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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女背后的超男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9月05日17:31 新周刊

  他是中国眼下最火的电视节目——“超级女声”的操盘手与掌舵人,他和他的公司正在掀起电视狂欢与全民娱乐的新高潮。

  王鹏 辽宁大连人,1991年毕业于北京广播学院播音系,就职于湖南电视台,1998年筹备湖南电视台娱乐频道,先后任总编室主任、副总监、企划部主任,2004年任天娱传媒董事长。

  文/lain 图/沈煜(除署名外)

  女”总决赛“大结局”前夕,幕后大佬王鹏正在上海和SP服务商和投资商开会。其时街谈巷议,黑云压城,形形色色的赛前预测、幕后新闻、道德讨伐,沸反盈天。拿王鹏的话来说,什么都预料到了,除了“媒体的低俗和浮躁”。

  而他本人,已经很久没看“超女”了,因为谁得冠军都是他“天娱”的人。他甚至也不关心“后超女时代”的艺人经纪和品牌延伸问题,那都是“工种”,是下属的事。他最关心的,是“超女”成为社会性话题引起各方关注和担忧之后的生存问题,这让他“有一点担心”。

  做了多年电视,他身边一定要有电视开着,为的是抽空瞄两眼别人家的节目,特别是“央视”老大哥的。调成振动的手机嗡嗡不停,半小时就有二十几个未接电话,王鹏偶尔接起朋友的电话嚷嚷两句,“要和我打听什么呀,是谁晋级,还是流言蜚语啊?”他的手机铃声是“做人要厚道……”也许是最近应付的“流言蜚语”多了,自诩为豪爽厚道的关东后代的王鹏也“和湖南人学坏了”,低调而敏感,有了斗智斗勇的狡猾。

  “如果让我给‘超女’下定义,”他紧紧守住一句话,“它就是一个非常健康向上、贴近党的‘三贴近’原则的娱乐节目。” 至于“亿人空巷”——“我们早在2002年就预见了”。

  “其实就是逼的”

  东北人王鹏1991年从北京广播学院播音系毕业,他在毕业留言册上写下的理想是,“娇妻弱子,偶与诸豪有一小醉”,想想,口头又补了一句,“天天抽上万宝路”。没想到,这些愿望“忒快”就实现了。

  大学同学兼太太夏青是湖南人,于是他跟着来到湖南电视台当播音员。1991年到1994年,他每周上三天班,每天两个小时完事,算下来居然休息了六天。闲着,人处于“半痴呆”状态。他当时连句湖南话也听不懂,一个月一百来块钱薪水,想玩也没钱,实在是闲得无聊,就把岳父家里的大量藏书都看完了。王鹏算起来,他那几年读的书超过高中和大学的所有书。

  做播音员非王鹏所长,可能是“天生上不了台面儿”,他一坐在话筒前就光紧张,没激情,尤其不爱播新闻。后来渐渐地,也干点儿记者,做点儿编辑,连宣传片都做过,没事还跟过剧组。在王鹏的印象里,那个时代的人不像现在,懂得定好一个目标有步骤有计划地前进,而是“走一步看一步”的居多,但好在不管以后走哪步,都知道当下的一步要走好,要学习,没有好高骛远的毛病,不至于走到哪儿,出了一点问题,就一下全完了。

  1990年代初的湖南电视界已是全国先锋,《快乐大本营》这样的历史性转折已经出现,但王鹏直到1998年才等到了他的机会。那一年,湖南电视台2套节目要改娱乐频道,竞争上岗,总监张华立选中他在内的几杆枪,贷了80万元开始干。王鹏直接坐进了总编室。 招来的都是新手,他自己也从没做过总编室主任,还没钱,那时的“苦”——简直是要什么没什么。

  王鹏常常得自己编片子,临播出几分钟才编好,飞奔上七楼送片子,没电梯,女同志又跑不动。连剪辑都得自己来,每天琢磨着怎么抢在别人之前两分钟进八点档的电视剧。

  当时的节目市场混乱,买电视剧没钱,人头也不熟。第一年的春节找贺岁剧,看好的一个剧被别人抢了先,王鹏冒险拍板花高价买了另一部《春光灿烂猪八戒》。片子一到,和领导们坐进审片室,看完一集,走了一半人,再看完一集,他和副主任都不说话了——这种片儿,谁看啊。王鹏已经做好了出现重大事故自觉“下课”的准备。当时收视率要一个礼拜之后才能知道,这一个礼拜就提心吊胆,吃不下睡不着。可收视率出来以后,此片居然不可思议地高。王鹏对市场的理解和敏感,全从摸爬滚打和“精神煎熬”中得来。

  王鹏至今对他们白手起家的娱乐频道津津乐道,总结有两大特点,一是吃苦,工作好久连工资都不知道是多少;二是创新,几杆老枪对老台的陈规陋习早就深恶痛绝,有了点儿权以后来不及地就扔掉了传统;小小的娱乐频道“首创”了不少被许多电视台沿用至今的东西,譬如元旦跨年演唱会,譬如在《新闻联播》时段一小时直播娱乐新闻,甚至广告片、宣传片、小插片的编排和长度,许多都是由娱乐频道“发明”,然后在各地“泛滥”。

  日后,作为湖南电视界的代表人物之一,王鹏常常被人问道:你们湖南凭什么做电视?言下之意,指湖南是内陆省份,穷。王鹏体会深刻,“其实就是逼的,就是因为穷,广告盘子就这么大,只要谁停止创新,很快就下去了,非常快!” 果然,几年后,当初比娱乐频道强大数倍的“都市”和“生活”都没了,惟有“娱乐”和“经视”屹立不倒。

  “偶与诸豪有一小醉”

  王鹏后来升任副总监,转做企划部,逃脱了坐总编室的巨大压力,他又一次恢复了无所事事的状态。每天晚上和企划部的同事出去喝点小酒,打个电话说不回家吃饭了。于是王鹏那未成年的儿子总说,“我长大了也要做电视,整天就是睡觉,喝酒。”

  2002—2003年,他们这些电视人整天闲着,喝酒聊天,越聊越清晰。

  先是聊出了“超男”、“超女”。想法特别单纯,就是想“一家老小都可以坐在一起看”。然后,尽可能大地让它有参与的可能,想唱的就来,不想来的可以投票,不爱投票的还可以发短信骂骂评委。说到这儿,王鹏拿起遥控器翻频道,“看,一个主持人,几个嘉宾,这种节目很多地方台都有,但你想参与都没法参与!”“超女”不同,它提供了所有可能的平台。它还类似一部肥皂剧,战线拉得很长,有情节有角色。当时,唯一的担心是“没人来”,但是2002年,看看网络,看看社会新闻和文学艺术娱乐时尚界就可以肯定,人们表现自我、释放欲望的时代已经到来了。

  在王鹏的记忆里,当时,整个湖南电视娱乐界都处于焦灼之中。电视三法宝:电视剧拉收视率,节目打品牌,活动升影响力。大家都绞尽脑汁变花样。但广告总量普遍下降,蛋糕就那么大,大家永远在一个小圈子里,能从你嘴里抢一块是一块。那时候,娱乐频道做个选美,经视就做个“绝对男人”,娱乐频道做个“超级男声”,经视就做个“明星学院”,还有大大小小的歌手大赛、热舞派对……大家永远在省内,你打我一拳,我打你一拳。都在寻找突破点,都想“破茧而出”。事实上,瓶颈不在于节目内容,而在于体制。

  在王鹏们喝酒喝出的诸多策划案中,除了“天才”这样优秀的少儿节目,“超男”这样已经引起地方性轰动的活动,还有“车展”这样后来被证明为年年可以轻松赚钱的项目,让“选美”出国的想法,让“超女”走遍全国的计划,可往往他们想到了,却无法自己去做——“你从湖南到湖北,说我想在这儿开个赛区,谁理你啊?”

  电视台与电视台之间永远是行业内的官方合作,而非契约式的合同关系。电视台的身份,决定了许多想法只能是小饭馆里的下酒菜。

  有人从英国带了一件昂贵的“英超”

球衣给王鹏,他上网一查,发现一个“英超”小徽标在该俱乐部收入里占了80%——这才叫真正的品牌行销啊。王鹏琢磨,中国从有电视开始,包括央视,十个品牌总有了吧,但中国电视从业者最多只想到做个电视品牌,得到高收视率,高回报——广告。以前,广告盘子相对大时,可以坐着舒舒服服地收钱。可现在,广告量总体都在下降。经营环境恶劣,必须把品牌放大,电视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为什么不能把品牌开进别的领域?在几个大的城市开旗舰店,怎么不行?我也可以卖“超女”的小徽标,一个赛区的报名人数可以达到3万,而来的人超过7万,包括她的同学、家里人,一个徽标的成本多低啊,就卖5块钱,你算算7万人里有多少人会买?还有很多,太阳帽、女孩子的首饰、便鞋,等等,商机无限啊…… 那么,何不成立一家公司,让它以商业化的方式策划电视品牌,进行整合营销,品牌延伸…… 这些,不少聪明的电视人肯定都琢磨过,但只有王鹏们“破茧而出”。

  至于什么时候有了这些生意经,王鹏记得,就是那时候闲的呗,喝着小酒聊着天就想出来了。

  “御风而行”

  2004年4月,“天娱传媒”经各方领导拍板后,开始筹备,它是湖南娱乐频道“绝对控股”的股份制“国有企业”,“超女”是它的第一单生意。王鹏打了重音,其实也是为了给坊间流传的“老婆点评老公点钱”辟谣,太太夏青作为“超女”节目内容的制作者和创始者之一,现为集团宣传管理办公室成员,和作为“天娱”董事长的王鹏是纯粹的工作关系,这是题外话。

  王鹏摇身一变,成商人了,“我企图给自己加上个文化商人,但是我自己说也没什么用。其实,我就是一个原来的电视从业者,现在想往商人那里靠,还不知道能不能靠上。” 王鹏的手里总盘着一块玉,脖子里也挂着一块清代的玉饰。玉是礼器,苍璧礼天——“我们不是叫‘天娱’吗?”但他不迷信,他更喜欢玉的温润之感——“它其实并不冷”;而且,盘玩的过程中有一种成就感,一年之后,可以突然发现它的润。

  一切都和他初坐总编室的那一年一样,“天娱”除了带出几个人,没有动娱乐频道的一点点资源,没有沾染任何节目的广告和经营,甚至注册在上海,还没湖南什么事儿。当时拍板的领导心里都横着一条底线,如果做砸了,没有任何损失,如果做好了,就闯出一片新天地。而对掌舵的王鹏来说,这无疑是冒险之举,因为他所有的仅是挂上的一块牌而已。

  “天娱”注册在上海,是为了避免身上的湖南味儿。王鹏自陈“有点决策失误”,当时“超女”是准备和上海一家电视台合作的,最终发现上海是“铁板一块”,虽然电视台的领导都觉得不错,但无论如何就是迟迟不能落实,他至今弄不清楚上海人的行事方法。禁不住

湖南卫视强烈要求,“超女”仍旧花落湖南。

  王鹏的朋友们,都用很难听的湖南方言叫他“东北傻帽”,甚至在他做“天娱”之后,预言他“肯定亏死”,揶揄他对钱没有概念。他说是,家里有多少钱全不知道,都归媳妇管。但他自有底气,“钱不是省出来的,是靠赚的”。 譬如代表公司与电视台合作,“电视台都是大爷——以前我也是大爷,但现在我是弱势”。王鹏的策略就是把电视台该得的让它得,譬如给它最看重的广告,“天娱”可以只分那么一点点,甚至不分,短信也一样。这样做的目的,是让它通过媒体的强势介入后成之为“品牌”,惟有其形成品牌,王鹏才能把它放大——放大到“消费”层面上。接下去,“天娱”可以通过授权或者自己制作在系列消费品上赢利;品牌的副产品——艺人,其唱片权、演艺权、影视经纪权也都归“天娱”所有,可以转给其他公司或通过再投入以后获利。“这个社会分工已经很细了,你想大而全,赚的钱自己全拿走,那是不可能的。”

  目前,拿“超女”这单生意来说,“天娱”的衍生产品还没做,艺人还在投入期——去年冠军安又琪的成本刚刚回来,但王鹏不慌不忙地说,“我们现在的经营状况不错”,更早在媒体上喜滋滋地透露了对“超女”品牌价值过亿的估算。

  “超女”的成功,实则来源于体制上“小小的突破”。而到目前为止,第二家类似“天娱”的公司还没有出现。

  王鹏的身上有菊与刀的两极。他喜欢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据说早先话不投机就抡拳头,和他勤奋乖觉的大学室友李咏相比,是反面典型——“这两年好多了,早先坐总编室的时候,手下的没少受我折磨”。而说到“天娱”、“超女”、娱乐节目、中国电视、他个人的前景,他又显得异常平淡,随遇而安,从不奢谈理想,从不愿描绘宏图伟业。

  据说他曾在儿子出生时,把他的小脚印刻在石头上,书“御风而行”四字,再添感言一段:“娇儿子卿丙子年三月廿四诞于长沙,为父母平添一喜一忧,一喜者家中添丁王姓有后,此常人之喜,一忧者恐其日后不学无术误入歧路,此亦为常人之忧也,为父母皆为凡夫俗子,亦不敢奢望娇儿成就大业,唯愿其日后以平常之心独善其身是也。”

  “独善其身”,其实是他的个人处世态度,“御风而行”,也许便是他的商人哲学了——他说,简单点儿,就是“见风使舵”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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