莆田游医家族二三事

　　文／王刚

　　最近，关于医改的成败之争一直没有停息，关于民营医院的纷纷议论也此起彼伏。20年来，医疗市场国退民进的历 程中，一大批民间资本逐利而来，大致形成了医疗供给多方参与的局面，也带来了许多问题。

　　截至目前统计，我国民营医院已有1500家。值得注意的是，福建莆田人经营的占总数的80%，成为当今中国民 营医院的主流。

　　与此同时，根据卫生部的调查，河南、山西的一大批民营医院有欺瞒患者等不良经营行为，而这些民营医院的幕后老 板都是莆田人。这些医院中就包括“名噪一时”的北京新兴医院。

　　太多的巧合，不能不让人冷静下来审视一下其实质：靠原始诈骗行为起家的莆田游医，现在走向正规化集团化的诈骗 。

　　莆田游医在在明嘉靖年间就已产生，以外出贩卖老鼠药为主。上世纪八十年代，莆田游医的一路猖獗和当地的贫穷落 后、缺医少药的现实不无关系，无法解决温饱的莆田人再次走向了外出行医的路子。在莆田人所办的企业中，投资医疗行业的 资本占三分之一，常年在外从事医药行业的人员超过6万人，兴办

　　上世纪90年代末，莆田游医曾一度臭名昭著，他们以承包性病诊所为主业，足迹遍布大江南北，其发迹史更是遭人 诟病。之后，在卫生部数次大力整顿地方医疗市场，莆田游医似乎已销声匿迹。今天，他们又以中国民营医院的主流面目出现 在国人眼前，其超常的发展速度引人注意。

　　与此同时，一个名为“医院管理者沙龙”的聚会正成为莆田年轻人热衷的社交方式之一。每个周末，都有三到四起来 自上海、北京的医疗投资集团举办的医院管理者沙龙。在沙龙里，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开始对医院管理发生狂热的兴趣，也对一 位当地富商保持着崇拜式的向往。

　　这个人就是占国团，改革开放以来莆田游医的“开山鼻祖”。上世纪80年代，占以开性病诊所起家，之后的短短十 年间，相继在全国发展了100多家性病、皮肤病医院。1998他的一系列造假、欺骗行为被曝光，之后在整顿地方医疗市 场过程中，占的多家诊所先后遭遇封杀，其人也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占国团就此从公众视野消失，可扩张依然潜行。现如今，他的身份是上海中屿投资有限公司董事长。这家国内数一数 二的大型医疗投资集团总部设在上海，控制着国内30多家大型民营医院。占抛弃以往传统的游医行为——在厕所、电线杆等 地方贴“包治性病、皮肤病”广告的做法。变得用更为隐秘的方式操纵医院，把生意做得“更大”、“更合法”、“网络更完 备”了。

　　他起了黄、林、陈三家与占氏并称当地“四大家族”。验方泛滥，其中尤在占身后，莆田籍医疗投资家族中新崛起了 黄、林、陈三家，与占氏并称当地“四大家族”，他们合纵连横，彼此参股，操纵着全国80%的民营医院，参与国内医药物 流，包销了国内3成医药厂家的产品。

　　在我参加的一次医院管理者沙龙中，一位年轻人的发言令人深思。他引用毛泽东1965年6月《对卫生工作的指示 》中的一段话：

　　告诉卫生部，卫生部的工作只给全国人口的百分之十五工作，而这百分之十五中主要还是老爷。广大农民得不到医疗 。一无医，二无药，卫生部不是人民的卫生部，改成城市卫生部或城市老爷卫生部好了。书读得越多越蠢。现在那套检查治疗 方法根本不适合农村，培养医生的方法，也是为了城市，可是中国有五亿多农民。把医疗卫生工作的重点放到农村去嘛！

　　据这些人说，莆田的游医集团正是“按照这个指示”去做的。下一步，他们要将工作的重点放到同样缺医少药的东南 亚去。

　　(作者系《中国新闻周刊》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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