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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震后他带领全村整体迁徙(组图)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7月27日12:53 华夏时报
地震后他带领全村整体迁徙(组图)

本报记者拍的这张照片是阮步安和他老伴的最后一张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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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震后他带领全村整体迁徙(组图)

现在的甸家洼村,经济状况并不是很好


  现年62岁的阮步安人生中做过最大的事情,就是在唐山大地震后,组织全村,把损失惨重的甸家洼村整体搬迁。那年他32岁,是唐山市常庄乡甸家洼村的村长。

  在唐山市常庄乡甸家洼旧村的村尾,可以看到三个大土坟,坟边还立着一块2米多高的纪念碑。地震前,甸家洼村有263口人。地震后,62个人的名字被刻在了纪念碑上。

  2006年的4月的上午,风有点大。阮步安带着记者来到这里。坟上散着一些纸钱,有的用砖头压着。在纪念碑上众多的名字里面,有阮步安的母亲和他的一个小儿子。

  这个版面里,我们要说的不是坟墓和纪念碑,而是这个村子,这个前村长——

  2名知青的死让他内疚到现在

  安顿完知青,阮步安才想起家。等跑回家里,他看到母亲被砸在屋外的坪上,妹妹也被砸昏在一边。

  唐山大

地震之前,甸家洼村有51户,263号人,上山下乡时还来了54名知青。对于村里的情况,阮步安记得很清楚:当时全村有700亩地,两个生产队,还有一个小猪场。

  地震前,甸家洼机井的水位突然下降了12米。这算是个提醒,但村民很快就忘了。地震那天夜里十二点,大部分村民都已沉沉睡去,只有粮库院子里的那条狗在狂叫。

  地震来时,阮步安刚睡着。等他清醒了,地震已经过去了,他被埋在了墙角的泥瓦块堆里。他自己挣扎着爬出来后,先扒出了爱人,然后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小女儿,但小女儿头一搭拉,死了。死前,小女儿刚刚跑出去尿了一泡尿回来,还跟爸爸妈妈说:开灯。

  放下小女儿,阮步安忍着悲恸就往村里的知识青年点(知识青年集体吃住的地方)跑。

  “怎么会有这样的选择?”

  “当时知识青年来甸家洼村下乡那可是大事。如果出了差错,我这个支书怎么对得起人家。”

  跑到知青点后,发现情况比想象得好,54名知青中,死了两个。即使这么低的伤亡率,也让阮步安感到内疚,30年后,这种内疚还在他心里搁着。

  知青们给穿着三角裤衩、脚还流着血的阮步安找来黑提腿裤衩和皮鞋,让他穿上。后来回忆起来时阮步安笑着说:“当时一般只有县里的知识青年才穿黑提腿裤衩呐。”

  安顿完知青,阮步安才想起家。等跑回家里,他看到母亲被砸在屋外的坪上,妹妹也被砸昏在一边,“哥啊哥啊”地叫着。母亲当时就没气了,妹妹送

医院治了好久才治好……当时的阮步安看着破败的家,呆呆地站在那里。

  为62名死去的村民立碑,需要勇气

  他组织专人在村南头挖了三个墓穴,成年男人埋到一起、成年女人埋一起,16岁以下的孩子埋一起。

  甸家洼村是那次地震中损失比较惨重的村子。“整个村子的房屋基本都倒了,一共死了62个人……”

  从知青点出来,面对满目疮痍的村子,这个年轻的村长顾不上悲恸,眼下,有太多事情需要他来处理——尸体的清理、伤员的运送、剩下的人如何活下去……

  他首先做的是组织村民开始在废墟里扒人,挖墓坑——先扒活的,再扒受伤的,再扒死的。当时正是盛夏,震后第二天,很多尸体都腐烂了。村民就用绳子套着往坑里拉。“全是臭的,特别臭的气味啊。”再加上砸死的上百头牲畜也腐烂了,那种气味,阮步安说他一辈子也忘不了。

  一共两百多人的小村子一下子震亡62人,这让阮步安至今想起来都痛苦不堪。他组织专人在村南头挖了三个墓穴,成年男人埋到一起、成年女人埋一起,16岁以下的孩子埋一起。如果说这样有组织的埋葬没什么大不了的话,那么给这62位死去的村民立碑,则可以算得上一个“壮举”。去阮步安家作客的一个村民跟记者说:“当时人力和物力那么紧张,还立碑,有些人并不乐意,但阮村长坚持了。”

  30年后,记者和老村长一起伫立在碑前,默默读着那些名字,大多都已经认不出来了。“该修修了,这碑……”老人跟身边的年轻一点的村民郭宏生说。

  震后重建,孩子们都变得非常听话

  阮步安组织了民兵,早晨拿着枪帮各家看东西,虽然也没什么值钱的。

  当时没时间为死者哀恸,因为还有30多个被砸伤的人需要紧急治疗,心急如焚中“救命恩人”来了——一名在粮库工作的村民开着车运走了甸家洼村里全部伤员。“那是救命之恩,不能忘。”阮步安说。

  伤员被拉走之后,阮步安独自回村,看着眼前的满目疮痍,他在想,怎样让村里的人们活下去。

  阮步安指派两个人专门用石头碾子压粮,给大伙做饭。由于村里的牲口和猪被砸死很多,他又安排了两个人把砸死的猪剖了,给食堂弄了很多猪肉。很快村里盖了两个棚子,全村男女老少一块睡。阮步安还组织了民兵,早晨拿着枪帮各家看东西,虽然也没什么值钱的。阮步安特别自豪:“当时大家都听话,让干啥干啥。”

  但条件太过艰苦,“两个生产队都倒了,就剩两头牲口了,一头牛一头马,整天运啊拉啊。”村里的小孩第一次经历地震,懵懂过后,变得特别听话。早晨起来安静地搬砖、收拾猪圈、弄吃的、打麦子。

  地震后的当天早晨,有知青回唐山市看望家里,结果发现城里灾情更重,交通几乎瘫痪。而当时50多个知青,每天忙着给大队搭棚子,做稀粥。“他们都有家,家都在市里住。可都没回去。”阮步安对知青的歉疚又多了一层。

  知青们忙完了,就返城了。30年过去了,他们还和阮步安保持着联系。回不去的,是那两个在地震中死掉的知青,他们和村里震亡的男人们埋在一起,而他们的名字,早已淹没在墓碑上更多的名字之中。

  决定迁村,一再表示“非搬出去不可”

  迁村时,只有一头牛干活,累得那牛躲起来了。后来,生产队解体的时候,村民把牛杀了,阮步安知道后很生气。

  地震之后,阮步安有个大胆的决定——迁村。他觉得老村子地势低洼,想换个平整的地方,况且地震之后老房子倒的倒,裂的裂,“住在里面挺危险。”阮步安给县委打了报告,一再表示“非搬出去不可!”

  县委通过报告以后,阮步安开始选址。但是困难随之而来:劳动力少、木料不足、社员积极性不大、社会舆论不好。就连乡里,都在担心他——任务这么大,能不影响生产吗?社员们观望着,私下议论,觉得阮步安是在“扯淡”。

  阮步安很倔强,他暗下决心——房子不盖好,就不回家睡觉。他在新迁的地址旁搭了个简易棚,天天住里面。看到社员们还不相信,他又找了一个会写毛笔字的老头给写了个木牌——甸家洼建房指挥部,戳在棚子前。而家呢?都丢给了老伴。为了调动村民的积极性,阮步安宣布:新房窗台往上,各人自己负责。经这一调动,社员积极性开始来了。

  当时,甸家洼村周围的树比较多,加上陶瓷公司给的10吨水泥,40根钢筋,新村就这样边盖边迁的落成了。

  迁村的时候,全村都指望着村里唯一的一头老黄牛。这牛特别好使,但后来,牛拉车拉怕了,有一天早上起来,牛不见了。找了半天,一个老太太才把它找出来——它躺在一个窑坑里,藏起来了。1981年,生产队解体的时候,村民把牛杀了。阮步安知道后很生气,觉得牛是功臣,不能杀,得让它自然老死。“他们太不象话了!”

  到1979年7、8月份,整个甸家洼村都搬过来了,每户有3间房。社员搬了家以后都很高兴,争着要请阮步安吃饭、喝酒,那是地震后甸家洼村许久没出现的气氛了。

  摄影武文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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