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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制药厂退休干部余女士:我们母女被埋8小时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7月28日10:59 武汉晚报

  我们母女被埋了8个小时

  

  口述:武汉制药厂退休干部 余女士 57岁

  实录:记者王丹妮

  (事情过去30年了,余女士一直不愿对人提起那段痛苦的记忆。昨日,在我们的再三恳求下,她才将这段记忆启封。)

  30年前,我丈夫在驻唐山某部任军政委秘书。那年,武汉天气闷热,他心疼我们,便让我带着3岁的女儿去唐山玩。

  到了唐山,我们过了像天下所有恩爱夫妻一样的生活。他白天上班,我在宿舍带孩子,做饭。晚上,我们三人一起吃饭,数星星。这是我这一辈子过得最幸福的几天。

  7月27日晚,我们仨像往常一样,很早就睡了。到次日凌晨3点40多,我突然被震醒了。

  这时,我们住的两层小楼竟然上下跳了两下。接着,整个房子又快速先向南后又向北移动。随后,就听见玻璃劈里啪啦砸下的声音。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床就翻了,房子开始下陷,周围哭喊声一片,我们被埋了进去。

  黑暗中,我一只手被丈夫紧紧地抓住,另一只手护着女儿。突然,丈夫叫了一声。随后,他就没了声音。

  可能是床板挡住了我们母女。女儿不停地喊:“妈妈,闷!”我跟她说:“过会就好了,乖!”

  我们被埋在土里8个小时,仍感觉到大地不停地震动。因为,每震一次,压在我们身上的土就会更紧一些。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头顶上有人走路,就开始喊,接着就被救出来了。这时,我女儿全身皮肤已成咖啡色,她已被土压得皮下出血了,而丈夫已离我们而去。那年,他31岁,我27岁。

  后来,我才得知,我们住的那栋楼,30户人家只活下来11个人。而我们那个单元,只有我们母女俩幸存。

  30年来,7月28日是我最伤心的日子。多年来,我从未忘记在唐山的美好和伤心,我只身带着女儿一直相伴走到今天。

  双手当盆为重伤员接大便

  

  口述:长航总医院党委委员、工会主席 赵子星 55岁

  实录:记者高道飞 通讯员李静

  当年7月29日上午,医院传达了赴唐山抗震指示,下午确定“参战”医务人员。

  30日,一辆

襄樊至武昌的客运列车被调作专列,供湖北医疗队赴京。

  31日到达北京,当夜移至唐山,凌晨到达唐山附近的迁西县,因为许多伤员已转到了这里。与我们同分在一个地点的还有汉口铁路医院。

  天一亮,大家被紧急集合在一起,这时我们才知道这是一个学校的操场。

  操场上约有400名等待急救的伤员,以操场为界,我们和铁路医院各分了一半的伤员。

  医务人员3个人一组,然后每组各分到几批伤员。伤员按轻重分类,一个个地清理。直到下午3时,大家才把所有伤员清理了一遍。此时,大家才坐下来吃中饭。

  虽然唐山地震过去了30年,但唐山小伤员与我的一段经历,至今让我难以忘怀。

  当时的伤员中,有一位年仅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女孩是腹腔受伤,内脏出血。我们在做了探查后,发现血肿,便决定为她做手术。术后,小女孩需作为危重伤员转移到丰润火车站,以便再转。

  转移时,我是小女孩随车医生,同行的还有小女孩的嫂子。运送伤员的是一辆卡车,车上好像有五六个伤员。

  途中,小女孩告诉我说,她想解大便。我听后很高兴,这意味着术后的她,肠道通畅了,但是大便不能就拉在车上吧。

  我试图在车上找一个能接大便的器物或纸,但车上只有一小片半巴掌大的柳编。

  我只好双手捧着柳编当盆,让小女孩拉大便。由于柳编太小,因此大便都拉在了我的手上。小女孩拉一点,我就向车外清理一点。当然,看到这种难堪的情形,懂事的小女孩也不停地致谢。

  车到丰润火车站后,我才洗了满是大便的手。小女孩被解放军送上了一列火车。

  返回医疗点后,当我和大家谈起路上的特殊经历时,大家个个笑得肚子痛。可谁知,这桩举手之劳的事情,竟成了我的抗震救灾先进事迹。

  我因此被大家推举为全国抗震救灾先进代表,并出席了在人民大会堂举行的表彰会。

  据了解,当时武汉赴唐山医疗队中除我之外,还有2人出席了这个表彰会。

  我们三天三夜没合眼

  口述:

武汉大学中南医院 曹茂银教授

  实录:记者左洋 谢东星 通讯员高翔 实习生王凌

  

武汉制药厂退休干部余女士:我们母女被埋8小时

  那个时候,我们是作为党中央、毛主席选派的医疗队去唐山的,每个能被选上医疗队的都感到很光荣。而且,不少当年的小年轻今天都成长为栋梁。像武大医学院院长周云峰教授、同济医院心内科马业新教授,当年都是医疗队的小兄弟。

  我到唐山后,沿途看到路两旁住满了疏散的群众,但是井然有序。到唐山的当天早上,我正在墙边刷牙,突然来了余震,墙上掉砖,屋上掉瓦,没有领教过地震的我们吃惊不小。

  伤情太严重了,车子呼啸着,拉来一车又一车的伤员,很多人还没到医院就死在了车上。我们先对病人进行分检,活的继续治疗,死的掩盖在一边。很多人和我们说了几句话后,就悄然死去,眼睁睁地看着同胞死去,我们心里很痛心。就这样,三天三夜的连续急救,我们根本没有合过眼。图/记者胡伟鸣

  市区难见完整的墙

  口讲:长江航运总医院退休保卫科长 白玉莲 男 80岁

  实录:记者明眺生 高道飞 通讯员李静

  

武汉制药厂退休干部余女士:我们母女被埋8小时

  长航总医院参加救援的部分医务人员在唐山丰润火车站留影(资料图片)

  唐山大地震发生的当天下午,我们医院接到上级通知,立即从外科、内科、骨科、五官科等科室,抽调了包括现任院长陈实在内的29名医务人员和3名行政人员,组成医疗队,带着两大箱药品出发了。

  7月30日上午8时许,我们日夜兼程到达距唐山市区约90公里的一所中学。和我们一起的,还有武汉铁路医院的30余名医务人员。

  学校操场上临时搭起的席棚内,躺了200多名伤员。我们来不及休息,赶紧展开救治。重伤员采取清创、包扎等急救措施后,立即转院,轻伤员就地治疗。学校有教室,但不能住进去,每天都有余震发生,地一抖起来,我们队里有心脏病的医生就十分难受。

  我们和铁路医院的医务人员各睡一个大席棚,每天吃的都是高粱米饭,很多人吃不惯,拉肚子。最难受的是晚上下雨,席棚漏得厉害,盖的被套和衣服淋湿了,冻得睡不着。当地公社得知情况,给我们送来一批毛毯,才解了燃眉之急。

  经过半个多月治疗,轻伤员全部伤愈回家。

  后来,上级派了两辆车,把我们拉到唐山市区转了一圈。只见整个城市几乎被夷成平地,连一堵完整的墙都难得看到。到处都是尸体,散发出刺鼻的恶臭。为避免群众反感,我们不敢戴口罩。回到住地后,不少人翻胃,饭都吃不下。

  在唐山市郊呆了40多天后,我们乘车返回了家乡。

  我们徒手扒出同事

  口述:退休干部 杨其明 58岁

  实录:记者邵澜 通讯员杨志辉

  上个月,我和老伴专程踏上北去的列车,前往唐山市。我们俩是那场地震的幸存者。

  那年7月27日下午,我所在军分区派我到唐山地区所辖的边远山区——迁安县(现为迁安市)杨各庄公社进行调查研究。

  28日下午6时45分,我们在县委刚成立的抗震救灾指挥部前,突然,每个人像喝醉了酒似的站立不稳。大家赶紧向操场开阔地散开,各自抱住一棵大树。

  更让人心惊肉跳的是,操场旁边一幢仓库来回晃动着,已听见嘶嘶作响的撕裂声,墙体被震裂了。

  当天夜晚11时以后,每相隔十几分钟就震一次。后来,也记不清是多少次了,只记得每震一次,伴随着的就是一阵房屋倒塌的坍塌声,这种坍塌声远近交替,接连不断。

  7月30日下午,我随着武装部领导赶往唐山。本来只需2个半小时的路程,用了足足12个小时才到达唐山市区。

  整个市区全部断电,漆黑一片。昔日整洁的街道荡然无存,到处是断墙残壁。一位母亲紧抱着女儿,不停地流泪,身边来来往往,都是呻吟着的伤员,大家都哭起来了。

  和我一起出差的一名高姓科长,此时才得知妻子、儿女三人已全部身亡,但他坚强地投入到了抗震救灾的战斗行列中。不少同事从震塌的值班室里被救出来后,立即再用手扒出一个个被砸伤的其他同事;一个未满月的婴儿被从废墟中捡出来后,大家集体喂养,视同己出。

  而今,30年过去了,令我们高兴的是,我和老伴看见了一个新生的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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