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林蛟河市公安局局长坠楼身亡，官方通报称是擦玻璃时坠落
文/新浪专栏 观察家 王海涛
2015年的“11·11”终于过去了。很多人在这一天记住了天猫的912亿，很多记住了打虎又有新进展，北京在这一天填补了“老虎空白”，至此，“全国山河一片红”。这两件事，都具有娱乐的效果。
马云说要达到900亿，于是就达到了900亿，这就像领导说未来5年每年GDP增速要不低于6.5%那就一定会不低于6.5%一样。没有这个自信，马云就不是马云，领导就不是领导。
可是，这么炫目的数字，竟然有人吐槽说，双十一的交易额越高，说明经济形势越糟糕。截至目前，我还搞不清楚其中的逻辑，难道双十一交易额下降，我们就可以进入发达国家了？还有人吐槽，双十一抢单越多的人，消费品质越低，双十一卖货越多的公司，品牌越LOW。这话说得太刻薄，但还是有人点赞。我觉得这是瞎说，比如，我作为一个没有支付宝的人，消费品质也没高到哪里去。
话说重庆一家报纸报道说，11月10日夜里，为了抢单，重庆一女子定了夜里12点的“抢单闹钟”。当夜，她与丈夫床上亲热的时候，闹铃突然响了，她起身抢购，导致丈夫关键部位断裂。也就是说，就在马云在水立方见证72秒破10亿的时候，遥远地方，有人在“为他而疼痛”——这么值得同情的人和事，网上评论一边倒的是“坏笑”。娱乐啊娱乐，一切都可以娱乐。
不过，我总觉得，商业带来的狂欢才是真的狂欢，而老虎引发的娱乐效应，似是而非，相当大程度上，则是观众的自作多情。比如，有网络媒体列出了详细的表格，把各地被拎出的老虎，一一罗列。看着那个名单，我觉得跟读历史差不多，尽管生动鲜活历历在目，却情节大多重复，尽管娱乐效应递减，但还是一次次掀起小高潮。
中国人的娱乐精神是坚韧的——多么悲惨的事情，都能汲取出笑料来，多么轰轰烈烈的事情，都能置身事外当戏看。吉林省蛟河市公安局局长，11月9日不幸坠楼身亡。当地官方通报称，这名局长是在公安局6楼擦玻璃时以外从窗台坠落。北京律师周雷认为，局长坠亡时间、地点、原因，均符合因公殉职的条件。更有网友忧伤地指出，这几天东北的雾霾那么严重，玻璃擦得再干净有什么意义呢？
有好事者还将这件事，联想到了前几天广西柳州的市长夜晚河中溺亡事件，写下对联：西南市长翻栅栏溺亡，东北局长擦玻璃摔死，横批，南水北掉。其实，我挺关心西南和东北两起事件中的秘书的。两起事件的新闻报道中，都提到了秘书。在西南，秘书没能救起市长，在东北，秘书没能拉住局长。两位秘书的心灵上，估计会因此留下大面积的心理阴影。可是，恐怕没人会关心他们。
每一个人的意外死亡，都值得悲伤。可是，悲伤的事情看多了，竟然不是过度悲伤，而是遍地欢乐。如此不幸的事件，就这么被哈哈一笑地消费了。这种消费，起到了让悲观者欢乐，让无力者前行的效果。既然不能解决问题，那就解构问题，既然不能知道真相，那就消费真相。
我曾经相信，当观众当久了，面对剧情重复的舞台，总会厌倦的。现实似乎并非如此，漫长的历史，剧情一直相似，但一代代的人们，就这么欢乐而坚韧地活了下来。这个时代真好，可以一边抢单一边看戏，而擦玻璃与翻栅栏，还体现出了与时俱进的创新精神。
由于自我阉割的原因，这篇稿子写得有点困难。至于为什么要自我阉割，这个问题不好回答，这就像不好回答为什么下雪天局长擦玻璃和夜晚市长翻栅栏一样。总之，就像那雾霾演绎出段子的人并不关心雾霾一样，看戏的人也并不关心戏中人的命运，而我写这些东西，也不为表达什么深刻的见解，仅仅为了自娱自乐。娱乐与狂欢也是对自己生命的负责，毕竟，每一个今天都很珍贵，每一个明天都不可控。
(首发公号“海涛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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