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新浪专栏 观察家 马涤明
财政部发布的数据显示,2014年基本养老金收支相抵为负的319亿元。中国社科院财政审计室主任汪德华认为,缴费收入跟不上支出速度,这是不可扭转的趋势。在支出端,养老金支出水平不断上升,而在收入端,虽然征缴扩面工作一直在推进,但缴费基数上不去,以社会平均工资为基数计算,实际缴费率很低。
关于养老金账户方面的信息,有点乱,两年前就说,全国养老金账户出现亏空,个人账户空账已突破两万亿云云。而后又有官方消息否认,2013年11月,人社部副部长胡晓义重申,养老金当期没有缺口,2012年结余4千多亿元,累计结余2万3千多亿元。当然,所谓“2014年-319亿元”,指的是剔除财政补贴等收入的数字,所以这样算账,主要想说明,缴费不足,而支出则在增加。然而,这种说法与公众所了解的另一个常识——中国的社保缴费率在全球181个国家中排名第一,是东亚邻国的4.6倍,而养老金替代率则越来越低,已跌破国际警戒线,却是完全相反的。
社保缴费率已是全球第一,还说缴费基数上不去;养老金替代率连降九年,跌破国际警戒线,还说支出水平不断上升,到底是谁产生了“错觉”?所谓“支出上升”,是指养老金十一连涨,但不争的事实是,连续上涨的不过就是数字,而“数字”含金量其实是缩水的。一者,职工养老金收入水平原本就很低,只相当于公务员退休收入的三分之一左右;二者,每年10%的增长并没有跑赢物价,实际上是负增长。十一连涨之后,人社部的数据为,全国退休职工养老金收入人均达到2000元;而这2000元人民币,相当于十一年前的多少钱、在今天又只能维持怎样的生活水平,相信国人都能算出个“大概”。养老金跑输物价,本是一笔民生欠账,这个语境下再说因为养老金支出令养老金账户入不敷出,我看了半天也没看懂。
养老金账户亏空的原因比较复杂,一大原因是历史欠账即“老人中人吃新人”造成累积近3万亿元的空账。回避这个问题,而说缴费低、支出高造成欠账并愈发不能为继、缺口提前到来云云,不是实事求是的态度。
所谓“政府补贴压力连年加大”之说,也不能服人。养老是基本公共福利,而政府补贴则是世界通行原则。与欧洲相比,美国算不上高福利国家,但养老金账户构成中六成来源于公共财政。一些中等收入国家,财政补贴也在20%左右,而我国的财政补贴只占12%。这方面我们并非没有潜力,近年来舆论不断呼吁国企红利充实社保账户,还可划拨国企资产。目前国企上缴利润最高只有15%,其余利润去向似乎一直是“秘密”,但不管如何支配,国企收益惠泽民生、兜底公共福利,既是合理的义务,也有能力为之,并且也是共享改革成果的应有之义。动辄就打老百姓的算盘,让老百姓从口袋里掏钱“为国分忧”的公共政策意见,既不智慧,也不负责任。
专家说,以社会平均工资为基数计算,实际缴费率很低。但事实上,大多数缴费者的收入水平都在平均线以下,“平均收入”增长而提高的缴费率,对他们本来就是一种“盘剥”,还说以平均工资计算造成缴费率低,这样的观点,疑似“造”出来的。这是在找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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