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赵志疆
9月14日上午，郑州市建业小哈佛幼儿园组织300多名孩子到新郑市古枣园打枣。当车驶进村庄，一个4岁的孩子惊奇地指着一头猪喊道：“羊，快看一只羊！”老师纠正说：“那是猪，不是羊。”一会儿，又有一名孩子说桩子上拴的牛是马，把老师也逗笑了。
看到这个新闻，笔者想起了几年前在北京动物园的一次经历。当我和朋友兴致勃勃地在动物园参观的时候，居然相继在围栏里看到了驴和山羊。“公园里怎么会有这些动物？”朋友大惑不解。我笑了，“除了动物园，北京的孩子还能在哪里看到这些动物呢？”正是有了这样一次经历，所以我能够理解这些“指牛为马”的城里孩子，因为这些农村地区司空见惯的家畜对于他们来说，确实是新奇和陌生的。
随着城乡二元化的加剧，城市建设越来越漂亮，居民的生活水平日益提高，随之而来的是城市似乎也在渐渐演变为一个个壁垒森严的城堡。在陶醉于现代文明的同时，有多少人还会惦记起那些“麦田里的守望者”呢？农村家畜对于城市孩子是新奇而陌生的，这些家畜的主人对于他们来说又何尝不是一样的新奇而陌生？
近些年来歧视农民的事件时有发生，新近发生的农民工王斌余杀人案，再次把我们关注的目光拖回到农民地位的问题上。因为陌生，所以会有隔阂；因为存在隔阂，所以就会出现歧视和排挤。重新审视这些悲怆的事件，哪一次歧视和打压不是肇始于农民自身长期被忽略的现状呢？
“三农”问题是我国政府工作的重中之重，但是有多少人能够真正了解这些问题？2004年11月27日，中央、国家机关招录公务员考试在全国开考。申论中“如何解决我国农村和农民问题”难倒了不少考生，很多人面面相觑，看到这道题后“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就像理解那些“指牛为马”的孩子一样，我能够理解这些考生，因为这样的问题对于他们来说实在过于陌生。我无法判断这些考生小时候是不是也一样“指牛为马”，但是我敢肯定，那些“指牛为马”的孩子长大之后面对同样的问题一样会“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们的社会不仅仅需要学术上的精英，更需要一种完整意义上的“社会人”；教育的终极指向也不只是“独善其身”，更应“兼济天下”。虽然我并不认为经常下乡走走，多认识几头农村家畜，就可以涵盖“人文教育”的全部，但是这起码应该可以算是一种开端吧？更重要的是，通过这些活动孩子可以触摸到一个真实的农村，真实的农民。从孩子做起，从点滴做起，拉近城市与农村之间的距离，消除因陌生而产生的隔阂，这难道不是很好吗？
2000多年前，一位农村老人就曾经毫不客气地斥责孔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孰为夫子？”农民与纯粹意义上的“学术精英”之间的隔阂可见一斑。时代发展到今天，这样的局面也许正是我们所应当竭力避免的。
相关专题：媒体观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