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眼睛的中国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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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4月28日14:26 中国青年杂志 | ||||||||
策划- 《中国青年》专题部 蓝眼睛的中国梦 文-本刊记者李纯
“我想挖个洞到中国。”美国青年王渊源回忆起童年最乐此不疲的游戏,他相信一直挖一直挖,越过地心,穿过重重 阻隔,直至抵达另一个半球上截然不同的国度,那个国度以精美的china(瓷器)命名,拥有自己的《魔戒》传奇(指《 西游记》)。100年间,她,中国,以令人难以置信的疗伤能力,治愈了来自内外的惨烈的浩劫,迎来了经济和人文精神的 伟大复苏。 “挖个洞到中国来是要干什么呢?”我问。 “找宝藏吧。”他眨巴眼睛,回答。 而日益开放、日益强盛的中国,正在以前所未有的开放胸襟和无限商机迎接着来“找宝藏”的“小外”。据报载,从 1980年到1999年的20年间,中国的国内生产总值年均增长9.7%,吸引了几十万家外国企业到中国落户,国际驻 华组织日益增多,这些都欢迎“懂得经济、文化、教育、环境保护,更懂得如何在两种文化之间穿梭”的“洋”年轻人来大显 身手。 2004年底,中国联想集团以17.5亿美元收购了IBM的个人电脑业务,上海汽车工业公司也宣布投资10亿 英镑与英国公司联合并购一家国外的汽车企业。这两条经济新闻,再次令“全世界都能感受到中国经济快速扩张带来的影响, ”阿比盖尔·汤森在英国《独立报》撰文写道。而对“变化”和“机遇”感觉最敏锐、行动最迅捷的永远是年轻人,中国教育 部留学服务中心提供的有关信息显示,到中国留学的外国学生逐年增加,人数正以每年数千人的速度递增,年均增长幅度超过 30%,中国招收外国留学生的普通高校已达400多所。在全球范围内,学习汉语的人数已超过3000万人。 伴随着语言热的兴起, “洋打工”人数也随之增加,以上海为例,2005年新华网发布的消息称,“截至目前外 国就业者已达33824人。上海市劳动和社会保障局最新统计显示,近几年来累计有65459名外国人在上海办理了就业 证,其中2004年新办就业证人数为15573人,比2003年增长40.2%。” 一个中国留学生记录的笑话,以鲜明的对照方式,显示出国家命运变迁背景下的个人变迁——20年前,我们说:“ 我们想出国,国外有好的发展机遇。”而到了国外,老外问你中国在哪里;10年前,在国外好容易混出个人样,西装革履站 在街头,有老外过来问你是不是日本人;现在,当你再次站在街头,会有老外问你:“是中国人吗?我怎样才能到中国?” 来中国干什么?中国有什么?一句最宽泛最俗气的话可以作答,中国有梦。它可以是发财梦,如澳大利亚的马克所找 到的;也可以是“音乐宝藏”,如意大利歌手朱丽娅所找到的;它可以是文化梦想,如美国人、三星堆文化研究者Kimbe rly所找到的;也可以是一个上帝给予的机会,如舞蹈教师罗红玫所发现的…… “因为在中国的经历,我更加了解了自己,也更加明白了自己将来想要什么样的生活。”28岁的澳大利亚人Kar aJenkinson说。她也是美国康巴基金会中国地区项目的负责人,负责教育、修复藏族文物和残疾人援助工作。她说 这份工作让她找到了“自我”。 当终于有能力给这些国外的寻梦者以温暖的慰藉,老迈的却依然活力四射的中华民族悄然露出欣慰的笑容。 我们以爱回报爱,正如我们以爱消解仇怨,任何一种爱,一种包容,都是相互的,正如付出与回报,永远是双向的、 互动的。 你无法拒绝中国。 除非你想被自己的梦想拒绝。 中国使我了解自己 KaraJenkinson:澳大利亚人,康巴基金会中国地区项目负责人 “中国龄”:算不清 采访-廖兰图-李海波 1993年,我以中美学生交流的身份第一次来到中国,当时我才16岁,中国是我到过的第一个亚洲国家。之后我 也在其他国家生活或学习过,但没有哪个国家像中国这样让我印象深刻和难以割舍。 大学最后一年,我拿到了一个奖学金,再次来到中国,在华东师范大学学习五个月。回国后我得到了一个机会去德国 工作,那里的工作环境和收入都很好,但是慢慢地,我开始觉得那儿不是我真正想待的地方,在遥远的东方,有一个充满活力 ,时时刻刻会给你意外惊喜的国家在向我招手,那才是我真正想去的地方。你知道,有的时候拉开了距离你反而才会更加清楚 地听见内心的声音。于是一年后我又回到澳大利亚,继续学习中文。不久,我终于来到了北京,到中央民族大学当了一名学生 。 毕业之后我在北京的一家外国公司找到一份工作,那里的待遇很高,可是由于是外国公司,接触不到真正中国人的生 活。这时候一个朋友告诉我,青海是中国一个很远也很苦的地方,和中国所有其他的地方都不一样,我立刻有了兴趣,带上自 己的积蓄就去了青海,而且就在那一次旅行中,我在青海民族学院又一次当了学生,学习藏文。 说起我目前的工作,有时候我真的觉得是冥冥之中命运的安排。 还是在前面那家公司工作的时候,一个很偶然的机会我知道了美国康巴援助基金会(www.khamaid.or g),在了解了它的宗旨和运行模式之后,我就通过它资助了一个藏族的孩子读书,同时因为我中文比较好的原因,还帮助当 时的基金会教育项目负责人作了一些义务翻译和其他工作。这样的联系保持了大约一年的时间。2003年11月,我接受了 基金会负责人的邀请,和他一起去了康巴。 康巴,一个青藏高原美丽的地方,到处都是积雪的高峰和清清的河流,那里有几百座精美的庙宇和浓厚的传统文化; 同时,那里地势险恶,交通不便,技术落后,又是亚洲最贫穷的地区之一。这一切深深地吸引了我,也深深地触动了我。20 04年1月回到北京后,我接替了这位项目负责人,成为康巴基金会在中国的教育项目负责人。 康巴援助基金会成立于1997年,它的创始人罗白莲女士放弃了太空科学博士的事业,专门在康巴从事教育、修复 藏族文物和残疾人援助的工作。基金会的主要机构有三部分:教育项目,主要支持康巴地区女童的中学教育;医疗项目,包括 赠送轮椅和药品;文化项目,包括藏族寺庙壁画的修复和保存。其中教育项目做得最大也最有影响。 我的主要工作是和位于美国的总部保持联系,及时了解资金捐助情况,同时和当地妇联保持联系,找到需要资助的学 生名单,了解她们的基本情况,把资料反馈给资助人,由他们来自己选择资助对象。按项目要求,每年我必须两次实地去看望 受资助的孩子,带回她们的信件翻译成资助人的本国文字,再寄送给资助人。每次在藏区都是我最快乐的日子,那些孩子都特 别喜欢和信任我,我把自己的住所电话、E-mail地址告诉每一个孩子,她们和她们的家人常常会给我北京的住所打电话 。 最近一次去看孩子们是2004年11月,我走了好几个星期,看望了目前正在受资助的297个孩子。高原的冬天 非常冷,每次去都避免不了高原反应,而那些受资助人的家庭居住得非常分散,我必须在花最少钱的情况下完成自己的工作, 所以我一般都是坐长途汽车,从一个地方奔波到另一个地方,待两天,等身体刚刚适应,又要出发…… 有一次坐在长途车后排,我在颠簸的山路上不小心睡着了,结果一个大坑过后,发现脖子被扭伤了,很疼,又没有时 间去看医生,只有硬挺着回到北京才去医院。那一次脖子打了很长时间的石膏,直到不久前才好一些。 我觉得现在这个工作让我每天都很开心,因为自己的努力,可以真正改变一些人的生活,影响到她们的将来,她们因 为你的存在而生活得更好,更有希望。康巴基金会大多数受资助者都是女孩,因为我们的原则是,女童的教育不是影响到一个 人,而是会影响到将来的一家人,因为她们将来会成为母亲,而农村孩子的教育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母亲的智力和教育水平而非 父亲。 有时候也会有挫折感,尤其当我面对那些真实的人和他们真实的生活环境,需要资助的人实在太多,可是你只能帮助 她们中间很少的一部分人,眼睁睁地放弃很多人,那种感觉……很残忍,也很痛心。所以我总是提醒自己要更努力地工作,要 找到更多的资金来帮助这里的孩子,也希望有更多的人来关注藏区孩子的教育,不管你来自哪个国家哪个民族,康巴的孩子和 他们的家人都是我们的兄弟姐妹,帮助他们就是在帮助我们自己。 因为在中国的经历,我更加了解了自己,也更加明白了自己将来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我现在正在远程攻读澳大利亚 大学的难民学硕士。我还会在中国待几年,把我现在的工作做好。 相关专题:《中国青年》杂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