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佩斯:我是一个标准的农民艺术家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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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5年12月09日18:56 外滩画报 | |||||||||
陈佩斯带着《阳台》再次来到上海演出.面对褒贬不一的争议, 这位喜剧演员兼导演仍然强烈坚持自己的本土戏剧观点。 文/ 刘莉芳 “我的知识面很有限,教育程度很低。在喜剧上,我只是畸形地发展,并不全面。
这是12 月1日晚,陈佩斯在《阳台》上海演出之前,对记者说的一番话。说这话的前一天,他刚结束了泰州的演出。泰州在历史上曾是一座拥有100 多个剧团的文化古城,但现在已经有几十年没有演出过大型话剧,连记者都没有喜剧的概念,采访陈佩斯时,仍然叫《阳台》为小品,而老百姓则把《阳台》当作一台穿插了小品的歌舞晚会来看。 一座城市的文化断裂原因,已经难以探究,但由此可见喜剧在当今的文化经济市场中的艰难:缺少市场,缺少观众,更缺少优秀作品。在写实主义、荒诞主义、先锋派、实验性话剧大举在舞台上探索时,惟独缺失喜剧。上海戏剧学院教授孙惠柱说,专业创作人员长期以来看不上喜剧,甚至缺少与本土滑稽戏的沟通,以为喜剧不过是闹剧,没有内涵。殊不知,引领上海话剧风潮的白领话剧,效仿的是美国家庭剧,学来的仅是人家的躯壳,却不见学些欧美真正的喜剧。 你闹一个给我试试? 也许正是因为缺失,《阳台》这出道德观浓厚的中国式样板喜剧在4 月首演就得到了评论界一致的称赞,孙惠柱认为《阳台》是他从1999 年回国以来看过的所有话剧作品中最精彩的一部中文话剧,因为“《阳台》把当今中国社会问题的剧情和源自欧美的闹剧手法结合得十分巧妙”。 在《阳台》里,陈佩斯扮演的老穆是一个农村来的包工头,因为长期催讨拖欠工资无着,只得用跳楼来威胁开发商。不料真的掉下楼,正好掉到侯处长家的阳台上,撞见侯处长与情人、老婆之间的一场好戏。于是,故事在一连串的误会和歪打正着中展开。 对于外界的肯定评价,陈佩斯自嘲道:“我是一个标准的农民艺术家,我的喜剧就是给本土的观众看的。” 陈佩斯说自己没有学习过百老汇的经验,“其实评论界错了。我的作品是纯粹中国作品,里面有很多中国的表演元素,比如背功戏,这是国外没有的。比如两人正对词,一人突然掉头对观众说词,这些外国都没有。” 陈佩斯接连举了几个例子,来撇清《阳台》所谓的洋血统。他开玩笑说,自己不懂英语,出国机会少,根本没看过国外的演出,只看过国外的剧本,“他们的故事结构方法,从技术上说,比我们差远了,因为他的语言没有音乐性,就只好在结构上做文章,我们如果把结构吃透了,加上我们丰富的语言音调,国外喜剧怎么跟我们比啊?” 但《阳台》面对的更多争议是,这是一出闹剧,虽然比想象中好,但格调不高雅。对此,陈佩斯辩解道:“我们在评判喜剧时的习惯性标准,还是闹不闹。 其实《阳台》反映的是一个严肃的社会问题,它背负了沉重的社会责任,只不过因为它掌握了喜剧规律,让大家看得很开心,不能因为笑声多、票卖得好,就说我闹。”陈佩斯气愤地说,“你小子闹一个给我试试?” 上海最接纳陈式喜剧 陈佩斯对于自己的喜剧,既不认同洋血统的说法,也不认同“闹”的说法。从《托儿》、《亲戚朋友好算账》到《阳台》,他独自走着自己的喜剧之路,从大城市到小城市,他都去。所有的演出都是铁打的陈佩斯,流水的兵。他不用固定的“陈家班”,目的是为了让喜剧人才流动。他不分大中小城市地去演出,目的是为了让更多的人知道喜剧。第一轮演出结束后,他 的喜剧三部曲,200 万投入,收获1000多万,这在中国话剧史上都是个奇迹。其中,票房最好的城市是上海,第二是南京, 第三是深圳,第四是北京,其他中小城市的票房都半斤八两。上海对陈式喜剧的接纳度在陈佩斯的意料之中,却在大家的意 料之外,毕竟这是一个海派话剧主导的城市,并且先后也有几出作品以喜剧之名演出。陈佩斯对此解释说:“在正统人看来,我们就是海派作品。” 陈佩斯不客气地针砭时下喜剧现状:“同样的故事,别人演,不乐,我一演,准乐。为什么? 很多人当技术达不到的时候,就 用希奇古怪的表现手法,让观众看不懂。把明白的事说糊涂了,让自己显得比观众高明,其实这些人特别拙劣,他把观众给吓跑了,让观众离戏剧舞台越来越远,这特别可怕。我不客气地说,有些导演没有看到喜剧的点在哪里,北京去年好几台喜 剧,都是这样,导演根本不懂喜剧。” 我希望自己做个踏板 陈佩斯算是和舞台彻底耗上了。他率领一个30 人的剧组到上海演出一台两个多小时的戏,还不如他一个人到上海走穴20 分钟挣得多,但他依然乐此不疲。他说,从一个剧本到最后回收,最少三年到五年,回不来钱,下一个又要投,怎么办? 就要把自己的积蓄拿出来,把房子抵押出去,最后还不行,就走穴。曾经为了拍电影,陈佩斯掏光了家里的存款,但碰上儿 子要交学费,并不是什么大数目,儿子念的不过是街道边上最近的小学,但区区几百元,陈佩斯还是向小保姆借的。 这件事情在陈佩斯的记忆里特别深刻,也是特别刺激他的一件事情。但从电影到话剧,从1979 年《瞧那一家子》到现在,他还是如此,豁出去地玩。“我是个老明星,长时间的财富积累已经结束了,我用不着再去追名逐利,可以沉下心来做一件我想做的事情。除非有像我一样,爱话剧爱到这么疯的地步,要不然很少有人可以这样。我希望自己做个踏板,必须承认自己就是踏板,我希望年轻人踩着我的高度上去。” 相关专题:外滩画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