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歌嘹亮：当绿茵场成为最大的音乐会

　　杜伊客(汉堡)

　　在足球面前，英国人无不引以为豪。英国人不仅是现代足球的发明者，更让他们骄傲的是——他们是球歌的发明者。

　　上世纪60年代初，在港口城市利物浦的足球俱乐部，诞生了世界上第一支足球之歌。

也许它更应该叫哼哼，或是号 子，但却创造了独一无二的艺术形式——其实更是群体智慧的闪光。

　　球歌可以比球队更长久

　　港口城市利物浦可能有不少唱诗班成员，不然他们的球歌不会这么嘹亮。1963年以前，利物浦流行这样的做法： 在比赛前演奏当时排行榜前10名的歌曲。球迷最喜欢的是本市一支摇滚新秀的一首歌，当然歌词已被悄悄改动了。

　　后来英伦刮起了“

　　但很快，当“GerryandthePeacemakers”(杰瑞与和平制造者)乐队的一首歌流行起来后， “披头士”在球场上的势头被压了下去。排行榜第一名的《你绝不会独行》，成了利物浦铁杆球迷的“球歌”，而且40年后 仍然经久不衰。

　　对此，连该乐队的几名主创人员每每回想起当时在利物浦球场的气氛，都感到迷惑不解：“当球迷们开始吼起那首歌 简直太神奇了！我几乎被淹没了，几乎死掉……”

　　《你绝不会独行》这首歌发表至今已近半个世纪，它的强烈感染力却一直没有减弱！令人惊讶的是，事实上这首歌的 旋律非常平和舒缓。但是，只要在利物浦球场听过这首歌的人，都会深深迷上它的旋律。有其他球队球迷设法在他们的主场移 植这种气氛，却没有成功。这首歌只是利物浦队的圣歌！

　　球迷三部曲：起哄、吹哨、拍掌

　　利物浦球迷的歌声显示了球迷合唱的巨大魅力。渐渐地，是否会唱球歌，几乎成为识别“铁杆”与否的某种标准。音 乐学家克皮茨(Kopiez)把它归纳为“球迷三部曲”：首先是简单的起哄和吹哨，然后是有节奏的拍掌，最后是简单的 合唱，比如“啦-啦-啦”。

　　克皮茨说：“一个比如像拜仁慕尼黑这样的足球俱乐部，大概有50-60首固定形态的球歌，在每场球赛时被轮番 唱着。你可以想象，要学会唱这么多歌对一个球迷来说很不容易，他就得每周都去看球，都去捧场！”

　　球歌的来源五花八门，从朗朗上口的流行歌曲到高雅的古典乐。不过，类似意大利国歌和歌剧《阿伊达》凯旋曲的旋 律却并不适合。大多数球迷之歌来自20世纪60-70年代，或者是一些传统老歌。

　　球迷们为什么要唱

　　据研究，球迷之歌的主要作用首先是声援自己的球队，其次是压制对方气势，鼓舞本方士气。此外还有一个不容忽视 的作用是：通过唱歌，球迷们把自己与普通“看客”区别开来。

　　球迷有时唱赞歌，有时也唱嘲讽的歌，可以针对整个球队，也可以是针对某个具体球员，被取笑对象经常是守门员或 者非洲裔球员。目标不同，球歌自然也多种多样，不过讽刺型的球歌经常带有种族歧视味道。据报道，从1990年代中期起 ，一些带种族歧视和粗话的球歌被渐渐禁止。但毕竟没有正式的法规，这些不友好的歌偶尔还会出现。就在不久前，德国开姆 尼茨队去汉堡客场作战圣保利队，开姆尼茨球迷竟然唱出《地铁开向奥斯威辛》这首极具纳粹遗风的歌，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每一场比赛都长过90分钟

　　众所周知，一场足球赛通常是90分钟。但对铁杆球迷来说，球赛远远不只这90分钟。比赛前一小时，球迷们就开 始吼球歌“暖场”，一直到开场哨响，场上音响和情绪越发热烈。同样，终场哨响，并不意味着球迷的“失业”。据有关统计 ，球赛结束后球迷们滞留球场唱歌平均长达半小时。

　　在德国，赛季每个周末都是球迷的“合唱节”。许多球迷从一踏上去体育场的路上，就开始引吭高歌。是本方球迷， 就会跟着唱；反之，就会喝倒彩或拉歌对仗。随着球场的接近，一路汇聚越来越多的“战友”或者“对手”，拉歌也越来越密 集、激烈，结果，常常唤起全副武装警察的高度关注。

　　同样，在散场的路上、车上，球迷的歌声仍然此起彼伏。不过这时候普通看客们即使不问结果，也能猜个大概：齐唱 凯旋调调的当然是赢球的一方，沉默不语、蔫了一样的，自然是陷于哀伤的另一方球迷，他们在长时间的沉默中，偶尔也会迸 发出同仇敌忾的一片“噪音”，然后又激发了对抗式的“球歌”——如果也叫“球歌”的话。

　　不辞辛苦去客场看球的球迷们，往往积极性最高。长途跋涉中，他们逮着机会，借助酒精的灵感，绞尽心思改写球歌

　　在高亢的球歌、狂热的气氛中，到底谁才是球场的真正主角、主宰，无法分辨。不可否认的是，不管在过去还是将来 ，球赛决不仅仅是踢球者的比赛，它更是群体力量的集中体现。如果没有球迷，没有他们极具创造力和想象力的球歌，足球也 终究只是一个孤独的皮球，让22个人轮番踢打，沉闷地滚来滚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