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协作家 | |||||||||
---|---|---|---|---|---|---|---|---|---|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11月10日22:54 南都周刊 | |||||||||
作协作家 记者 彭晓芸 作协:一个过时的腐朽的制度?
有人说:“作家而有执照,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因为从曹雪芹、巴尔扎克到托尔斯泰、卡夫卡,都是‘无证经营’。”也许在皇权尚未失去其神圣性的前现代,“桂冠诗人”在民众眼里还是一种荣耀——但在大作家眼里只是侮辱。时至今日,“桂冠诗人”已经成为历史的一个印记。作家协会,在当代中国也是一个历史的产物,延续至今,既产生了许多著名作家,也背了不少骂名,不少批评者认为作协应该取消,是一个过时的、腐朽的制度。 而对于追求自由写作的作家来说,加入作协是和他们的理想相悖的一件事情,意味着丧失了独立创作的自由。近几年,相继有一些作家退出作协,2003年湖南作家协会两名成员——老作家余开伟、黄鹤逸不约而同地递交了退出作家协会的申请书,开全国作家退出作协先例。余开伟退出作协的理由是“内部混乱,矛盾太多,导致协会处于瘫痪状态”。黄鹤逸虽然没有提出具体理由,但也“一说起作家协会就直叹气”。当时的舆论为这两位作家叫好,认为他们是“洁身自好”。 然而,对于有着“女王朔”之称的徐坤来说,2003年12月31日却成为了她圆梦北京作协、成为一名驻会作家的日子。她无比自豪地说:“以后写小说就是我的本职工作了!”从社科院调入北京作协,不用再做科研、搞课题了,徐坤觉得轻松了许多,“以前是专业学者,业余作家,一边工作,一边分出心来搞创作,一个人干两份工作,压力很大也很累,太辛苦了。以后就可以专心致志写小说了,当专业作家太幸福了,身份和工作性质都变得单纯了。”2006年,11月6日,当记者致电徐坤,她很谨慎地表示不参与此话题的讨论,她的现状很好,她有很多事情要做,“2008年的北京奥运也有一些任务,等我完成这些再说,好吗?”徐坤礼貌地拒绝了本报记者的采访。 对于作协这个历史产物的争议,有的认为应当完全取缔作协的存在,有的则认为应当通过改革让作协继续发挥作用。 广东省作协率先进行了改革,广东省作家协会广东文学院从2000年4月开始尝试变专业作家终身制为选题签约制,并选出了第一届签约作家,通过文学交流、创作研讨、作品推介等方式为签约作家提供服务。首届签约作家于2003年4月签约期满,3年来共计出版长篇小说24部、长诗4部、各种文集20部以及电视剧、广播剧、中短篇小说、散文、报告文学一批。选题签约制较之旧文学创作体制的优越性得以彰显。 同时,广东还废除每月给作家发放创作津贴的做法,原广东文学院的一级作家也被取消特权,从此必须与其他申报者一样通过选题评审程序后方可获聘。广东作协由此吸纳了魏微、龙吟、赵洪、何卓琼、盛可以等作家。 但在诗人肖开愚看来,这些改革不是他所能够展望的了,他认为基金会制度虽然有一定的好处,但是具体操作起来,恐怕还是会面临各种问题,可能还是成为权力和资源的一种再分配。近期的各方评论也表现了这种担忧,有的论者将目前的作协职业作家称之为最后一批被“包养的作家”,言下之意,作协的终结似乎是一个必然。 链接 王蒙 出生于1934,河北南皮人。中国作家协会书记处书记,曾任《人民文学》主编,中国作家协会常务副主席,文化部部长。著有长篇小说《青春万岁》、《活动变人形》、《这边风景》等。 贾平凹 1952年出生,陕西丹凤人。1975年毕业于西北大学中文系。西安市作家协会主席。著有小说集《贾平凹获奖中篇小说集》、《贾平凹自选集》,长篇小说《商州》、《白夜》等。 王安忆 1954出生,1987年调上海作家协会创作室从事专业创作,后担任中国作协理事,上海作协副主席。著有长篇小说《69届初中生》、《黄河故道人》、《流水十三章》、《米尼》、《纪实与虚构》、《长恨歌》等。 魏微 1971年生,江苏人。2005年和广东作家协会签约成为专业作家。著有长篇《流年》、《拐弯的夏天》等。 访谈 魏微:拿工资,心里安全多了 《南都周刊》:你于去年加入广东省作协,这是基于一种什么样的考虑?对于生活和创作会带来什么影响? 答:我觉得作家还是需要挂靠一个单位的,一个是经济上的保障,另外就是精神上的,你会觉得你并没有与这个社会脱节,你是群体中的一分子,而不是孤独的个人。 《南都周刊》:近年来,不少作家退出作协,寻求一种更为自由的创作之路,而你选择了加入广东作协,你认为广东作协在体制方面、具体政策方面有一些什么样的吸引力? 答:广东作协给我的创作环境,总的来说还是很宽松的,我不需要每天坐班,也没有太多的创作任务,比如一年要写多少字,发表多少篇小说等等。我们领导甚至跟我说,写作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你不要急着出作品,你刚来广州,应该多下去走走、看看。我觉得这样的创作环境确实是比较宽松的。 《南都周刊》:在加入广东省作协之前,你的生活来源主要靠什么?现在呢?作协给予的经济支持在你的生活中是一个什么样的分量? 答:我以前是自由职业,靠稿费和版税生活,其实还是很有压力的,主要是心理的压力,假若这一天不写作,我就会自责,觉得浪费时间了,辜负了自己,心理上非常紧张。这个对写作来说,时间长了未必是好事。我现在作协拿一份工资,虽然也不多,但是心理上安全多了, 没那么焦虑。我可以慢点写,不那么着急了。 《南都周刊》:你对自己的生活状态满意吗? 答:还是挺满意的。我不喜欢上班,又想拿工资,作协满足了我这个苛刻的要求。 《南都周刊》:你认为一个职业作家的生活,应当靠作品养活还是应当有一些机构为他们提供一定的保障,让作家无后顾之忧安心创作? 答:应该有机构来为作家提供生活保障,在中国更应该如此,为什么呢,中国的稿费非常低,非常不合理,尤其是写中短篇的,靠稿费根本没法活。这是体制的问题,不是作家的问题,所以我觉得,应该有这样一个机构来养作家。 《南都周刊》:有人对当下的文学创作现状非常不满意,认为作家死了,文学也死了,你心目中的作家、文学都在哪里? 答:文学现在确实处在一个低谷期,我发现,现在小说卖不过历史。我们不说易中天,易中天的东西比较通俗,我们就说黄仁宇,我注意到黄仁宇的《万历十五年》已经卖到三十万册了,你不能说黄仁宇的作品有多通俗吧,那他为什么卖得好呢,道理很简单,他写得好,他的作品纯正典雅,所以在中国还是有这么一群潜在的读者,数量非常大,他们是认品质的,他们不会被忽悠,有自己的判断,但这样的一批读者,我们文学界抓不住,我觉得这是我们作家的问题,我们不能单单把它归咎于读者,认为读者不懂文学,很浅薄。不是这样的。主要是作家的问题,我们没有写出与这个时代合拍的作品,我们的作品多无病生吟,有的很假,有的为小说而小说,有的很粗糙,缺少艺术性……问题很多。但我不认为文学已经死了,文学是死不了的。我们只是处在低谷,需要艰难地突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