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加木最值得纪念的那部分财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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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4月18日14:35 金羊网-羊城晚报 | |||||||||
□治平 在“彭加木遗体疑被发现”的消息带动下,这位26年前迷失在茫茫沙海中的科学探险家重新进入了人们的视野。在各媒体集束式的报道中,我们看到了关于他失踪的几种离奇说法的罗列,看到了身穿鲜艳衣服的记者站在彭加木纪念碑旁伸出的“V”字形手势,看到了26年来一拨一拨寻访者艰辛的汗水,当然,还有亲人的思念、同事的缅怀,以及评论者“深
种种纪念方式都是不错的。但他首先应该让我们记住的是:在斯文·赫定、伯希和、斯坦因、科兹洛夫……一长串欧洲名字之后,中亚腹地探险家的名单上,终于出现了第一个中国名字———彭加木。 大航海时代以来,科学探险活动对人类历史屡屡产生决定性的推动作用。哥伦布的探险连接了新旧大陆,进而催生了世界近代史;达尔文的探险最终促使他发表进化论;库克船长的探险使我们知道澳大利亚和南极大陆的存在……令人遗憾的是,如此恢宏壮美的探险活动中,没有中国人的身影,即便较为晚近的“中亚腹地”(实际上主要是指中国西北地区)探险活动,也几乎全为西方人包揽,直到1980年6月,彭加木率领考察队史无前例地纵贯了罗布泊湖底。这是当年瑞典大探险家斯文·赫定无法完成的任务,他为此差点丧命并中途退出———彭加木的意义,在于他以生命为代价,填补了中国探险史的空白。 为了科学,敢于深入死地,这是传统民族精神中鲜见的新品格。我们民族从来不乏舍生取义之人,但义士们心中的这个“义”,往往是关乎世道人心、礼义廉耻,属于人文范畴,从来没有想到过科学本身也有大义。我们素来长于人文,而拙于科学,我们又信奉“心外无理”,白居易说:“太行之路能摧车,若比人心是坦途。巫峡之水能覆舟,若比人心是安流。”我们以为,世间真正的险处在人心,因而真正的冒险或探险在于人事,在孜孜不倦的心灵探险中,其上品,为圣哲,为良相,为骚人,为达者,虽严于义利,乃至杀身成仁,但终三千年而未发展出科学精神;其下品,在“与人斗其乐无穷”的精神指导下,积极跟进某个官场派系的斗争,进行政治“探险”,挪用公款以做私人投资,进行经济兼法律“探险”,搞一夜情、包二奶,进行性“探险”……在有样学样地惊呼“科技理性对人文精神的侵蚀”的时候,我们自身的科技理性实际上还远未形成,我们多的是“人文烈士”,却几乎没有“科学烈士”,除了彭加木等少数几个人———这是他留给我们更为重大的思考。 26年前,彭加木走了,这位瘦弱的南国之子,远离温暖湿润的家乡,消失在中国的“旱极”,他留给世人的遗言只有便条上的那一句话:“我往东去找水井。彭。6月17日10∶30。”他一定还有我们没有听到的遗言。 甩下背影消失于中国“旱极”的彭加木,让人自然联想起死于世界“寒极”的英国探险家斯科特上校。1912年某日,到达南纬90度的极点后,斯科特上校在饥饿和严寒的折磨下死去,比彭加木幸运的是,死之前,他留下了日记。两位处境相似的探险家,心情应该是一致的吧? 预见自己必死命运的斯科特上校写道:“我们的结局将证明,我们民族还没有丧失那种勇敢精神和忍耐力量。”当他的遗言传遍全世界的时候,在英国国家主教堂里,连国王都跪下来悼念这位英雄。 |