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季平：默默无闻地牛着

　　外滩记者杨圣捷／报道彭辉／摄

　　如今，只要听到《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不管少壮老幼，马上就会联想到电影《红高粱》。为这部电影创作音乐的 ，便是出生于甘肃平凉、如今声震西方乐坛的中国作曲家——赵季平先生。

　　这几天，赵季平十分忙碌，他的大型交响京剧《杨门女将》刚刚由余隆指挥的中国爱乐乐团演出；连战、宋楚瑜接连 在西安欣赏他作曲的《梦回大唐》，数不清的记者要采访他；5月9日在人民大会堂，两岸三地的300多位演奏家参与其民 族交响乐《和平颂》演出；5月15日在上海开始的大型民族交响乐《华夏之根》也有他的参与创作；电视连续剧《乔家大院 》以及根据陈忠实的小说改编的电影《白鹿原》的配乐工作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尽管如此，他还是忙里偷闲，于5月初来到上海监督自己与上海民族乐团的第一次作品音乐会排练。记者在赵季平先 生下榻的宾馆，对他进行了专访。

　　张艺谋让他大胆地往前走

　　采访刚一开始，赵季平就坦陈，他的成名离不开与张艺谋、陈凯歌的合作。“我和艺谋、凯歌是知心朋友，与他们两 人的默契已经达到‘他们想什么我也能想什么的境界’。”

　　原来，赵季平和张艺谋在西安是中学同班同学。1983年的一天，张艺谋带着陈凯歌一起到赵季平家里听他的新作 品《丝绸之路》，那时张艺谋的专业还是摄影，他和一些同道成立了一个青年摄制组，其中担任美术的就是今日如日中天的电 影人何平，张艺谋作为剧务和摄像而前后张罗，他们那个团队缺少一个做音乐的，张艺谋就提到了自己的老同学。

　　“于是，我们就开始了第一次合作——《黄土地》，这么一合作就完不了了，与凯歌合作一直到《荆轲刺秦王》。” 赵季平说。

　　与两位做法、思想特别丰富的导演合作，需要的不仅是才气，相互包容才是愉快合作的前提。赵季平说，在与艺谋合 作时大都是他提出建议，张迅速认可，几乎没有冲突，因为剧本在初期探讨中他就开始参与，对走向很清楚。他谈道：“《菊 豆》起初用很多民乐，片子杀青后，我发觉戏的冲击感很强，如果乐队跟着抢冲击力，片子就看不成了。我提出新的建议之后 ，艺谋立刻就表示同意。”

　　如果没有《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电影《红高粱》就会显得很平淡，“火红的天火红的地，红红的高粱红红的高粱 酒，这才是火红的人生。那种张扬，那种冲击力也只有我能够了解。”赵季平骄傲地说，“我赵季平因为艺谋、凯歌的电影配 乐开始起步，而他们的电影，也因为有我的参与而有了今天的地位。”一直默默无闻的赵季平，在这里显示出自己的牛气冲天 ，毫不故作谦虚。

　　孤独求败的开拓者

　　在好莱坞有著名的斯皮尔伯格和约翰·威廉姆斯的黄金搭档，而赵季平在中国作曲界的地位堪与威廉姆斯在好莱坞的 地位相当。

　　赵季平回忆自己2000年在纽约惟一一次与威廉姆斯会面的情形：“我去参加自己作品《关山月》的首演，演出后 我上台谢幕，看到观众席一侧有个老头在向我挥手，独奏者马友友说这就是威廉姆斯，他知道我要来纽约所以特地过来与我见 面。之后威廉姆斯特地邀请我去听他新作的一部小提琴协奏曲，他非常热情友好。”

　　同样在2000年，柏林夏季森林音乐会演奏了赵季平的两部作品，并在全球发行DVD。相比起郎朗在2004年 柏林森林音乐会上广受瞩目的表现，大多数人并不知道赵季平也有如此能耐。赵季平对自己淡泊名利的生活态度非常珍惜，他 说：“如果中央电视台要求转播，我是不愿意的。这与我小时所受家教有关，我父亲(赵望云，长安画派的创始人)曾对我说 ‘做好每件事情，平平和和做人’。我在艺术上走的道路就是受父亲影响。”

　　而眼看着苏聪、谭盾等人获得奥斯卡奖、格莱美奖，在国际上日益受到重视，而自己的创作却因为时机的关系没有得 到同样的赞誉，赵季平毫不犹豫地说：“谭盾得奥斯卡奖我特别高兴，这事儿就是该得了就得了，很正常，我没有任何的落差 ，我对他们的所有新作品都给予极大的关注和鼓励。现在很多媒体抨击谭盾，我还要为他说句公道话，你想呀，中国10多年 才出一个这么优秀的作曲家，我们的媒体还在那里变着法地玩文字游戏，我觉得很惋惜。”

　　音乐创作需要信仰

　　最近在北京戏剧节上很是抢眼的交响京剧《杨门女将》是赵季平的新尝试。其实，从2000年开始，赵季平就把更 多精力转向了舞台，近年来舞剧《大漠孤烟直》、《情天恨海圆明园》的音乐都非常受欢迎。

　　在说到如何在影视音乐与舞台音乐间游刃有余地穿梭时，赵季平说：“影视音乐受制于时间以及导演所给空间的限制 ，需要一种感悟和悟性；而舞台音乐则是用自己的乐思和想象充分地去感染观众，相对来说没有时间限制，这种结构是作曲家 自己定的，自己就是导演。”

　　赵季平认为，在作曲界不可能几年出一代人，起码几十年，也许需要一百年。身为西安音乐学院客座教授的他对现在 的学生创作没有目的性，信仰迷茫非常反感。他说：“我又要拿谭盾这届学生来作比较，他们那时候只有靠自己的悟性去冲， 冲得出去就是一条好汉，冲不出选择其他道路再去冲，还是一条好汉。而现在的学生可不是这样，他们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 去作曲，要做出什么东西。”

　　对于中国作曲家如何走向成功道路，赵季平有自己的心得，他说对民族、民间音乐元素的吸收、掌握以及对作曲技术 的掌握缺一不可。赵季平把自己定位在“一个和老百姓非常紧密的地方作曲家”，他强调希望去表现的是这块土地上老百姓的 状况，是从他们心里面流出来的音乐，而不是外加粉饰性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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