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针芬太尼 花季少女变成植物人

　　□本报记者印嘉珍

　　一名曾经读书成绩优秀，身体健康、美丽活泼的少女，在一次小小的阑尾炎手术后，突然变成了植物人。少女的父母 哭天喊地唤着女儿的名字，而少女瞪着依然美丽的大眼睛，却目光呆滞毫无表情，手足僵硬。手术医生乃至医院领导都百思不 得其解——一个小小的阑尾炎手术，术中的用药方法和剂量都符合医疗常规，那么，造成少女如此严重后果的真正

元凶究竟是 谁呢？

　　今年2月7日，记者去上海新华医院探望病人，只见重症监护病房外围着许多病人家属，一对中年夫妇在默默落泪。 出于好奇，记者向围观的人打听，这时，满脸泪水的中年妇女绝望地说开了：“我女儿在崇明医院开阑尾炎，医生给她打了一 针后，女儿就成了植物人了。现在费用都用完了，新华医院要停药。”“医生给她打的什么针？”“不知道。”中年妇女搓着 双手，“我们都是乡下人，问了也不懂。”

　　正说着话时，电梯门开了，一位少女，也就是中年夫妇的女儿刚做完高压氧仓被送回病房，少女的母亲马上冲了过去 ，低声呼唤着女儿的名字。

　　少女名叫田孝玉，今年14岁，出生在安徽霍邱的一户农民家中。1993年，父母抱着还在襁褓中的孝玉，背井离 乡到了上海崇明，靠承包土地来维持生计。几年后，孝玉有了一个妹妹和弟弟，一家5口，日子虽然过得清贫，但夫妻恩爱， 子女听话，尤其是长女孝玉，不仅长得漂亮，读书成绩也在班上名列前茅，课余时间还主动帮着父母干些农活，管教弟妹。由 于家庭和睦，这家外来户在当地还颇受人尊敬，邻居们经常送些旧衣服接济他们。

　　2006年农历正月初一，田孝玉吃过早饭，突然感到下腹疼痛，懂事的孝玉并没有告诉父母，她想咬咬牙挺过去， 3个小时后，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滚落下来，孝玉被父母送到了就近的庙镇医院。医生诊断后，确诊是急性阑尾炎，马上住 院开刀。下午1时许，孝玉被推进了手术室，半小时后，孝玉出了手术室，她不停地安慰父母“手术很顺利”。

　　据孝玉的父母说，当天下午1点半，孝玉突然脸色青紫，全身不停地抽搐。“值班医生却要我们去找主治医生，等到 主治医生赶来时，孝玉的心脏已停止了跳动。抢救一直持续到下午4点钟，孝玉才有了微弱的呼吸，但一直昏迷不醒，成了一 个植物人”，孝玉的父母对医院的做法很是气愤。2月1日，庙镇医院将孝玉送到了上海新华医院重症病房监护室。由于孝玉 的大脑曾经缺氧将近十来分钟，新华医院待孝玉阑尾炎拆线后，马上为她做高压氧仓治疗。

　　稍顷，记者向孝玉的主治医生了解孝玉的病情，这位医生介绍道：从庙镇医院的病历来看，对孝玉用的都是常规药， 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孝玉目前的状况，我们也不清楚，孝玉曾经心跳停止十来分钟，大脑缺氧的病症是很难逆转的，病人很有 可能成为植物人，即使好转，也不可能恢复到以前的状态，但我们会尽力救治。

　　对于田母的停药一说，这位医生很肯定地说：“我们不会停药的，费用由我们与庙镇医院结算。”

　　3月17日，孝玉被转回崇明庙镇医院。

　　一个曾经读书成绩优秀，健康美丽的少女，因莫名的原因变成了植物人，这无论对其家庭还是社会，都将是一种莫大 的损失。

　　4月29日，记者乘船去了崇明庙镇医院。

　　医院的两位院长及党委书记接受了采访，他们表示：医院对孝玉的遭遇甚是同情，事故发生后，医院上下都非常重视 。当时的抢救也是非常及时的，孝玉呼吸心跳消失后，医生甚至对她做了人工呼吸，后来又请新华医院的专家来会诊。2月1 日，孝玉被送往新华医院去的同时，庙镇医院的麻醉师、小儿科主任都陪同前去。在新华医院经过高压氧仓的疗程后，孝玉已 有了一点知觉，接下去的治疗就是后续功能恢复。由于新华医院的床位很紧张，在新华医院的要求下，3月17日，我们将孝 玉接了回来。

　　据庙镇医院介绍，孝玉被接回来后，医院为孝玉成立了专门的治疗班子，内科主任任孝玉的床位医生，在给予神经细 胞营养药治疗的同时，还一度辅助中医针灸治疗。“我至少隔天要去病房看望她。”马院长说，“经过我们的康复治疗，孝玉 现在已能说话了，这是个很好的改变，接下去我们还要恢复她的肢体功能。考虑到孝玉一家的特殊情况，我们将孝玉安排在妇 产科一个独立的病房里。病房内安置了3张病床，每天免费供应3个人的三餐伙食，供病人及家属享用，还特地为孝玉安置了 电视机、DVD和微波炉。”

　　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孝玉的病状，庙镇医院也无法确定。经马院长分析，曾经给孝玉用的“芬太尼镇痛剂”有抑制呼 吸的副作用，“但这也是开刀手术用的常规药，几乎每个开刀病人术后都用此药，我们给孝玉用芬太尼的方法、剂量都是符合 医疗常规的，也许是她个体差异大，究竟是什么原因，那要通过鉴定才能确定。”马院长表示，如果孝玉的父母经济上有困难 ，医院愿意为他们垫付做医疗事故鉴定的费用。“事情发生在庙镇医院，无论鉴定结论如何，我们都愿意承担应负的责任，到 目前为止，我们已在新华医院支付了5万余元的费用。”马院长的态度非常诚恳。

　　记者在庙镇医院3楼妇产科病房见到了孝玉，她比记者在新华医院见到时已好了许多，能在辅助的情况下坐在轮椅上 ，但手脚却仍然僵硬。记者问她是否想上学，她口齿不清地回答“愿意”，但许多事情已回忆不起来了，一些常用字也不认识 。记者试图与她握手，但她的手却毫无握力。孝玉的母亲在一旁暗自落泪：“女儿今后怎么办？我们希望把她转到上海的大医 院去治疗，但我们没有经济能力，庙镇医院不能把我女儿拖在这里。”记者告诉她，这件事情必须先做医疗事故鉴定，而且医 院愿意先行垫付鉴定费。听了此话后，田母稍稍有些安慰。

　　记者又联系了孝玉就读的崇明伟业学校，这是一所民工子弟学校。孝玉的班主任余老师说起孝玉就先红了眼圈，他用 “懂事、礼貌、聪明、漂亮”来形容孝玉：“从小学到初中，每次期末考试她都是冠军，她家里的墙上都贴满了她的奖状。学 校里无论是教或没教过她的老师都很喜欢她，她在同学中的人缘也很好，虽然我们是民工子弟学校，但这次孝玉出事后，师生 们都或多或少地捐了钱。”余老师说，他曾经去医院看望过孝玉，“但孝玉却认不出我，我看了很心酸，这么好的一个孩子… …我希望社会上的好心人能给予她一些关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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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芬太尼镇痛药说明书：

　　不良反应：严重不良反应为呼吸抑制、窒息、肌肉僵直及心动过缓，如不及时治疗，可发生呼吸停止、循环抑制及心 脏停搏等。

　　药物过量：大剂量快速静注可引起颈、胸、腹壁肌强直，胸顺应性降低影响通气功能。偶尔会出现心率减慢、血压下 降、瞳孔极度缩小等，最后可致呼吸停止、循环抑制或心脏停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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