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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书皮儿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11月14日17:59 新世纪周刊

  -撰文/老颓漫画/TONYLEE

  现在的书越做越高级,不是精装,也常常加个套

  封—绕书一周套着的那物件。不过,高级不一定就好,至少在我看来,目前的套封大多花里胡哨,没几个做得好看, 所以买到这样的书,一般都把套封摘了扔了,只留瓤儿。
往往是白卡纸,倒显得素净。

  早些年,却是没有套封还上赶着要包的。上小学时,语文、算术、图画、常识,课本都找旧报纸包上,不图好看,只 表示爱惜。那会儿报纸少,报纸上又有好多内容是犯忌讳的,所以大家用以包书皮儿的选材,经常是同一张《人民日报》或《 参考消息》。

  后来长大些,知道爱美了,市面上挂历、画报什么的,也日渐丰富,就开始把书包得五颜六色。会去琢磨,扯哪一页 画报,哪一面朝上,哪一截儿露出最美。在这事上费点时间,丝毫没有浪费光阴的惭愧,更没有重复劳动的不耐烦。

  开始大批量买书、包书皮儿,是“愤青”时代了,一切以标新立异为准则,再好看的画报,都翻过来使,白底当面。 更喜欢的是牛皮纸,因为觉得愈显拙劲儿—拙,几乎是每一个愤青的偏爱。现在回想起来,其实用牛皮纸包书皮的人多了,这 所谓标新立异,其实只是对自己的一个反叛。跟自己较劲,也是一件每个愤青都乐此不疲的差事。

  一度,书柜里除了白皮书,就是牛皮纸,薄厚不一的书脊上,是自己当书法来写的书名、作者名。又一度,看到孙犁 老人著名的“书衣文录”心生艳羡,竟然也开始模仿,用蝇头小楷,在书皮儿上写点乱八七糟半文不白的句子,觉得特有范儿 。

  再后来

青春期结束了,一天在家闲呆翻书柜,看那些书皮儿,以及书皮上的字,脸红心跳,觉出自己的画蛇添足、浅 薄可笑……一句话,觉得书皮儿对那些书来讲,完全是个累赘。于是趁无人看见,默默忙了一宿,把那些书皮儿统统拆了扔了 。

  事到如今,又觉得对那些书皮儿,全盘否定一刀切,也还是一种较劲。就像作家的悔其少作,可那毕竟是自己一份“ 作”,该留的留,该扔的扔,不文过,不饰非,也许是更平和、更符合明智的成熟人生态度。何况就是包个书皮儿,远远谈不 上什么过和非。

  从包书皮儿这么件小事中,可以看出成长轨迹,也能看出心智的日渐健全,里边还隐含着社会变迁的一鳞半爪。不过 从这么小的事引申出这么大的结论,这副寻微知著、以管窥天的架势,本身也有点像包书皮儿,脱裤子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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