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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龙应台:我的独立任何人侵犯不得(7)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4月01日15:59 南方人物周刊
人物周刊:你是一个中国人吗? 龙应台:如果中国指的是一个长久的文化和历史的认知,我是的。 人物周刊:作为独立的公民,你有什么样的政治立场?2008年的“总统选举”,你投票给谁? 龙应台:谁符合我民主的核心价值,我就选谁。 人物周刊:你曾说过,大陆批判台湾“去中国化”,其实大陆的“去中国化”也很严重,你的具体所指是什么? 龙应台:50年代开始的全盘苏化,不是一种“去中国化”吗?在制度上,不论是政治制度还是教育制度,不都受苏联影响吗?甚至于文学和思想的营养,也全面倚赖苏联。1980年代我开始读大陆的作品,那时最强烈的感觉就是,不管是学术文章还是文学创作,都很难读,因为句子结构都是翻译体,俄文德文的翻译体,不是纯净中文,读起来很费力气,也就是说,连文体都改了。 50年社会运动频仍,把中国的传统伦理也割裂了。“文革”对原来讲究温柔敦厚的人际关系发生了什么影响?它彻底颠覆了中国文化里的社会秩序和价值观。 中国文化里,庶民所信仰的“头上三尺有神明”──儒家的说法就是“修身慎独”──民间宗教是行为道德的基础,也在各种社会运动中受到极大冲击。宗教这么复杂的东西长期被简化为“迷信”。 所有这些,才是全面性的、渗透性的“去中国化”,以至于到现在有国学热,有于丹热,在我看来是一种对过去“去中国化”的骚动的反弹。 不过,“去中国化”这个词本身都已经是一种概念的过度简化了。有时候,“去中国化”没什么不好啊。文化本来就是一个不断自我翻新、不断拥抱新潮的碰撞过程。 小叙事谈大问题 人物周刊:你的写作是分了几个阶段的吧? 龙应台:我的第一本书是《龙应台评小说》,这本书在当时的文坛激起很大的讨论,所以余光中称我为“龙卷风”,大家都以为是《野火集》,其实不是,他当时指的是《龙应台评小说》。用一种非常不婉转、不客气的方式谈小说。紧接着是《野火集》,所以那算一个时代。 然后是13年离开华文世界的离群索居,这13年中有《人在欧洲》,有《看世纪末慢慢走来》,有《干杯吧,托马斯·曼》,《百年思索》。这个阶段很多作品是在观察苏联的解体和柏林墙的倒塌这两个事件,是一个全球的视野,没有重点关注华文世界的事。 进入台北市政府做官的那4年,我是封笔的。封笔的原因,我有一篇文章《当权力在手》解释过。我离开市政府之后才重新开始写作。封笔4年后,香港阶段就出现了,又已经有4年了。 人物周刊:你曾说过,我不喜欢大叙述,我喜欢小叙述。实际上,你是在用小叙述说大问题,一个可能很枯燥的大问题在你那里也显得很生动。有评论说龙应台是在用文学语言谈政治。这种写作风格是如何形成的? 龙应台:我对文字的艺术有个斟酌的过程。譬如说,在大学时曾经用过“蔚蓝的天空”这个词,朋友问我“蔚蓝”的“蔚”是什么意思,当时我答不出来,他说既然不知道这个字是什么意思为何用它?简单的一个问话,却使我思考语言的本质和艺术,影响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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