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惯王石吃红烧肉，徐公子泡柳如是呢？
文/新浪专栏 观察家 牛弹琴
(一)
万科和宝能攻防大戏，应该是2015年中国商战中最戏剧性的一幕，各方多有评说。表面上，万科和王石占据道德优势，拒绝“野蛮人入侵”的口号也是字正腔圆；但在网络上，很多人对王老板的道德呐喊不以为然，对他爱吃红烧肉却耿耿于怀，自然也就有了爆红的那句话：“你抢了年轻人的女朋友，年轻人抢了你的公司。时间花在哪里，成就就在哪里。”
好吧，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梨花未必不能压海棠，少年坚挺未必就不花心。土豪美女的世界，牛弹琴(微信号：bullpiano)一窍不通。但有些评论还是挺有意思的，比如看到王石“你不够格”的凛然正气时，有网友就反唇相讥。
有人更写了几点理由：
第一，商业规则。宝能只是闷头买股票，没有跳出来指责你董事会主席游山玩水搞女明星；你上来先影射人家侵吞国有资产，有原罪，接下来难道要写举报信挖背后的老虎？这不是商业规则吧？
第二，江湖规矩。姚老板遵循了江湖规矩，主动拜码头，托冯仑牵线，说软话致敬，先礼后兵。你不迎合就算了，事后把密室谈话披露出来算怎么回事？冯仑的脸往哪里搁？以后谁还帮你撮合？
第三，理想情怀。你想团结的中小股东，大部分不是长线投资者，并不是只指望着每年那点可怜的分红。人家没来之前，万科的股价跟屎一样。你财务自由了，你访问学者了，你山高人为峰了，你老树花开了，就天天给中小股东喂心灵鸡汤了？
姚老板有姚老板的问题，我也不是为他说话。只是王10的逻辑很可笑。还是这几年过的太舒服了。别人都在向市场下跪求发展的时候，你不跪，结局就是要去跪求别人。
(二)
先撇开红烧肉和黄油条。看看王老板和姚老板究竟都是怎么样的。《金融时报》中文版上有篇文章，作者周掌柜有这样两段类比：
王石的社会影响力主要体现在几个方面：一是媒体的传播能力，万科是很早的实业旗帜，公众印象最深的是其对品质的追求，以及选地的时候不冒进的稳健精神，还有不和地方政府合流的一份正直。这些都是鲜明的优点。二是个人对生活品味的追求，包括登顶珠峰，商界领袖式的广泛布道，海外学习的超人毅力和对个人幸福的执着追求。这些都很符合领袖气质，有助于占据道德制高点。
姚振华呢？总结起来有这么几点：偷偷赚钱，不想出名，这种特点在中国人的语境里很容易就被认为是“有秘密”；其次，商业手段貌似简单粗暴。有媒体披露说，姚给下属四五百万的年薪，然后达不到要求就开除。秘书经常换。这些表达听起来很负面，很容易被解读为“刚愎自用”、“残暴冷漠”和“缺少领导力”。从部分媒体评论姚时的口气来看，似乎他们也觉得不洋气的事物一定是丑陋的，并且媒体关注之外的角落都是肮脏的。这种思维惯性显然让姚处于舆论劣势。
但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舆论除了媒体，还有网络，在后者，王老板未必就占到便宜。姚老板苦孩子出身，早年卖油条打拼也非常不易。更何况，至少到目前为止，他确实举止有礼，是暴发户不假，但还是讲文明的暴发户。
当然，在舆论对攻中，往往会出现泛道德化的指控。一如能够选举的国家，竞选的政客一定总能找到各种证据，证实对手其实是道貌岸然、鲜廉寡耻、无恶不作，堪称恶人中的极品。也难怪美国人会这样自嘲他们的总统选举：他们就是选两个坏人中不太坏的那个。
姚老板是野蛮人，王老板已经暗示了，他的公司有原罪，交易有问题，未来可能是想搞垮万科。“去年宝能房地产交易额几十亿元，其中一部分还是关联交易，通过这种水平的系统，来管控整个万科，能力是根本不够的。”
弄得姚老板很委屈，辩解说：我们对万科抱有敬意，既不凶悍也不野蛮，“很多媒体对宝能系控股前海人寿举牌万科的报道和评论，没有根据，却预设了立场，好像宝能控股万科之后，不利于万科的发展。这种预想毫无根据。”
但有两个问题，还是充满悬念：
第一个问题，姚老板看中了万科，究竟是为了想继续做大做强万科，还是另有图谋。一个年利润据说只有2亿多的公司，突然想吞下有千亿元资产的巨无霸，说是为了巨无霸的更好发展。不管你信不信，反正牛弹琴(微信号：bullpiano)愚笨的脑袋肯定不信。
别告诉我这是财务投资。最合理的解释，宝能想利用万科不错的平台，将自己的地产置入万科，并腾挪投资，可以迅速再造一个庞大的保险-地产帝国。这样的发展路径，从商业逻辑上其实也合理。但对万科来讲，真未必是好事。虽然有些项目备受诟病，但万科在业内总还算良心企业，这样一来，万科还是原来的万科吗？
第二个问题，商场如战场，宝能的勇气可嘉、杀气可畏，但如此孤注一掷、破釜沉舟，又为了什么？现在的资料是，它使用了三倍杠杆融了近百亿资金，这完全是拼命啊，一旦风云突变，那很可能爆仓血本无归。这些钱肯定不是姚老板的，那谁会在后面冒险支持呢？网络上各种“赵家人”的隐喻。王老板也转发了一篇“洗钱”的指控文章后，又赶忙删去。背后各有高人，山高人为峰的王老板也有所忌惮吧！
(三)
王老板以前是企业家的标杆，但在网络社会，他则成了被吐槽的大叔。很多人对他不感冒，一则是他爱吃红烧肉，还喜欢灌心灵鸡汤，草根文化中，地主家的牙床都喜欢去滚一滚，更何况你这种自命不凡的精英；二则市场嘛有规矩，既然你已经挂了牌，既然人家已经点名要了你，那就得按规矩从了，现在你扭扭捏捏一万个不乐意，最后还耍起了小姐脾气，这就不讲规矩了。
一些股民更是颇有怨气。你王老板自有足够钱吃各种红烧肉，但万科股价一直低迷，我们都是干瞪眼当小股东，你负责吗？宝能现在来了，至少股价几乎翻了一番，大家赚得笑哈哈，宝能不比你吃红烧肉强？
听上去很有道理，但逻辑有时是复杂的。毕竟，市场经济，正常投资收购可以，但不满收购进行狙击也合乎规矩。所以，证监会干脆采取了看大戏态度：市场主体之间收购、被收购的行为属于市场化行为，只要符合相关法律法规的要求，监管部门不会干涉。
(三)
王老板以前是企业家的标杆，但在网络社会，他则成了被吐槽的大叔。很多人对他不感冒，一则是他爱吃红烧肉，还喜欢灌心灵鸡汤，草根文化中，地主家的牙床都喜欢去滚一滚，更何况你这种自命不凡的精英；二则市场嘛有规矩，既然你已经挂了牌，既然人家已经点名要了你，那就得按规矩从了，现在你扭扭捏捏一万个不乐意，最后还耍起了小姐脾气，这就不讲规矩了。
一些股民更是颇有怨气。你王老板自有足够钱吃各种红烧肉，但万科股价一直低迷，我们都是干瞪眼当小股东，你负责吗？宝能现在来了，至少股价几乎翻了一番，大家赚得笑哈哈，宝能不比你吃红烧肉强？
听上去很有道理，但逻辑有时是复杂的。毕竟，市场经济，正常投资收购可以，但不满收购进行狙击也合乎规矩。所以，证监会干脆采取了看大戏态度：市场主体之间收购、被收购的行为属于市场化行为，只要符合相关法律法规的要求，监管部门不会干涉。
王老板作为万科创始人，爱游山玩水爱吃红烧肉，这是肯定的，但对万科应该也是有感情的，对宝能这样的暴发户突然要吃他的红烧肉，肯定是有情绪的。在王老板看来，宝能与万科，还不如吉利与沃尔沃。但就好比一个暴发户，突然来到一个有漂亮女儿的人家，说我保证你女儿和你家未来会更有钱、更风光，你就把女儿给我吧。且不论女儿的意见，父母该不该给呢？
毕竟，即便宝能吞并万科，王老板的小股份还在，万科如果继续发展，他们应该能继续发大财。这也是很多股民的心声：我不管王老板多帅还是姚老板多呆，只希望老板用大红包狠狠砸过来。
这其实正是中国股市的畸形之处。很多人美其名曰是在投资，但其实更多是在投机。大家很少想着持有这家公司股票很多年，而是盼着股价立刻翻番我赶紧好卖出去。至于我卖出后，哪管他洪水滔天。
还有，保险资金历来以稳健、长线为投资风格，但在中国这个奇葩市场，却变得一个比一个更凌厉凶悍，乃至比欧美对冲基金还要疯狂。有人说这背后有洗钱的嫌疑，真假不知道。但一个保险帝国在几年之内就能诞生，让众多实业巨头惭愧得想跳楼。要么说明中国保险市场确实足够大，他们经营才能太厉害；要么，真的没法说。
宝能拿下万科，万科股价可能会涨，但一年后呢，两年后呢，这家地产业的标杆企业，会不会在一系列操作下，“泯然众人矣”，或者成为一个被掏空的对象。别以为王老板都是道德指控，但至少在A股历史上，类似一幕太多了。
另外，别认为所有股东都是只投资一两年赚些钱就走。在西方，投资一个企业几十年乃至传给子孙的小股东，其实也不少。如果是后者，他们该支持王老板还是姚老板？
十年砍柴老兄打了个比喻：王石把自己定位为柳如是，而看宝能的姚老板为松江徐公子。粗鄙无文的徐公子千金求见柳如是，见面夸“一笑倾国”。柳厌之，大叫老鸨退钱！
现在，柳如是该不该就从了姚老板呢？
（声明：本文仅代表作者观点，不代表新浪网立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