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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沟村:拆迁恩“愁”录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3月03日17:23 《法律与生活》杂志

  巴沟村:拆迁恩“愁”录

  本刊记者 李云虹

  “拆迁使得我们的腰包变鼓了,但随着而来的是,亲情变淡了。”巴沟村原村民王华烟感叹她家所上演的拆迁恩“愁”。

  背景:万柳工程是北京市人民政府1996年6月21日常务会议通过的整体改造项目。

  万柳地区总面积48平方公里,西北临颐和园,原为万泉庄、六郎庄两村,万泉庄因过去泉眼多而得名,六郎庄过去也叫柳浪庄,故称万柳工程。历史上曾因春风绿杨柳、细雨问桃花、白鹭翔、鱼雁欢,小桥流水的江南景色闻名,又处于北京的上风上水,因此被称为“都下福地”。

  万柳工程是城市总体的绿化隔离地区,巴沟村北路以北335公顷用于绿化,将建体育公园、万柳生态公园和绿化区,有人将其称为北京的氧吧,并与

圆明园、颐和园连成北京最大的绿色走廊。巴沟村北路以南104公顷将建成配套齐全、生活方便、环境优美的居住区,包括万泉新新家园、阳春光华家园和光大花园等。

  记忆中的巴沟村

  作为“万柳工程”一部分的巴沟村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发展而消失了。2003年10月,巴沟村开始拆迁。两年多过去了,2006年1月10日当记者再次来到该村时看到,现代化的别墅取代了原先破落的村庄,一片片豪华漂亮的别墅区拔地而起,巴沟村荡然无存。

  王华烟(化名),曾经是巴沟村的原住村民,“我们家好几代都一直生活在巴沟村,到了我这一代,亲眼见证了巴沟村的消失。”

  “万泉十里水云乡,兰若闲寻趁晓凉。两岸绿杨蝉咴咴,轻舟满领稻风香。”这是当时乾隆笔下所描写的巴沟附近的水乡景色。

  有记载称,“巴沟村”在明代叫做“八沟村”,因为万泉庄的泉流中沟渠最大的有8条,于是村庄就以泉流的数量命名,叫做“八沟”。

  在王华烟的记忆中,她生活了大半辈子的村庄是美丽而富饶的。

  我们家一共有5个孩子,我是最小的,我上边有2个哥哥和2个姐姐。

  以前的巴沟村有大片大片的田地,村民也都是靠种植庄稼为生。

  在我们小的时候,经常赤脚去地里挖莲藕。挖到莲藕的那份喜悦我至今还记得,我们不会理会泥土将我们的双脚埋没,我们也无须多想父母们的责骂,我们享受着挖莲藕的乐趣。

  当时,由于家里人口多,我们经常会饿肚子,挖莲藕也成为了我们解决温饱的捷径。那时,每次都是我二哥挖得多,而我挖得最少,次次都是二哥将他挖到的莲藕匀给我。

  我们村当时还有很多养鸭厂,每天都会有专人来负责将鸭子从鸭舍内赶到河里,而我们没事的时候,会偷偷潜入鸭舍去寻鸭蛋。如果运气好,我们还会拣一两个。

  我妈妈过世得早,爸爸一人承担了抚养我们的重担。当时的生活条件比较艰苦,但是我们兄弟姐妹之间的感情却非常融洽,儿时的欢乐记忆也不少。

  当谈到儿时的经历时,王华烟的眼中飞出了一抹神采,感怀之情跃然脸上。从她的脸上,记者读出了怀念。

  变迁

  随着兄弟姐妹5人逐渐长大成家,王家也逐渐人丁兴旺起来。

  中国传统的春节我们非常看重。每年的除夕,不管日子过得多苦,我们一大家子都会凑在一起,一起吃顿年夜饭。那也是我儿时最企盼的时刻,到了春节有好吃的东西吃,有新衣服可以穿。

  随着日子的流逝,我们兄弟姐妹几个也渐渐长大了,而父亲也渐渐苍老了。

  当我们各自成家了以后,到了春节我们依旧会聚集到父亲家,大家一起团团圆圆地过节,这也成为了我们家的传统。

  哥哥姐姐们结婚以后,都跟父亲分开过。而我结婚了以后,也离开了父亲独自生活。

  当时,我们家有一个大院,共有6间正房。其中三间房给哥哥姐姐们结婚后居住,剩余的三间房父亲居住。

  后来,随着年岁的增长,我父亲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了,身边需要有人照顾。我当时就跟哥哥姐姐们说,我来照顾父亲,我搬回家来居住。我就毅然决然地搬回家中,同父亲一起生活,照顾父亲。

  同父亲一起生活的日子,眼看着父亲一天天苍老,身体一天天虚弱下来,我感觉很不好受。

  父亲为了我们5个孩子真的是操劳了一辈子,生活艰苦的时候,受了很多的累,担心后妈对我们不好,他一直也没有再婚。2002年,父亲离开了我们。

  那个时候,我们都没有工作,有很多村民将房子尽可能地多盖出来出租,原先宽敞的道路变得狭窄了,随着出租房屋的人增多,外来人口入住本村的人数也增加了,随之而来的是,干净而平静的村庄喧嚣了起来。脏、乱、差也成为了村子的代名词。

  谈到父亲的话题,王华烟言语中透露出对父亲的思念以及悲伤。眼角挂着的泪花使得她一再陷入对父亲的追思中。

  而在此期间,万柳工程也紧锣密鼓地启动了。1998年12月26日万柳工程正式启动,分三期实施,总投资六十多亿元,计划五年内完成。

  “万柳工程”改写了巴沟村的历史,也让王华烟一家品尝到了悲欢离合。

  矛盾升级

  也许是出于多年来的传统教条的影响,“家丑不可外扬”的观念在王华烟这一代人身上根深蒂固。对于家族中的矛盾,王华烟起先一口回绝,表示不愿多说。谈到后来,农民朴实的性格就显现了出来,她还是道出了家族中的恩怨离愁。

  我父亲过世以后,因为我和我爱人没有房子,我们就住在了父亲留下的3间房子内。2003年,巴沟村就开始了拆迁,家庭矛盾一度升级激化。

  我父亲的3间房屋作价,大概折合成人民币不到100万元。这些钱由谁来拿,家庭内部产生了分歧。

  我大姐认为,当初父亲身体不好时,我在身边伺候,钱理应给我。但我大哥却认为房子应该由儿子来继承,钱应该给2个儿子。我二哥认为,房子是父亲的遗产,钱应该几个孩子平均享有。

  我当时感到很生气,因为父亲病逝以后,他们都曾经跟我表示过,房子由我来住,将来拆迁房子也是我的。因为我没有房子,而他们每一家都有不少房子。可是当拆迁真正来临时,每人的思想都开始发生变化了,人性的真与虚伪也显露了出来。

  当初,为了这件事情,我和我哥哥们的关系弄得很僵,争吵不断,多么绝情的话都说过。我甚至认为,钱是个魔鬼,它的出现令家族分崩离析。腰包鼓了,但亲情却少了。

  最后,占房子的钱分为两部分,其中一部分给我,剩余的部分5个兄弟姐妹平均分配。

  拆迁过程中,此类的事情也不少,我以前也就是听说,没有想到也会降临到我们家庭中。

  现在,我和我大哥、二哥几乎不怎么来往了,去年的春节,我们甚至都没有相互走动。现在马上又要到春节了,真怀念以前的春节,尽管钱不多,但人气却很旺。

  巴沟村已经消失了,随着村子的拆迁,村委会也随之解散了,有着浓厚底蕴的巴沟村在北京城市化进程中,走完了它的历程。现在,惟有汽车站牌上的站名还依稀留有原先的影子。

  现在王华烟一家已经住上了楼房,拿着拆迁补偿的钱,她在北五环外购买了一套2居室。“现在住上了楼房,以前村里的邻居都找不到了”,巴沟村拆迁时全部给的是现金,村民们都是拿着钱,在北京城的各个角落安家。

  在记者即将离开时,王华烟的爱人回家了,记者注意到,他的手里拿着春联以及“福”字,不知道今年的春节,他们整个家族能否重新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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