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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京报特刊084版:烟头一扔改变人生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11月09日15:08 新京报
新京报特刊084版:烟头一扔改变人生

  于洪海坐了牢,家里的主心骨没了。妻子和孙子都盼着他能早点出来。今年年景不好,租种的10亩玉米,除去租地和化肥的钱,基本上什么都没挣着。家里放的还是12英寸的黑白电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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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京报特刊084版:烟头一扔改变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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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京报特刊084版:烟头一扔改变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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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洪海(京冀山火肇事者)

  于洪海,如果不是今年3月的那场京冀大火,或许他就默默无闻地过完一生,平凡但平安。可是,就是那根被他无意扔掉的烟头,引燃了山火,留给他的是四年的牢狱生活。他说,自己老了,一年是一年了,出来后恐怕什么活儿都不能给家里干了。

  于洪海被抓走后,老伴于全枝梦到过他三次。梦里的于洪海还是今年3月24日那天扑火时的样子,脸被火燎得焦黑,他手里提着一个破兜子,对于全枝说,“我回来住一宿,赶明儿还得回监狱”。

  每次从梦里醒来,于全枝都直掉眼泪。她至今不能接受于洪海要做四年牢的现实。“扔那个烟头,他不是故意的,他报警了,他救火了,他自首了”,一提起那场大火,翻来覆去的于全枝就念叨这几句话。

  那场因一个烟头引发的山火,蔓延京冀两地3天之久,动用了数千军民和两架直升机才将火扑灭。

  从哇哇大哭到平静接受

  今年4月份,法庭宣判,赶到丰宁法院的亲属,目睹了于洪海突然间的崩溃。宣读判决后,于洪海有几分钟的时间和亲属见面。“他哇哇大哭,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他以前从来不哭”,于全枝说,于洪海平时最烦别人哭哭啼啼的。她一哭,于洪海就教训她,“你哭啥,哭能解决问题大伙全陪你哭”。这一次谁也劝不住于洪海。

  11月2日中午,于洪海穿着犯人的衣服,坐在承德上阪城监狱的探监房里。见到亲人,除了手微微发抖之外,还算平静。提起自己那次大哭,他有些不好意思。他说一直以为最多判3年,一听4年就蒙了。他当时想,一家老的老,小的小,没主心骨就完了。最让他放不下的是85岁的老父亲,怕出去就再也见不着了。

  现在他说在牢里慢慢想清楚了。既然判了,就安心呆着,“谁让咱给国家造成损失呢”。

  一辈子就大意了这一回

  谈到那场给他带来牢狱之灾的大火,他还是有些激动。他第一句话问的是,那些烧掉的松针又长出来了吗?于洪海说,他当了八年的护林员,平时一直很小心,上山的时候从来不带火种。

  那天他在地里往外捡棒秸,累了就在地边抽了口烟。扔下烟头,继续干活。干了一会儿,听到地后面劈里啪啦响,火已经着起来了。

  “这辈子就大意了这么一回”,于洪海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他当时看到火起来,立刻报了警。

  让老伴回去叫村里的人,他脱了褂子,冲上去扑火。从上午10点多,一直到下午4点,他一直在扑。

  大草坪村里的人到现在都记得于洪海当时脸上连汗带泥,黑得看不出人的模样。

  后来火越烧越大,乡里领导来了。他主动过去,说火是他引起来的。“当时还问我咋不跑呢”,于洪海说他就没想过跑。他说自己胆小,跑了祸就更大了。他记得后来就把他铐起来了。他着急,跟铐他的人解释,“你别铐我,你让我救火,我是自首的我不跑”。

  被抓走的时候,于洪海的毛裤烧得焦在身上了。他到了看守所,才发现两条裤腿从膝盖下都被烧没了。

  在牢里主要是缝缝篮球

  于洪海问了问今年家里的收成,听说不好,叹了口气,说凑合着够吃就行了。他让老伴别担心,在牢里吃的挺好,也不累。

  于洪海在牢里主要的工作是缝篮球,每天5个。他今年56岁,眼已经有点花了。他说球线缝的时候老是对不齐,得就着亮光死盯着才能看清。有时候还会煮铁球,把煮出来的水收走。他说这些活都不累,比在家种地轻松。但是,他在监狱里总是感觉紧张,有点害怕。跑操、叠军被、学习规章制度,对他来说还是吃力。毕竟老了,他总是挣不到分。在监狱里,一年挣满分的话,可以减刑三个月。“挣不到分,减不了刑,我着急”。自己老了,一年是一年了,于洪海说他4年之后出去,60岁了,什么活都不能给家里干了。

  孙子已经学会宽慰奶奶

  家里原来的主要经济收入是靠于洪海在外面打点零工挣钱,现在于全枝租了10亩地种玉米。

  今年年景不好,于全枝说今年除去租地和化肥的钱,基本上什么都没挣着。

  两个月前,于全枝上山种地时,摔了一跤,手腕骨折。85岁的父亲去帮着掰玉米,一边掰一边掉眼泪。于全枝说,整个家现在已经塌了。儿子有点呆,她也什么都不懂,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过着,“他在的时候,吃好吃赖好歹有个主心骨”。

  于全枝一想到于洪海就哭。

  哭多了,4岁的孙子学会了劝她。

  他跟奶奶说,“咱家现在没人叫于洪海,你说我叫两天于洪海行不?

  等爷爷回来,我再让他叫,你们叫我于洪海就不想爷爷了”。

  村子里又增加了护林员

  现在的大草坪村已经看不出当时烧的痕迹,只是当时山上被烧焦的土被雨水冲到了村子里,提醒着村民曾经发生过的火灾。11月份,又到了山火的高发期,村子里挂满了防火条幅“严禁野外用火”。

  村支书边福合说,现在的防火力度比以前大多了,不仅各户要签订护林公约,家里有山坡坟墓的要再签一遍,立双重责任状。

  村里规定火不出门,在户外不能见烟。“现在见到抽烟的就说,让小心”。边福合说,去年还有人摸黑烧玉米秸,现在不烧了,连纸片也没人敢烧。

  村里下半年又增加了一个护林员,加上生产组长村长等,大概有10个人护林巡视。边福合说还是不够,大草坪村的山林面积大,看不过来。他很羡慕山那边北京的村子,他说那边投入大,家家一个护林员,国家给拨款。而这边多一个护林员,村子里就要自己想办法出钱。

  在监狱里的于洪海还在挂念着村里的防火工作,他苦笑着说,有了他这个教训,谁也不敢不小心了。他在几年前是村里的护林员,因为村里发不出工资,他才不干的,“我对那些林子,有感情”。

  采写/本报记者 张寒

  摄影/本报记者 倪华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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