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电视台法治在线：撬车团伙落网记(图)

犯罪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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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高档轿车后备箱接连被撬

　　记者：李少军

　　导读：上海滩高档轿车后备箱接连被撬，车主损失惨重，警方不懈努力最终摧毁家族盗窃团伙，敬请收看《法治在线》第一现场“撬车团伙落网记”：

　　很多开车的人都有把物品锁在汽车后备箱的习惯，然而这也给窃贼们提供了新的行窃 目标。今年8月以来，上海市普陀、闸北等区连续发生数十起汽车后备箱被撬案件，当事人损失惨重 。这些案件大多发生在商场的停车场等闹市区，案发现场无一例外都没有留下什么明显的作案痕迹，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胆敢于在光天化日下作案，又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溜之大吉呢？

　　上海市普陀区　

　　上海火车西站位于上海市普陀区，曾经是上海很繁忙的一个车站。随着新的上海火车站的落成，上海西站逐渐变成了一个以货运为主的车站，周边聚集着众多的农副产品批发市场。2004年9月23日下午4点左右，上海铁路公安处西站派出所接到报警，称上海西站附近金盛国际家居广场停放的一辆别克轿车后备箱被人撬开，事主价值50多万元的财物被盗。这已经是本月以来普陀区发生的第五起汽车后备箱被撬案件了。

　　上海铁路公安处刑侦支队副支队长俞文林：“这个案件发生以后，我们第一反应感觉身上的负担很重，因为十一马上就要来临，连续发生类似案件，我们的压力肯定是很大很大。”

　　俞文林，上海铁路公安处刑侦支队副支队长，一位从列车乘警成长起来的刑侦队长，从警32年，曾参与破获多起大案。

　　案发地金盛国际家居广场占地30万平米，邻近上海西站，是上海有名的家居用品大卖场。商场的南北两侧各有一个机动车停车场，北侧停车场的西面是一个公交车站，而南侧停车场的西面是一个正在施工的工地，所以在案发时间段内出现在案发现场的人员成分相当复杂，要想在这茫茫人海中发现犯罪嫌疑人的蛛丝马迹难度可想而知。

　　警方在对相关人员进行走访的同时，对被撬的轿车进行了技术勘察，但是跟往常一样，老练的作案分子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即使是轿车后备箱的锁都没有明显的被撬痕迹 。

　　受害人钱某向民警反映，他放在后备箱的三只皮包全都被盗，民警判断，作案分子很可能不止一人，极有可能是团伙作案。

　　上海铁路公安处刑侦支队副支队长俞文林：“第一个，三个包不管大小多少，最起码拿出去有人看见，如果人家看见的话他怎么走，第二个，受害人(从车上)下来以后，人走不走，离开不离开，远不远，必须有人看这个事，所以我们分析它是两人以上作案。”

　　案发第二天，民警走访到的一条线索引起了警方的注意。案发当天家居广场的保安员看到一辆绿色的面包车在案发时间段内一直停在出事车辆的旁边。

　　保安员小肖：“(案发后)当时我就跟他讲你不要走开，一会儿警察过来肯定要了解情况的，我刚在讲的时候，不到一分钟，那个客人就把车子开走了，当时我们追了没有赶上，但是牌号我们记住了。”

　　侦查员们将调查的重点放在了这辆强行离开案发现场的面包车上。保安员进一步回忆，这辆车平常就在家居广场揽些货运生意，类似这样的车在商场保安部应该有过登记。侦查员随即对保安部登记的几千份机动车资料进行了仔细的排查。

　　某侦查员：“有了，有了，29号刘振堂，车号是皖S11500，记一下。”

　　警方随即找到了这辆车的车主刘某，但是刘某的回答让民警们大失所望。

　　上海铁路公安处刑侦支队副支队长俞文林：“跟我们说，因为我是一辆黑车，给你们警察找到以后至少要罚款5000以上，我一天能挣多少钱，所以我跑了。”

　　面包车的嫌疑被初步排除了，这意味着案件的侦破工作又重新回到了起

　　经过多次细致的分析，铁路警方决定扩大调查范围，将这起案件跟铁路辖区以外发生的此类案件联系起来，以试图发现新的线索。

　　上海铁路公安处刑侦支队副支队长俞文林：“调查地方上以后，地方上发生类似的案件确实不少，而且地方上犯罪分子作案的手段跟我们这起案件的情况基本差不多，大同小异，都是以高级轿车作为作案目标，包括使用同样的手法进行作案。”

　　　2004年9月26号，案发后第三天，侦查思路的转变带来了转机。普陀区宜川派出所传来消息，有群众在距离案发现场5公里左右的交通路路边草丛中发现了两只黑色皮包， 经过辨认，这两只皮包就是别克车主钱某失窃的皮包，不过皮包内的现金等物品早就不翼而飞了。警方分析，犯罪嫌疑人很有可能就居住在这附近。

　　上海铁路公安处刑侦支队副支队长俞文林：“因为我们的(案发)现场在普陀大卖场，而交通路这个地方要跨好长一段路过来，而且正好是在出租房屋最多的地段。他作案的地方不会扔包，他到家之前了，清理赃物了，把包扔到一边去，从这个角度分析，犯罪分子在这个地方的可能性是相当大的。”

　　警方开始对弃包地点附近的交通西路以及中山北路一带进行秘密走访，重点排查有类似盗窃作案前科的人，同时把两只皮包送到上海铁路公安处进行进一步的痕迹鉴定。

　　同期：上海铁路公安处刑侦支队副支队长　俞文林

　　通过痕迹物证的提取，发现痕迹物证跟2003年闸北分局处理的一个叫黄军华的人痕迹物证能够对上，黄军华去年做的案，跟我们今年办的这个案件的作案手段相同，我们初步认定黄军华有重大的作案嫌疑。

　　资料显示，黄军华，23岁，江西崇仁人，曾多次因盗窃汽车内财物被公安机关处理过。

　　可是如何才能找到黄军华，又如何才能将这个犯罪团伙一网打尽呢？按照上一次犯罪纪录的登记，黄军华暂住在普陀区地梨岗路61弄52号，然而时隔一年，黄军华还住在这里吗？民警随即来到地梨岗路居委会进行调查。

　　“对，就是这个人，像吗？不是很像？像的，嘴巴像的。”一位居委会的工作人员证实道。

　　黄军华仍然住在这里，和他的弟弟以及母亲住在一起。警方随即派人对黄军华的暂住地进行秘密守候，但是一连几天都没有动静。由于地梨岗路地形复杂，在这里居住的绝大多数都是外地人，陌生人进入很容易引起怀疑。 为了防止犯罪嫌疑人外逃，警方决定尽快对黄军华实施抓捕。

　　2004年10月1日，警方决定采取果断行动 。

　　在黄军华的家里，警方查获了大量的现金、黄金首饰，另外还有事主钱某在家居广场被盗的数码相机。面对确凿的证据，黄军华的母亲态度强硬，拒不配合警方的调查。

　　黄军华也矢口否认自己曾经参与过盗窃，更没有在2003年被闸北警方处理过。难道是警方弄错了嫌疑对象？假如犯罪嫌疑人不是黄军华那为什么他的家里会有事主被盗的赃物呢？

　　黄军华随后交代，他有个弟弟叫黄建华，只小他一岁，跟他长得很像，平时不务正业，去年曾经被公安机关处理过。

　　上海铁路公安处刑侦支队副支队长俞文林：“这样以后我们就觉得作案对象是他弟弟黄建华，不是黄军华，在这个情况之下，把我们整个的计划打乱了。“

　　　警方随即在火车站和汽车站等交通要道进行严密布控，防止犯罪嫌疑人黄建华外逃。同时加紧对黄建华的社会关系进行排查，经过一个多星期的缜密工作，2004年10月12日，黄建华和他的一名同伙付江平在黄建华的舅舅家落网。

　　黄建华到案后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他交代，他们一共有三个人一起作案，他负责放风，付江平负责对事主进行盯梢，还有一个叫黄赖孙的具体负责实施撬车。他同时交代，他去年被闸北警方处理的时候冒用了他哥哥的名字，由于他本人没有身份证再加上兄弟俩长得比较像，并没有引起民警的怀疑。

　　2004年10月21日，警方在上海西区一居民小区抓获了涉嫌收赃的犯罪嫌疑人周小飞，在其家中查获了大量的赃款赃物。

　　五天后，10月26日，本案的最后一名犯罪嫌疑人黄赖孙在普陀区的一家网吧里落网。

　　至此，这个涉嫌盗窃的犯罪团伙被上海警方一网打尽。

　　上海警方经过33天的艰苦努力，将四名主要犯罪嫌疑人全部抓获。目前警方已查明，他们在上海流窜撬车作案20多起，涉案金额超过百万元。

　　黄建华等四名主要犯罪嫌疑人已经被依法批准逮捕，黄军华及其母亲也因涉嫌包庇被警方依法刑事拘留。目前此案还在进一步的审理之中。

　　法治聚焦：

　　我们看到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这个疯狂作案的撬车盗窃团伙被上海警方一网打尽了。这个团伙在短短几个月里疯狂作案20多起，根据我们前期采访记者的了解，这个团伙的主要成员都有亲戚关系，甚至主犯黄建华的母亲也参与其中，是一个比较典型的家族犯罪团伙。家族犯罪有些什么特殊的危害，我们又如何打击预防家族犯罪，今天我们演播室请到了中国政法大学的皮艺军教授跟我们一起来共同关注这些问题。欢迎您，皮教授。首先，让我们来看一个短片。

　　犯罪嫌疑人黄建华交代，他跟另外两名犯罪嫌疑人付江平和黄赖孙都是表兄弟关系，几个人六年前从江西老家来到上海，由于没有什么特长，所以一直没有找到理想的工作，但是他们对城市奢侈生活的贪恋，促使他们最终走上了邪路。三个人每次作案都有明确的分工，付江平负责对事主进行盯梢，黄建华负责防风，黄赖孙则具体实施撬车盗窃，得手后迅速分头离开现场/每次作案所得的赃物由周小飞负责处理，赃款由几人均分。在长期的作案过程中，黄建华的母亲以及哥哥都知道黄建华有盗窃行为，但是不但不向公安机关举报，而且在警方进行调查时还多方设置障碍，最终二人也因涉嫌包庇被警方依法刑事拘留。

　　犯罪嫌疑人黄军华：“因为是亲兄弟，所以不会想到举报他。”

　　主持人：“皮教授，有一句话叫打仗亲兄弟，上阵夫子兵，没有想的这句话居然被这伙犯罪嫌疑人演绎到了用于犯罪上，可以说这个团伙是大家有事一起上，作案也是一起上，应该说这是一个典型的家族式犯罪团伙。那么家族犯罪到底有哪些特点？”

　　皮：“我想这个案件体现了一个问题就是说它是不是反映家族在犯罪团伙中间，就是家族关系在这里面的作用。为什么要有这么一种作用呢？因为有了家族关系，他们就有一种，最起码的天然的信任感，有一种天然的相互依赖的感觉，再就是在包庇，在作案，在转移赃物这方面来说，他们都是非常的默契。”

　　主持人：“这可以说是靠着亲情的维系来从事犯罪活动。”

　　皮教授：“对，在侦破过程中间他们的攻守同盟，他们这种天然的纽带，这种血情的纽带，使我们在侦破案件中间可能也会出现一些问题。所以它跟一般的朋友，或者是熟人之间的勾结形成了团伙，有这方面的特点。这个特点，我想反映了一个什么问题呢？反映出现在我们最严重关切的就是有组织犯罪和黑社会犯罪，在黑社会犯罪中间有个非常明显的特点，就是他们之间都有一些亲人关系，有一些血缘关系。”

　　主持人：“就是核心成员之间存在一种亲情关系。”

　　皮教授：“对，他没有这种亲情关系，他要认成单亲关系，比如说父子、拜把兄弟，他

　　通过这种刹血为盟，他可能形成一种非血缘的亲人关系，这种亲人关系，使他们在作案过程当中步调一致，能够形成一般，在情感上，在信念上，都能够有一个非常明确的一种勾结，或者一种连节，这种连节跟其它的犯罪来说，它有一个非常明显的区别。”

　　主持人：“针对这样的特点，我们公安机关在打击方面，比如说对我们一般人来说，在预防家族式犯罪上面，我们应该怎么做？”

　　齐：“我想首先第一个要看到一定要防微杜渐，防止家族式的犯罪逐渐演变成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犯罪，使他们不断地在这种非常紧密的组织结构中间，逐渐地扩大自己的势力。使他逐渐地由一个很小的家族团伙，变成一个比较有组织的黑社会犯罪，这是我们在打击中要特别关注的这一点。”

　　主持人：“你觉得公安机关在面对这种犯罪的时候，或者是面对出现这种家族式犯罪的时候，我们应该怎么样来做好一个预警工作，比如说在开始形成之间，就争取采取一定的措施，预防这样的犯罪团伙出现。“

　　齐：“在一个家族中间，特别是家族中间有很大数量的年轻人，包括姻亲和表亲和血亲这种关系，如果发展了这么多年轻人的时候，对于其中比较有恶劣，有劣迹的年轻人防范，防止这些人通过兄弟、姐妹之间的这种交叉感染，这种恶习之间的相传，扩大到其它兄弟身上，这是非常有可能的。因为这个兄弟通过犯罪突然暴富，或者是快速的致富起来，对其它的兄弟姐妹都会有一定的影响。这个时候要对刚刚冒头的，在某个家族中间出现这样的，应该及时地遏制。”

　　主持人：“那么是不是说要想戒除这种犯罪团伙的形成，根治他们，也有赖于提高每个家庭成员他自身的文化素质，或者说是法律素养。”

　　皮教授：“对，提高这种法律素养的时候，我们在这个方面是不是可以有针对性，提高一下法制感的同时，我们就是说这种法制感可以在亲情掩盖下产生的违法行为，对这些行为可以制裁的，是这种行为的一个敌人。所以我们的法制可以超越，来作为人与人之间关系、亲情关系、非亲情关系都要有一个标准，所以法制这块，衡量各种关系的一个准绳。”

　　主持人：“好了，感谢皮教授来到演播室接受我们的采访。通过这个案例也再次证明，汽车的后备箱不是保险箱，我们在这里再次给广大司机朋友提个醒，千万不要把贵重物品放在后备箱里，离开车辆时，一定要把贵重物品随身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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