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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像一种语言就意味着想像一种生活方式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8月16日16:42 新周刊

  谁创造了“汗”语?

  “汗”语,正是汉语飘移族的话语场, “汗”语有强大的汉语作后盾,它是汉语这袭华袍上的几只虱子。

  文/胡赳赳   

  很多人搞不明白,一部讲飞车党的片子,为什么要叫《头文字D》?难道因为周杰伦吗?因为阿伦能创造汉语?因为他真的“无与伦比”吗?  

  《头文字D》是“汗”语存在的最有力的注脚,如果要对头文字D的含义做一番解释,还真需要花费老长一段文字:《头文字D》英文名是《Initial D》,意思是D字第一名,“D”是Drift的简写,就是车迷们平时说的“甩尾”(汽车用语。指车疾速行驶时急速拐弯,车轮横向滑动的状态),全部的意思就是“甩尾”第一。

  那种让人惭愧、汗颜、丢份,感到自己在“车速”太快的语言面前被“甩尾”了,不是“汗语”又是什么?  

  有趣的是,当“头文字D”从日本语境中舶来后,很快融入中国文化:头文字C--一个北京记者圈的周末划艇聚会;头文字B--一个网民的ID;头文字A--一篇动漫小小说的题目。  

  头文字“汗”,正是汉语飘移族的话语场,他们加大油门,把汉语的语速往前推进,落后者只能追随尾灯而至。

  键盘文化:“汗”语孵化器   

  “现在这个时代变化太快嘞。”8月8日晚,与记者单独约见时,在京为演唱会作宣传的罗大佑掰着手指枚举说,“国共握手、中欧合作、房地产发展、人民币升值……”  

  所以罗大佑把他的演唱会定义为“从你开始,从我开始,一切从现在才开始”。这句话太适合送给“汗”语了,很难说清“汗”语从什么时候开始,但从现在开始并不晚。“你这个人说话怎么这么暴,这么格,这么难懂?”如果听到这种责怪,那也许是“汗”语在开始发言了。  

  “汗”语的兴盛得益于网络、短信这两样需要键盘来操作的信息沟通工具,键盘带来的最大的影响是:它不同于笔,它是通过用双手或者拇指去“击打”,来完成的。而笔写工具呈现的则是文字的“老实”的一面,它是“手写文化”。 键盘文化与手写文化之间的差异诞生了:键盘可能会因输入法的差异写错字,也可能将错就错;键盘可以输入文字和图案相辅相成的表意符号,而只有不会写字的孩子在手写时才会这么做;键盘会让我们越来越对字的一笔一画感到模糊,而手写则不会,但手写的麻烦令人望而生厌;键盘改变了传统的书写方式,同时,也使文字的表达发生了“变异”,它成了“汗”语言的孵化器。  

  “汗”语言是他们下的蛋:网络创作者、版主、博客、短信写手、网络编辑等等。在语气助词、人称代词、形容词的应用上,他们就已经突破了汉语传统的结构,“原来如此”,一定要说“原来如彼”,“这样子嘛”一定要说“酱紫嘛”,“了”一定要写成“鸟”,“人”一定要写成“淫”,总之,一定要有某种程度对汉语的篡改、又能让人理解才行。  

  作为键盘文化搜索一脉的百度,最近在美国纳斯达克成功上市,且狂涨不止,对公司执股层来说,那跟印钞票的银行没有区别,于是乎,百度内部居然也有一句“汗”语传出“百度人民真行”,其弦外之音是“百度(变成了)人民银行”。  

  “汗”语生长在键盘上,“汗”语的生命力之一是把现实中所有的人名全都颠覆掉,取而代之的是形形色色的各式网名、ID、昵称,这也成为“汗”语创造力全面爆发的第一个平台,使许多人成为著名ID、文化先锋。 而通过短信,“汗”语又获得了电报般的乐趣,在汉语变形的基础上,生成诸如“汗”(不好意思)、“巨”(特别)、“牛”(厉害)这样的字眼来。

  娱乐综艺:“汗”语跑马场   

  “汗”语是一门不断奔跑的语言,罗大佑的《爱人同志》在上世纪八十年代绝对是“汗”语,因为没人敢这样将“爱人”嫁接到“同志”头上。而当“同志”的含义发生变化后,它再也不是“汗”语了。   

  九十年代的“汗”语是:“以前陪我看月亮的时候叫人家小甜甜”,21世纪则是“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不管你喜不喜欢,是否乐于承认,“汗”语就这样一路走过来了,哪怕它有时不一定够文化,但俚语也好、恶俗也罢,它顽强地存在着。  

  “汗”语表达能力最强的人往往是口水佬、话痨。北京某个文化圈的人,就常以“闲得蛋疼”来表示他们很无聊,以“再唠十块钱的”表示他们想继续交谈。

  但口水佬最多的地方仍集中在娱乐事业中,这才是“汗”语一发不可收的实验场。人们会渐渐爱上强加给他们的词汇,并且崇拜及使用那些可能使他们丧失思考能力的“扯淡”。 因为超级女声而使“PK”(对决)这个热词走上前台,并且在民间广泛应用,有好事者甚至作出了不同版本的引申和解释。而“超女”一词也成了专门形容那些花季年龄的少女的代称。   

  宪哥、胡瓜、蔡康永、小S,这些把电视娱乐综艺节目带向更加撒野境地的一哥一姐们,“汗”语在他们那里是“大炮”和“老来乐”,时而能把人震晕,时而又让人爽死。   

  维特根斯坦认为,游戏乃是理解语言与真实世界的最佳思维模型,能够突出“语言的述说乃是一种活动,或是一种生活形式的一个部分”。体育播音员韩乔生创造了“汗”语的另一种“汗”法,由于深具游戏之美,而备受人追捧,“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的“汉语连连看”语法规则,在网络上已经泛滥成灾了,但仍有“汗”下去的趋势。  

  朱军在《艺术人生》中称张学友“德艺双馨”,使这个濒临绝种的词焕发第二春,不仅被人取作博客名,还有人自称“我那双馨的德艺”。也由此可见,部分“汗”语的发端与迅速走红往往是出人意料的,不能以常理论之。  

  《超级访问》、《东方夜谭》这样的娱乐脱口秀节目中,“汗”语大都会撒娇多一点。为人所弊病的是,在娱乐工业当中,往往出现大批量复制“汗”语的情况,你取名“超级女声”,我取名“下一站天后”或“梦想中国”,你叫“快乐大本营”我叫“欢乐总动员”。

  生活方式:“汗”语催化剂  

  与其说“汗”语是一种语言,不如说“汗”语是一种媒介,进入新的生活方式、展示新的生活形态的口令。但对那些固定思维的人来说,这不亚于一场令人不快的绕口令比赛。

  支持者说“汗”语比汉语更开放,保守者说过于放任;支持者说“汗”语更前沿,保守者说不靠谱(不靠谱本身就是“汗”语语境下的词);支持者说“汗”语是新观念与新生活方式的选择,保守者说它破坏传统及美德。   

  “汗”语言的形成就像几千年传统的汉语上开出来的祛魅之花。  

  不可否认的是,“汗”语言正在入侵生活方式。不同圈子、不同生活方式下的人,正在用他们熟知的“汗”语说话。

  哈韩哈日族嘴里冒出的词跟他们想选择的生活方式有关,日本的鬼片、DV、动漫、松糕鞋,韩国的纯情剧、美容风,还有日韩的料理。于是有人追问,韩日之后“哈”什么?要哈什么,得看他们说什么样的“汗”语。  

  维特根斯坦早在《哲学研究》中,就对语言的变异行为发表了他的见解:不是把语词的正确组合看作是根本的,依据它来解释语句的意义,而是倒过来,把语句是否有用法看作是根本的。换句话说就是,语句的意义取决于语句的用法,后者是前者的唯一标准。这是一种动态语言观或者行为主义语言观:语言不是固定不变的,僵化的东西,语言与语境融合为一个整体,随着语境的变化而被赋予新的含义。

  至少,在越来越多人想说“人话”而非“官话”、“套话”的时候,想说小众圈子可以分享的外人却不理解的话时,有“汗”语一途可以选择。 写出《后现代状况》的法国学者利奥塔也对语言异质性大为推崇,他认为以此能在一定程度上刻画语言世界与生活世界的真实面貌。利奥塔对贬斥差异、嗜于统一的形而上学话语大加鞭挞,他主张存在着众多不同的“语言游戏”,在他看来,并不存在一处“本体论话语”,各话语之间都是平等的。   

  由于生活方式的变化和圈子的多样性,中国人正在开动脑筋去自创如何说自己的话、说没有说过的话,说绝非人云亦云的话,段子、网聊、私人空间与社交圈的增加,使他们乐于在“汗”语的速度中历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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