来。所谓“时势造英雄”，尼泊尔国内聚集了反拉 纳家族的几股主要力量，一派是以特里布文国王(1911-1955年)为首的王室派；另一派由知识分子领导的争取民主 运动在印度民族独立运动领导人的支持下也有了迅速发展(1950年3月，在印度国大党支持下，成立了尼泊尔大会党，由 B·P·柯伊拉腊任主席；还有受国际共产主义思想影响于1949年9月成立的尼泊尔共产党)；还有一派是从拉纳统治家 族分离出来，并被剥夺一切政治特权的第三级成员。他们暗中不断聚集力量，因为有一个共同的目标：推翻拉纳家族政权，这 使他们能够暂时联合到一面大旗下。

　　1950年11月6日，特里布文国王审时度势，认为当前形势是摆脱傀儡地位，重新拿回王权的绝好时机，并秘密 联合尼泊尔大会党等各派势力。经过一番精心策划，他成功地逃离了拉纳家族的监视，避走印度驻尼泊尔大使馆，接着到了印 度，印度尼赫鲁政府明确表示将站在尼泊尔国王一边。与此同时，尼泊尔大会党抓住这一时机，在拜尔加尼亚会议通过武装起 义的决议并于11月正式宣布起义，很快便夺取了许多重要城镇，控制了大部分地区。尼泊尔首都加德满都的人民也举行了声 势浩大的示威游行，支持特里布文国王。拉纳家族的统治地位岌岌可危，1951年1月，在印度总理尼赫鲁的斡旋下，尼泊 尔国王、拉纳家族和大会党三方在新德里举行会议，2月12日达成协议，拉纳家族交出统治权，国王恢复了原有的权力并颁 布临时宪法，在尼泊尔实行君主立宪制，长达105年的拉纳家族专政宣告结束，尼泊尔从此迎来了王权与议会、政党并列的 新时代。

　　从客观上讲，尼泊尔这次民族革命比英国1640年资产阶级革命还不彻底，虽然两者在革命成功后均确定实行君主 立宪制，但君主、议会的权限却是不同的。尼泊尔国王保留了较大的权力，这为以后尼泊尔王权实现彻底的复辟提供了机会。 当然，这样的选择是受当时特定的历史条件和力量对比所制约的，相对于纯粹的拉纳家族专政，还是为议会及政党提供了一些 活动空间，在一定程度上为以后王权和议会、政党间的较量积蓄了力量。

　　抢革命胜利果实，

　　王权复辟了

　　虽然革命成功后尼泊尔就确定了君主立宪制，但对于一个经历漫长封建君主专制的国家一下转到民主政体谈何容易。 在革命中曾经联合的形形色色政党各立山头，为了抢夺胜利果实，彼此间互相攻讦，这造成了50年代初尼泊尔内阁更迭频繁 ，政局十分动荡。在这种情况下，国王利用政党间的矛盾不断加强自己的王权。1959年2月至4月，尼泊尔举行了全国有 史以来的第一次大选。曾经在联合国王反对拉纳家族统治斗争中立下汗马功劳的尼泊尔大会党在大选中获得了下院109个席 位的74席，取得了绝对多数的胜利；尼泊尔共产党获议会下院4个议席，大会党主席B·P·柯伊拉腊被任命为首相并于同 年5月组阁。然而好景不长，由于与国王政见不合，马亨德拉国王(特里布文国王之子，1955年3月继位)下令解散大会 党内阁和议会，并宣布取缔一切政党，由自己亲自执政。在随后颁布的新宪法中规定，尼泊尔为印度教君主国，实行无党派的 评议会制度。该制度的主要特点是突出国王至高无上的地位和作用，并以宪法规定国王是“权力源泉”，“尼泊尔的主权属于 陛下”，“一切权力，包括行政权、立法权和司法权皆来自陛下”。由此可见，所谓的评议会制度实际上是王权的彻底复辟， 开历史的倒车，以此来架空议会、政党的合法权力。面对国王的倒行逆施，各主要政党乱了阵脚，先前的各自为政再无法形成 与王权相抗衡的联合体，这才造成了国王随心所欲、王权“惟我独尊”的局面。在王权的高压统治下，尼泊尔大会党、尼泊尔 共产党等均被迫转入半公开或地下活动。

　　君主独裁的评议会制度较为顺利地推行了17年后，1979年4月尼泊尔爆发大规模的政治骚乱和学生运动，尼泊 尔大会党利用这次机会猛烈抨击评议会制度，给王权带来较大冲击。比兰德拉国王宣布以公投方式决定尼泊尔是否继续采用评 议会制度，结果54.9%的投票人赞成继续实行评议会制度，尼泊尔大会党在公民投票中败北，但国王与政党间的斗争并未 结束。

　　国王、议会、反政府武装“三雄争霸”

　　王权与政党斗争的转折点是在20世纪90年代。1990年1月，尼泊尔大会党与尼共的7个派别终于摒弃前嫌， 组成“联合左翼阵线”，该组织利用人民对评议会官员的不满，发动群众举行大规模的示威游行。此时正值尼泊尔遭遇印度的 经济封锁之际，尼泊尔经济处于崩溃的边沿。慑于内忧外患的巨大压力，比兰德拉国王决定响应人民的呼声，进行体制变革， 主动放弃自己所拥有的国王实权，解散全国评议会及其所属群众组织。11月9日，比兰德拉国王颁布新宪法规定：尼泊尔实 行多党议会民主制，主权属于人民，国王是国家元首，行政权由大臣会议行使，国王应任命获得议会多数的政党领袖为首相， 并根据首相的推荐任命大臣。

　　从1991年到2002年的10多年时间里，尼泊尔政局主要由最有影响的两个政党—大会党和尼共(联合马列) 控制，它们要么勉强单独执政，要么联合其它较小的党派(如尼泊尔民族民主党、农工党和亲善党等)联合执政，期间政党间 争权夺利的斗争激烈，政府更迭频繁。正如1990年比兰德拉国王放弃国王实权一样，他对政党间的斗争始终抱超然态度， 王权在此期间“无为而治”，国王与议会、政党间各得其所、相安无事、和平共处。这在某种程度上也与比兰德拉国王个人因 素有关，他性情谦和文雅，愿意接纳不同意见，容易安于现状，深得百姓爱戴。

　　然而，不幸的是，2001年6月1日晚，尼泊尔发生举世震惊的王室血案，比兰德拉国王和艾什瓦尔雅王后及其两 子等10多名王室成员遭枪击身亡。比兰德拉国王的胞弟贾南德拉国王于6月4日继位，成为沙阿王朝第12代君主。与前任 国王相比，在风格上有很大差异，他很早就不满尼各政党争权夺利而王权却无所作为的状况，他发誓要使王权有所作为，恢复 王权昔日的“光辉岁月”。在政治上他主张对政党及反政府武装采取强硬政策，由此，贾南德拉国王的上台为以后愈演愈烈的 王权与议会、政党斗争埋下了伏笔。

　　在此，必须提一下尼泊尔反政府武装。它是原尼泊尔共产党中激进的一派，1996年宣布退出议会后，自行组建的 “联合革命人民委员会”，因其自称“毛主义者”，简称“毛派”。从1996年起，该组织在尼泊尔贫困的西部山区搞起武 装斗争，主张由农村包围城市的斗争策略。由于其提出实行彻底的土地改革、让人民当家作主和反对社会歧视等口号，在广大 农村有着很大的吸引力和号召力。短短几年时间，起初并不为外界注意的该组织迅速发展成为拥有2000人左右正规军和上 万名游击队员的反政府武装力量，活动范围已扩大到全国75个县中的近40个县，影响力甚至达到首都。这支新兴崛起的政 治力量与国王、政党构成了尼泊尔政治局面的“三架马车”，同时也成了贾南德拉国王和政府的心腹之患。在与反政府武装几 年的交火中，已有11000人死于战火。

　　由于内阁在处理反政府武装问题上与国王发生严重分歧且收效甚微，引起国王及群众的强烈不满，人民渴望稳定。2 002年5月，贾南德拉国王以政府平定国内叛乱不力解散议会，罢免首相，直接干政，顺利地重新夺取了权力。这成为国王 与议会、政党矛盾公开化、扩大化的直接导火线。

　　王权陷入四面楚歌

　　从2003年5月起，尼泊尔大会党、尼共(联合马列)等政党纷纷要求恢复议会，并连续10次发动反对国王的抗 议活动。2004年，“七党联盟”又在全国范围内发动“反倒退”的人民运动，要求国王还政于民。另外，尼泊尔反政府武 装虽然在2001年7月和2003年1月与政府达成了短暂的停火协议，但因其坚持“建立共和政体”、“成立过渡政府” 和“举行制宪议会”等31条政治主张，最后的和谈均以失败告终。2003年8月27日，该武装单方面宣布退出停火协议 后，武装斗争更大，范围更广，程度也更加激烈，甚至发展到2004年8月18日对首都实施武装封锁。

　　内战使尼泊尔经济发展“雪上加霜”，从而更加“惨不忍睹”。内战及政局混乱使尼泊尔的经济增长率仅维持在2. 5%的低水平，大大低于南亚地区4-6%的平均增长率，从而成为“该地区最穷的国家”。另外，国内不满国王干政的政党 不断发动群众罢工。据统计，每罢工一天，仅加德满都市就至少损失2亿卢比(约合人民币2200万元)，而且，尼泊尔的 大部分企业都挂在国王名下，因此老百姓在反对国王的同时也抵制国货。

　　国家的经济陷入混乱境地，人民的生活也苦不堪言，截至2004年，32%的家庭靠移民国外的亲友汇款度日，而 在1996年这一比例仅23%。本来境外援助是该国经济的另一支柱，尼每年需要大约5000万美元的国际援助，但随着 国内局势的不断恶化，援助款流向何处都无法保证，令包括丹麦在内的国家心灰意冷，开始逐步减少援助金额，这就更使尼人 民生活困难，他们纷纷把愤恨发到国王身上，认为他为了自己的权力不顾百姓的死活；另外，在示威游行中，国王的安全部队 打死、打伤很多无辜的群众，令老百姓对国王更加不满，在各政党的号召下，越来越多的群众加入“倒国王”运动中。

　　国际上，美国、英国、印度则不断对尼泊尔国王施压，将“恢复国内民主”与提供更多的经济、军事援助挂钩。特别 是自贾南德拉国王上台之后，尼泊尔传统的武器供应国美、英、印三国因对其在国内“压制民主”的做法严重不满，相继宣布 对尼泊尔实施武器禁运，这对尼泊尔国王的打击不小，使尼泊尔王室军队在与反政府军交火中占不到优势，反而时刻担心自己 的武器供给问题。不仅如此，美国还在背后做了大量“幕后工作”以插入尼泊尔内政。2005年5月，美国国务院主管南亚 事务的助理国务卿罗卡访问尼泊尔时，亲自向贾南德拉国王施压，将美国民主基金会在尼泊尔落地作为美国继续向尼提供经济 援助的重要条件(该组织有强烈的中情局背景，奉行视“和平演变”为己任的宗旨，曾在中亚成功策划“颜色革命”)。最终 ，尼政府不得不同意。民主基金会进入尼泊尔的目标就是将矛头对准贾南德拉国王，“恢复尼泊尔民主”，帮尼主要政党夺回 失去的“民主”。从2005年9月开始，民主基金会的会员机构民主研究所免费为尼共(联合马列)、尼泊尔大会党、大会 党(民主派)、国家民主党等四大主要政党的骨干分子分别举办培训班。美国的这些“民主努力”很快见效，从2005年1 1月开始，“七党联盟”在尼泊尔各主要城市甚至乡村发动了反政府的大型群众游行，经过民主研究所培训的政党骨干起到了 核心作用。

　　王权被迫说“拜拜”

　　纵然内忧外患、四面楚歌，但素以“意志坚定”著称的贾南德拉国王不为所动，决定孤注一掷，与“倒皇”派“火拼 到底”，反而更加置民心、舆论及各派压力于不顾，加快彻底恢复王权的进程。2005年2月18日(即尼泊尔“国家民主 日”)，他以政党领导人不能解决反政府武装问题，不能恢复和平，也没有组织起有效的选举为名，声称“必须采取措施把国 家和多党制民主从这种泥淖中解救出来”，宣布国家进入紧急状态，暂时取消公民权利，同时废止民选政府，自己亲自掌权， 治理国家。当天，好几百名政治活动家、工会代表、人权组织成员和学生联合会领导人遭到了监禁或软禁在家，其中包括尼泊 尔大会党主席吉里贾·普拉萨德·柯伊拉腊和尼泊尔共产党(联合马列)总书记马达夫·库尔马·内帕尔。

　　对国王这一“严重出格行为”，国内外一片哗然。很快，由尼泊尔主要政党组成的“七党联盟”和反政府武装均指责 国王的亲政行动是尼泊尔“完全民主化进程”的主要障碍。从2006年4月起，学生、工人等在他们的组织、号召下，尼泊 尔全国各地的罢课、罢工游行持续不断，警方与示威者发生了多起冲突事件，造成大量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美国、英国、印 度对贾南德拉国王的行动提出了强烈批评，敦促他尽快恢复民主。特别是美国，4月10发表声明严词指责尼泊尔国王处理尼 泊尔国内最近发生的暴力事件不当，称尼泊尔国王14个月前决定实施的直接治理“在所有方面”都失败了。美国国务院发言 人麦考马克称：“贾南德拉国王未能让尼泊尔政党重新恢复民主的进程，是尼泊尔国内问题的根源。美国呼吁贾南德拉国王立 即恢复民主制度，与国内政党展开对话。”

　　在经历两周多的政治动荡后，4月21日，贾南德拉国王被迫宣布解散由他领导的大臣会议(内阁)，将政治权力还 给人民。然而，在其声明中，国王并未回应反对派的最主要诉求：恢复被解散4年的议会，以及进行全民选举，修改宪法，决 定是否保留君主制；军队必须由人民掌握。反对派认为国王的“交权行为”是对人民的戏弄，于是在国王宣布交出权力的第2 天，反对派发动近20万示威者涌向王宫继续抗争，军警开枪镇压，至少200人受伤。贾南德拉再次颁布8小时戒严令，违 令者格杀勿论，为威慑组织者，国王还下令切断手机通讯，但仍有逾十万群众冒死参与“倒皇”示威，高喊“国王是窃国贼” 、“贾南德拉滚蛋”等口号。4月23日，10万余人突破防暴军警封锁，逼近位于加德满都中心的王宫。形势迫在眉睫，大 规模的流血冲突将一触即发，国际社会给予密切关注。联合国高级人权专员驻尼泊尔的代表呼吁各方保持克制，避免动用武力 ；美国国务院发言人发出警告：“国王应向政府交出民主的权力”；印度总理的特使卡兰·辛格前往加德满都会晤了贾南德拉 国王和其它政党领导人，商讨解决问题的办法。4月23日，辛格在接受《印度斯坦时报》采访时指出：“印度方面提出的路 线图是：停火、恢复和平和社会秩序，并制订经济重建计划，印度将向尼泊尔提供财政支持。”

　　在重重压力下，为了免遭最后连王室饭碗都“鸡分蛋打”的厄运，贾南德拉不得不于24日发表声明说，根据“七党 联盟”和人民运动制定的“路线图”计划，“我们恢复议会”，这也是“为了解决国家所面临的包括消灭暴力事件在内的所有 问题”，贾南德拉宣布，恢复后的议会将于4月28日下午举行会议。这样，议会遭解散4年后终于恢复。对国王的上述声明 ，反对党“七党联盟”表示欢迎并停止了罢工游行，尼泊尔局势趋于平静，人们纷纷走上街头举行庆祝活动。国王与议会、政 党之间漫长而又艰辛的权力之争宣布结束，王权终于黯然退出历史舞 台。至于文章最初提到的那一幕，只不过是议会、政党为保证斗争胜利而实施的一些法律程序，充其量也只是一些事后“花絮 ”罢了—尽管意义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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